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發現北方南下的韃靼人部落。”
就在寧夏軍休息的時候，一道急促的馬蹄聲，驚醒了沉睡的營寨。
路瑛匆匆走出大帳，抬起頭看了一眼拂曉的天際，皺眉說道：“多少人？”
“兩千。”匯報之人趕緊回答：“距離偏頭關，只有六十里了。午后必然到達。”
路瑛沉默的時候，孫暢他們也匆匆趕來，想要問發生了什么。
結果聽到了韃靼人南下的消息，不由得皺眉道：“韃靼不是已經跟大明簽訂休戰嗎？為什么還敢南下？”
“不排除是白蓮教徒的作為。”路瑛搖了搖頭，“當然，今年天冷雪大，草原肯定發生白災了。鄂爾多斯和土默特，以及韃靼控制下的部落，有大明賣過去的物資，今年冬天過得相對舒服，他們肯定不會出兵。那么動手的，必然是一群走投無路的牧民，只怕都是小部落。”
孫暢等人思索了一下，也覺得只有這一種可能。
雖然無本買賣好做，但搶劫大明朝，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無本買賣。
稍有不慎，腦袋就沒了。
到時候別人睡你婆娘，打你孩子，還在你的牧場喝酒吃肉，怎么想都不劃算。
所以，能跟草原做生意的話，草原也懶得南下開戰。
尤其是，還不一定能打得過。
“那么我們來此的目的……”孫暢突然想到了什么。
“陛下一定有所預料，否則不可能讓我們一定要趕著拿下偏頭關。”
路瑛的眸中閃過一抹冷色：“用餐，準備出發，將這兩千韃靼腦袋摘下來。朝廷新一輪懸賞，韃靼腦袋，一個十兩銀子，能不能搶得到，各憑本事。”
十兩銀子一個腦袋，是今年兵部的新規定，不是鎮國府的規定。
因為朱厚照手頭沒錢，所以對于九邊的銀子發放，還是丟給了兵部處理。
當然，因為雙方簽訂了停戰條約，大明有城堡在，也不能隨便擅起邊釁。
這套鎮壓手段，文官們熟悉，朱厚照懶得下場做惡人，就繼續讓文官處理。
等過幾年，穩定了國內局勢，到時候再從兵部手中拿回對九邊賞格發放特權，或者干脆直接鎮國府取代發放。
反正這套程序，只有有錢的家伙，才有資格處理。
沒錢的家伙，只能乖乖待在另一邊看著。
路瑛的命令下達，孫暢他們立刻開始準備。
臨走之前，路瑛叫住了孫暢：“你不要去了，帶著五百人，直接打著鎮國府的旗號，進一趟偏頭關。守備馬志龍，若是有反意，立刻誅殺，奪城。”
孫暢眼瞳微微一縮：“會不會太冒險了？”
“成與不成都無所謂。你只需要說，寧夏鎮八千精銳已經抵達，延綏守將意圖叛亂被殺，現在寧夏延綏兩鎮，都堅定站在鎮國府這邊，你讓馬志龍將指揮權交給你，他若是聰明，就知道該怎么做。”
路瑛拍了拍孫暢的肩膀：“你還年輕，這一仗如果拿下偏頭關，徹底截斷大同和太原之間的聯系，之后走一趟講武堂，等你畢業，也不會被安排到江南等地去養老。”
孫暢點了點頭。
他知道路瑛這是在提拔他。
“去吧。”
送走了孫暢，路瑛喊來家丁著甲。
自從九邊將門化開始，家丁的比重，越來越多。
尤其是軍戶不耐用，軍官們想要往上爬，不得不開始將家丁數量增加。
而朱厚照因為抽調四鎮兵馬輪換順天京營，更是導致了四鎮兵馬麾下的將門，更進一步的家丁化。
不過現在嘛。
朱厚照已經在鎮國府內訓練親軍，鑾儀衛親軍不僅要拱衛皇帝，還要征募一批好手，成為未來的所有軍官的親衛。
就和警衛連一樣。
但現在還在草創，一切都沒有定數，還需要時間的發展。
路瑛這邊籌備完畢，立刻拔寨，直撲敵人的必經之路。
準備來一場沖擊。
而孫暢帶著五百人，兩個時辰之后，出現在城下：“開城門！我等乃是寧夏鎮前鋒！受鎮國府調令，前來協防偏頭關！”
關隘之上，負責的守衛一臉震驚：“可有文書？”
“有我寧夏總兵調令！”
孫暢讓人將書信送上去。
簍裝了個信使，被帶到了馬志龍面前。
寧夏總兵路瑛，受命協防延綏、偏頭關兩地。
榆林衛指揮使不服管制已經被梟首。
現在寧夏八千精騎，屯駐延綏，要求馬志龍盡快出兵協助打造補給線，好讓寧夏、延綏兩鎮兵馬，總計兩馬步軍，直撲大同，平定白蓮教叛亂。
看到調令、書信、警告之后。
馬志龍沉默了。
他原本以為，朱厚照這么做，會引得整個九邊不滿。
但萬萬沒想到，將官之中出現了二五仔。
寧夏總兵路瑛，他奶奶的居然第一個響應朝廷！
這一下完了，山西被三面直接合圍，若是他造反，不用想除了奔北，再無去處。
被堵死了呢！
“來者是誰？”馬志龍問。
信使看馬志龍問他，就老實回答：“靖虜衛孫鎮撫。”
“只有五百人嗎？”
“一共來了三千人，我們剛剛過河的時候，發現了兩千韃靼人南下，現在前鋒銳士已經過去踏平他們了。”
“什么！”馬志龍震驚站起來，隨后表情再變，恢復平靜，“倒是沒想到韃子這么可惡！居然想要趁火打劫！你們寧夏兵……做得好！”
馬志龍人都傻了，張寅他們預備的后手，他奶奶的讓寧夏兵先發現了。
要知道寧夏兵，在這幾年，可不是一般的強悍。
他們對付的，可是鄂爾多斯部！
鄂爾多斯部是給成吉思汗守陵的部落，也是整個右翼蒙古的牌面，綜合實力還遠在左翼蒙古之上。
八千寧夏精騎沖過來，整個長城沿線，基本上除了鄂爾多斯本部親自沖鋒之外，其他任何部落，都能吊打了。
他娘的！這是誰的調令……
鎮國府嗎？也就是說，這其實是皇帝的意思？
“守備大人客氣了。”信使躬身，“我軍現就在城外，不知道……”
馬志龍思緒被打斷，嘆了一聲道：“不能讓弟兄們受凍，來人，開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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