免費小說網 > 濁世第一仙 > 第六十九章 斷腸河畔
  張棄嫌棄地看黑衣青年一眼,徑直從他身邊擦身走了過去。

  他不反對別人去發死人財,反正那些資源,丟了也是浪費。但他自己是萬萬不會去的。

  黑衣青年還要阻攔,忽然一股微風吹來,他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

  此時正是六月酷暑,什么風能讓他感到寒意?他微微一愣,便沒來得及阻攔。等他回過神來,張棄已從他身邊走過去了,現在正走過來的是莫愁。他還想說什么,莫愁卻忽然看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便叫他渾身直發涼,好像看他的不是個人類少女,而是高階妖獸一般。

  他用力搖搖頭,想趕走這“錯覺”,但張棄和莫愁已經走遠了。

  是的,只是這須臾時間,他們倆已經走遠了:他們的步子看著并不出奇,每走一步,卻似跨越了空間一般,看得黑衣青年渾身直發抖:這分明是一種十分高明的身法秘技啊!

  這么說,他看不出這兩個人的深淺,并不是因為他們沒有修為,而是他自己修為不足!

  他自己可是氣丹境:這么說,這兩個人難道是血丹境?

  一想到他差點命令兩個血丹境當自己的炮灰——他剛才就是這么幻想的來著——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還好這兩個“高人”沒有和自己一般見識,不然……

  張棄和莫愁都沒有去關注那個黑衣青年,不管他想什么,和自己好像也沒什么關系。

  他們只是匆匆前行,一路上煉丹、修煉,又用了五天時間,翻過了上千丈高的黑神山。

  黑神山山高林密,卻并沒有什么太過險峻的地方,只是有不少妖獸而已。張棄他們就遇到過一些四階、五階妖獸,但在身為血丹境的張棄面前,這些妖獸,也并沒有什么威脅。

  翻過黑神山,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便是一片荒原,長滿了比人還高的野草。一條大河從草原中部橫斬而過,這條大河,便是赫赫有名的斷腸河了。

  悠悠斷腸河,潺潺泛清波。

  斷腸河水寬千尺,卻不知有多深,碧幽幽的,不見一根水草、一只小魚,只見漫天寒水。

  遙望斷腸河對岸,霧氣蒙蒙,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半天上的云彩在搖曳。

  “大哥哥,我們現在怎么辦啦?”莫愁往上下游望望,風吹野草,沙沙作響,卻也見不到一個人,當然也沒有船,甚至連一只飛鳥都見不到。整個斷腸河畔,就如一片死地。

  這種蕭索而荒涼的氣氛,令莫愁不由得緊了緊衣服,她感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不知道其他血祭者們都過了河沒有。莫愁,咱們找一找吧?”張棄嘴里銜著一支草莖,用長劍撥開河邊的草叢,順著河道往上游走:“也許,咱們還能找到天材地寶呢?”

  莫愁撲哧一笑,搖搖頭,卻沒有說什么。

  這可是萬丈山的外圍,能有什么天材地寶?而且就算有,他們來得這么遲,那天材地寶恐怕也被先來的血祭者們帶走了。大哥哥,你這是想天材地寶想瘋了吧?

  張棄也自嘲地笑笑,仿佛自己也知道這猜測不靠譜。

  往上游走了許久,從日上三竿走到太陽當頂,卻什么也沒找到,沒有人跡,也不見妖獸,河里更是除了清清的水波,別的什么東西都沒有,就連河底的鵝卵石都見不到一顆。

  走累了,休息一下,吃點午餐,再完成了今天的修煉任務,掉頭往下游方向找去。

  他們用來修煉的,仍然是極品聚氣丹。現在張棄的煉丹技術已經很是熟練,但還是煉不出二階丹藥來,只是煉制一階丹藥很是得心應手,怎么煉怎么有,成功率穩定在六成以上。

  也就是說,他煉制一階丹藥,十爐中總能煉出六爐,還全都是極品和上品丹。

  每天煉上三五爐丹,總能夠收獲二三十顆,質量又都不錯,所以他們早已不缺丹藥。

  當然他更想現在就煉制出二階太液丹,總用一階聚氣丹,雖然用的都是極品,但他總感覺不大適合,服用的時候也沒有第一次服用時那種劇烈的痛苦:藥效,還是弱了一些。

  只是煉丹這事急不得,他也沒奈何,慢慢練習吧。

  又走了一個多時辰,已到了他們剛剛來到的河岸邊,仍是一無所獲,莫愁便有些愁了。

  但要她獨自呆在河岸邊,讓張棄獨自去下游尋找,她又不愿,最主要是她不敢。

  這么荒涼的草原上,這條河又取了個如此恐怖的名字,莫愁怎么敢獨自呆在河邊?她寧愿一手拖著張棄伸過來的寬厚手掌,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不時緊張地打量著四周。

  張棄忽然頓住了足,卻讓莫愁一下子沒能停下來,便輕輕撞在了他后背上。

  莫愁小臉一紅,十五歲的女孩,已經懂得了一些東西,便嗔怪地問道:“大哥哥你干嘛?”

