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君是理工男,也是科研大佬,但要說他不懂人情世故,那可就錯了!

  能夠主持一個大型科研實驗室的人,就不可能是純粹的學者。

  他,只是不喜歡無意義的社交而已。

  其實,他有很敏銳的洞察力,尤其是來到這個世界,神魂念力越發強大后,世界在他眼中就越發清晰了。

  無論是百戶錢有利,還是小旗官周添,當他去仔細觀察他們時,那些心理上和身體上無意識露出的反常和破綻,就根本逃不出他的目光。

  事實上,在接觸那孫主簿時,他的戒心就提了上來。

  后面見到了這兩人后,更是已經不再相信他們說的任何一句話。

  他的質疑精神可不僅僅只是在科研上,更在人心上。

  可以說,像他這種人很難交到好友,但真正讓他認可的好友,又足以讓他真心對待。

  就比如說巴陵兒!

  當然,他之所以愿意來到這里,之所以愿意帶著周添而來,也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他很想知道,這群人到底想干些什么?

  但是,他可沒有直接踏入對方圈套的想法。

  所以,在這里,他停了腳步,也揭穿了周添。

  迎著莫成君那好似勝券在握的目光,周添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他的手搭上了腰間的刀柄,握的很緊。

  他的真元也在體內快速運轉,帶起了他的衣角,在風中烈烈。

  充盈的力量終于讓他心安穩了不少,他直視莫成君的目光,道:“似乎,是我們小看你了。但你想從我的口中打聽到消息,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莫成君笑了:“可我覺得,只要是抓住了你,你還是會說的。”

  周添突然也笑了:“這個且放下,那么,另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覺得我設下的陷阱,會在前方,而不是這里呢?”

  “這里?”

  莫成君似乎有所察覺,向左右看去,仿佛想看到什么。

  然后,他就聽到了周添的爆喝。

  “動手!”

  話音未落,周添已然縱躍而起。

  他坐下了的烈馬嘶鳴,向后退去,而他卻如同離弦的劍,刺向了莫成君。

  人在半空,他的刀已然出竅,在清脆的裂帛聲中,有嶄然冷光劃破了空氣。

  更驚人的是刀鋒所過,有暗紅色的刀芒裂空,放大出一道數米長的虛影,好似能斬裂一切。

  這還只是周添,不知從何時起,一枚箭矢自周添身后,后發先至。

  箭矢破空,聲還未至,有的就只是裂開的空氣波紋,一層層蕩漾而來,這威力,似乎比那柄蘊含刀芒的長刀還要驚人。

  而在莫成君的身側,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影,身形如虛幻,劍法更虛幻,只是一抖就有無窮劍影閃爍,刺破空氣,卻無聲無息。

  這些劍影都是奔著莫成君的各大要害而去,劍未至,森森寒意就籠罩了全身。

  先天,而且是三位先天五品以上的強者,且精通刺殺,更配合默契。

  他們給莫成君設下的局,就是要一擊必殺。

  哪怕莫成君有所準備,這一刻,也為這群刺客的技藝驚嘆了一下。

  若他只是普通的武夫或者劍修,真就可能是雙拳難敵四手了。

  可驚嘆歸驚嘆,該下手的時候一定不能手軟。

  莫成君依舊坐立不動,但手中掐訣,早已經預備好的術法驟然形成。

  只見平地升起了一道劇烈旋轉的颶風,直接將莫成君籠罩,然后就是嗚咽的風不斷的擴大,擴張,向外,又向高處,越來越猛,又越來越是劇烈。

  只是呼吸間,一道巨大的龍卷風已然形成。

  但這還沒完,在龍卷最是激烈的時刻,它驟然崩解,化為無數道肉眼可見的青白色風刀,向著四面八方橫掃而去。

  ——風云雷法,風法,風刀龍卷。

  所謂的刺客,這時候能做的就只有不斷的揮舞著武器,揮舞,再揮舞,用最快的速度格擋著好似無窮盡的風刀。

  可即使如此,他們也就只能后退,不斷的后退。

  直到千步開外,風刀的威能散盡時,他們才有片刻的喘息。

  此時,他們三人已經聚在了一起,除了周添外,其他兩人盡穿黑衣,以黑布遮面,能看到的就是一人用劍,一人用弓。

  值得一提的是,那弓極其夸張,足有半人高,且長弓兩端各安了一柄刀刃,可探出做近戰武器。

  剛剛,這人就是用弓刃打散了不少風刀,算是獨特。

  不過,三人雖還有一戰之力,但盡皆負傷在身,每個人身上少說也有七八道口子,鮮血淋漓,看著極為凄慘。

  三人呈品字形站立,看向莫成君的目光中充滿了驚恐。

  他們不是沒見過風法,事實上,錢有利就出自扶風宗,擅長的就是風法。

  可他們從沒見過這么快,這么猛,這么霸道不給活路的風法。

  簡直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可這才是剛剛開始,就在三人還準備拼死一戰時,莫成君再次掐訣,揮手,就見半空中有七八個雷球陡然出現,居然就那么滾動著落在了三人四周。

  雷球顏色不一,但釋放的閃電極為驚人,圍繞著三人也不是停止不動,而是好似活物般四處游走,不斷的變換位置。

  哪怕沒有攻擊,可已經有絲絲閃電釋放,它們沿著長刀,寶劍等鐵制器具,蔓延到三人的體內。

  絲絲麻痹已然浮上心頭,他們都感受到了身體的不受控制。

  好吧,這下,三人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連逃都沒可能逃了!

