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待處理事項里加了這么兩個，鄭光威給唐成仕去了電話、得知噴氣織機的采購已經進入到了實質性采購階段，他選擇的三個供應商報價都還算是公道，不過在外匯市場上賺了一大筆的唐胖子嘗到了炒匯的甜頭，所還在糾結著付款方式和付款時間。
“日元應該還會貶值，不過經連續十幾個月都在走弱了、難免會發一下神經，我覺得付款期限遠比付款方式重要。”
唐成仕在夜店里正喝著酒，聽到這話可就把湊過來的女人一把推開、鉆進了衛生間。“鄭生，那就是說還可以繼續炒匯？”
“我在跟你說噴氣織機采購的事兒，想那么多干嘛？”
唐成仕明白了，日元還會繼續貶值，不過其過程可能會有波折，把付款時間延后、雖說省的錢有限，但還是值得考慮的，但覺得不能炒匯了可也就垮下了肩膀，詢問他什么時候過來？
“拜托，還有四天就是年三十……”
“鄭生，這邊的新年更熱鬧、更好玩的啦，邗山是小地方、過年沒意思的啦，年輕人一定要充滿激情，你看看我，都奔四的年紀了，還不是天天左擁右抱、天天開心？”
“滾！”
鄭光威掛了電話。
那邊的鶯鶯燕燕、讓他生出了飽漢子不知餓漢饑的郁悶，在榮靜芝老家待的那二十多個小時、也算是把他的火氣給勾了上來，若是不準備晚上跟五姑娘發生點超友誼的事兒，除了趕緊睡覺還能干啥？
第二天就是臘月二十六，外面天寒地凍的、鄭光威稍微起的晚了一會，于是停在院子里的奧迪車也就不見了蹤影，馬慧英說是鄭大民拿錯了車鑰匙、可他覺得還是老爹那好面子的性格在作祟，兒子開的是六十多萬的奧迪A6，當老子的卻開著個二手的桑塔納，逮著機會了那還不就成了喂進了狗嘴里的肥肉？
啪！
他后腦勺兒挨了一巴掌。
面對兒子那委屈的眼神、馬慧英收回了手卻還是理直氣壯。“你有這樣說話的嗎？你爸把你的車開跑了、至于用狗嘴里的肥肉去形容？”
“媽，那換成您、您覺得該怎么形容？”
“送到嘴邊的……”
鄭光威樂呵著趕緊退遠了些。“媽，您說的這也沒好聽到哪兒去！”
馬慧英怔住了，琢磨了一下可就被氣樂了。“混小子！媽是被你給繞進去了，不算……”
二手的桑塔納啟動慢、速度上去了還有些抖，鄭光威到了邗山市體育館門口，見這里算不是人山人海、但求職的也并不少，年紀小的可能是應屆生、又或者是提前出校門來尋摸工作的，年紀大的都是些有經驗的，穿著打扮不一樣、表情態度也迥然，不過年紀輕的都比較悠然，不像那些需要養家糊口、身上扛著責任的心急。
國棉總廠的展位在角落，顯然又是鄭大民在發揮精打細算的精神、想要以最小的代價收獲最優秀的人才，待遇開的不算低、但也不算很高，不過這個年代的民營企業想要招攬到高材生，不用錢砸、那就只能是談理想了，鄭光威不覺得鄭大民具備這方面的意識和能力，頂多也就是照貓畫虎學到個樣兒。
見兒子從人群里鉆了進來、鄭大民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把擺在桌上的奧迪車鑰匙給揣了起來，見兒子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老臉一紅。
鄭光威懶得去計較，搬開桌子進了里面，見收集到的求職簡歷才二三十份也就知道進展了。“就這么點？”
“沒辦法啊，國棉總廠的崗位除了管理之外都不吃香，聽說上一次招聘會民企一般都開一千五的待遇，所以咱們廠想要招到合適的，難啊。”
負責招聘的是國棉總廠的人事干部，年紀不小、態度倒是挺溫和，給搬來了椅子、介紹起了情況。
鄭光威見鄭大民遞了個眼神過來、那意思是說帶出來的這些人都算是認真做事兒的，拿起那些求職簡歷隨意的翻了翻，有學貿易、有學文秘的、有學管理的、有學計算機也有學外語的，請教了人事干部這才曉得，國棉總廠有個對外貿易部門，去年花了好幾萬美金、一筆業務都沒談成，全部門倒是出國溜達了幾趟，再加上這個部門里連一個能說外語的都沒有，所以也就被鄭大民全體下放到了車間，至今還在展覽著呢。
“英語四級、連跟老外們溝通都成問題，就算是招進來了也只能是打雜，還不如請英語專業的高材生專門負責翻譯，銷售的活兒就交給銷售去做，兩邊分工合作、會更容易出成績……”
人事干部將目光投向了鄭大民，見他權當沒聽見可就有些為難了。
鄭光威瞥了鄭大民一眼、都懶得去搭理，指著豎在展位前面的招聘簡章便道。“改一下底薪，五千起！要求專業八級，外地的提供宿舍，既然招、那就要招有水平的，打醬油的一概不要，權當是千金買馬骨了……”
什么是打醬油的、人事干部不明白，但千金買馬骨是什么意思、他還是了解的，見鄭大民還是一聲不發、也就趕緊記錄下來。
鄭光威對紡織行業的了解程度有限，但對于如何招聘還是有些心得的，把國棉總廠普通崗位的招聘標準提高了些、又修改了一下具體的招聘要求，也就讓人事干部趕緊去撤換。
人事干部傻了眼。“啥？財務總監的年薪給八萬？開玩笑的吧？”
“高了？”
“肯定高了呀！不就是個財務科科長的崗位嗎？要說是需要有銀行背景什么的還好理解，可你要求是是要有注冊會計師證、要有資金管理的相關經驗，這、這到底是找會計還是招什么？”
鄭大民一直尖著耳朵聽著呢，這下子可就沒辦法繼續保持淡定了。“兒子？你想干嘛呀？”
鄭光威斜了鄭大民一眼，指著人事干部手里的筆記本便道。“改成年薪十萬吧！待遇里面再加上兩條，配車、配司機，要是能力出眾、待遇還可以能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