  張棄的聲音卻滿是鄭重:“莫愁你看,這兒怎么會有一艘小船?”

  河岸邊果然有一艘小船,卻只能算是“半成品”,船底有了,船幫卻差了幾塊木板,兩根尺把寬的木板丟在旁邊,應該就是造船者準備的船槳了。

  這船還是新的,木板、木棍、拴住船身的荊索,都散發著淡淡的木香味,還沒有干透。

  “難道是先前來的血祭者們在這兒造船過河,結果多造了一艘,就丟在這兒了?”

  聽著莫愁的猜測,張棄沒說什么,繼續往下游走,結果沒走多遠,便看到一塊開闊的蘆葦叢中,堆了不少大樹的枝葉,還有隨意撂在一起的幾塊木板,想來便是船廠了。

  這個簡陋的船廠里,還能看到一團一團的灰褐色斑跡,張棄的臉色嚴肅了。

  “可以想象,這兒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甚至,極有可能死過人!”

  那些斑駁的痕跡,赫然就是干涸了的血泊!

  莫愁的小臉一下子嚇得煞白,她自然不是怕見死人,但這么多血跡,不知道在這兒死了多少人,她終究不是殺人狂,心里不免有些戚戚的:那可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走吧,咱們坐上船,過河去。”張棄抿抿嘴,把那幾塊木板拿過來,一塊塊鑲嵌在船幫位置,又用鉚釘、木榫將木板固定好,外面套上堅固的藤蔓繩索,便把船修好了。

  正要把船推進水里,又見工地一側有一堆破布,張棄心神一動,下意識走過去,卻見這塊破布有三尺寬,七尺長,有些像是油布,又像是帆布,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味道;再撿起一塊,也是破損的,倒像是原本一塊巨大的布料,因為什么而撕下來的碎角料。

  難道前面那些人制作的是帆船?可是看這撕下來的痕跡,一條條的,又不像是做船帆啊。

  可是他們為什么要用到這些特別的布料呢?

  張棄心頭一動,拿起一塊布料和一塊木板走到河邊,將布料和木板一齊丟進河里。

  只見那布料好生生地漂浮在水面上,而那木板卻剎那間變得漆黑,還冒起了一縷青煙。一股腐臭至極的味道飄過來,不過轉瞬之間,那木板竟完完全全消失掉了!

  莫愁只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這水,這水竟然有這么強的腐蝕性!”

  張棄算是明白了,為什么那些人要用到這些布料,也明白了,激戰中死的那些人,他們的尸體到哪去了。但他沒有說什么,只是將那些破布都抱過來,一層一層地纏繞在船幫外面。

  莫愁也過來幫忙,兩人都是手腳麻利的,很快便將小船包裹得嚴嚴實實。

  小船被推進河里,蕩起數尺高的水花。有幾滴水花濺到船艙里,立時聽到幾聲“嗞嗞”的聲響;小船在河水里搖晃著,河面上便升騰起幾縷淡淡的黑煙。

  張棄一步踏上小船,眼光落處,只見那幾滴水花落下的地方,出現了幾處焦痕。

  “莫愁,你一定要小心些,這河水有毒,而且還是劇毒!”

  莫愁也嚇了一跳,手里拿著一根船槳,想了想,又將殘余的布料把寬闊的槳頭包了起來。

  船槳入水,也有一縷黑煙冒起來。莫愁提起船槳看去,只見那層布料已有原本的深灰色,變成了泛著白光的淺灰色,還在冒著極細極淡的黑氣:顯然,這布料上的那層深灰色,便是能夠阻擋腐蝕力的關鍵,不過還好,目前看來,那層破布還是很難被腐蝕掉的。

  “走吧!”看看頭頂上散發著熾熱氣息的太陽,張棄吞了吞口水:“現在可能快午時了,抓緊一些,咱們還能在天黑前渡過這條大河。莫愁,小心些,把腰刀放在最方便的地方。”

  張棄把莫愁牽上船,讓她小心翼翼地站到船尾,他自己自然是站在船頭,將長長的船槳伸入水中,用力一撥,那小船便橫了過來,嘩嘩的水響中,竟是朝著一側翻了下去。

  原來他什么都做過,卻沒劃過船,不知道怎么保持平衡,一船槳就快把船打翻了。

  這一激蕩,漆黑的河水便被激蕩起來,朝著兩人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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