  周添的臉色最是難看,他看著莫成君,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你根本就不是星河劍宗的。

  你,到底是誰?”

  莫成君有些古怪:“我為什么不可能是星河劍宗的?”

  “廢話,你要是星河劍宗的,為什么不使飛劍,而是術法?”

  莫成君老臉一黑,這特么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我要是劍法夠用,早就口吐劍丸,把你們都制服了,還在這逼逼的啊,真是的!

  不過,嘴上可不能露怯,莫成君依舊冷笑:“劍法,我會,但你們有資格見嗎?”

  這話說的真有道理!

  連隨手的術法都扛不住,又何談壓箱底的劍訣?

  周添低吼:“那你真的是星河劍宗的內門弟子?”

  “不!”

  莫成君搖頭,呵呵一笑:“我是真傳!”

  “真傳?”周添愣住了:“可你拿出來的是內門弟子的身份令牌?”

  “是啊,那也是我的,是我成為真傳之前的身份令牌,怎么,不行嗎?

  你們都在和我撒謊,我就不能留一手?”

  莫成君說的似乎很隨意,手里一翻,就拿出了自己的真傳令牌,上下拋了拋。

  周添卻是徹底絕望了,就內門與外門的差距一樣,內門和真傳也不是一個級別的。

  如果知道對方是真傳,那他絕不會就來三個人。

  不,應該是就不會有這一場斗戰!

  只是,一切都沒法后悔了。

  莫成君騎著小毛驢向前走了走,靠近了些,道:“好了,說了這么多,也是該招了吧?

  我其實不關心你們在干什么?

  我也無所謂你們有什么陰謀詭計?

  我來,只是要找回我的兄弟,找到他,我就會離開,坦白從寬,我會給你們生的機會。”

  “生的機會?”周添慘笑:“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什么意思?”

  話音未落,那兩個蒙面人已經軟軟的倒了下去。

  他們的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液,整個人也在瘋狂的抽搐。

  周添不比他們好到哪里去,只是還用刀支撐著身體,表情慘然。

  “我艸,我艸,你們這是自殺了啊?不是,你們怎么就自殺了?”

  莫成君也是驚了,好家伙,對別人狠也就算了,對自己也這么狠?

  這說自殺就自殺了,犯得著嗎?

  我不是說給你們生的機會了?

  你們怎么就這么想不開?

  好吧,這一時刻,莫成君算是明白了。

  自己這是玩脫了,說了這么久,他就是想給這些人心里加碼,讓他們絕望后,再將自己知道的都吐露出來。

  他是真沒想到,居然玩過了,絕望后,他們竟然直接選擇了死亡,真是……太突然了!

  看到莫成君臉上的震驚與難看,死到臨頭的周添居然覺得好受了些,似乎自己死的也不再那么沒價值了。

  不過,在最后,他依舊用盡了語氣,指著前方,道:“你是來找巴陵兒的,那就去那里吧。

  他們都在那里,只希望,你能走的出來?”

  語畢,他再也支撐不住,倒地而亡!

  莫成君有些無語了,但還是放出了雷球,控制著力度,給他們來了一個全身按摩,

  噼里啪啦的電擊中,他們沒有任何動靜,顯然是死透了。

  這時,莫成君才上前,來來回回的搜了好幾遍,想發現些什么。

  而他還真就有所發現,首先,周添的臉上有一層焦黑的皮膚,抹去后,居然又露出了一張陌生的臉。

  換句話說,這一位根本不是周添,而是李代桃僵的主。

  其次,三人都有同樣的紋身,在右手臂膀內側,不注意還發現不了,但細看,卻是一模一樣的,類似一朵蓮花般的印記。

  那感覺,好似就是某個教派的烙印。

  除此之外,莫成君就沒什么發現了,他想了想,騎著四耳驢妖騰躍而起,在極高處,拿著單筒望眼鏡,向周添所指的方向看去。

  視野里,他是看到了一座廢棄的村莊,有殘垣斷壁,有荒草叢生,還有某種巨大的妖怪破壞的痕跡,像極了利爪,也有暗紅色的血漬分布。

  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沒有,沒有尸骸,沒有蟲豸,更沒有野獸。

  這里表面上看一切都很正常,但似乎又處處透著古怪。

  也就在莫成君猶豫要不要上前看看時,四耳卻開口了:“我似乎聽到了些不一樣的聲音!”

  莫成君問:“什么?”

  四耳微微晃著腦袋,有些不確定,遲疑著開口:“像是鬼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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