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中，鐘回面色陰晴不定地看著手中的座機。
說實話，得知潘共所遭受的非人對待后，他對于潘共的殘忍手段，感覺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想想吧，有個人把你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把你的皮剝下制成標本，在你的身上使用了一系列慘無人道的手段，你只能被吊起來茍延殘喘……
試問一下，你有了報仇的機會，你還能以德報怨？
況且潘共殺的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按照龍國的法律，基本上都是吃花生米的那種。
鐘回心中是不想將潘共當成殺人犯對待的……
更何況，根據體檢報告，人家現在跟死人差不多……
你能對一個死人做什么？
請死人吃花生米？
走到審訊室外，他目光復雜地看著審訊室中閉著雙眼的潘共。
李軍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想太多，他雖然殺的是該死的人，但他畢竟是在夏國的領土上動的手，一切都有法律……”
鐘回無奈地點了點頭。
審訊室中的潘共突然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地看向了審訊室外的鐘回和李軍。
這特制的單向玻璃似乎也不能阻止他的視線。
兩人隔著窗子與潘共對視，面色復雜。
……
“715”案件落下了帷幕。
由于復雜的情況，警方只是做了一個簡單的通告，對于案情的內容也是有些語焉不詳，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聲明此次案件屬于自然災害，對于受難者表示同情……
此事并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因此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李清水背后的組織似乎也是默認了大沖市警方的說辭。
不過經過此事，李清水所在的這個組織成功引起了夏國的注意，組織人員被查了個透徹。
夏國的某個黑名單中也多出了很多這個組織的人。
另外，鑒于潘共和家庭的復雜情況，在經過多次試探后，警方無奈之下，并沒有把潘共的情況跟他們說明。
潘共的父親潘國瑾每天依舊跟他的老朋友們打牌下棋，對于兒子的情況也不在意，只是疑惑自己的好兄弟老李怎么好長時間不見了……
……
經過大沖市法院的裁定，潘共被判處了死刑。
由于這場審理是秘密執行，到場的也僅有鐘回與李軍二人。
讓人無奈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行刑用的槍械，子彈無法穿透潘共的皮膚……
子彈打上去，連個印子都沒有……
為此，甚至動用了一些威力很大的熱武器，但依舊沒有奏效。
經過多次嘗試后，對潘共的裁決，法院決定暫時無期限拖延下去……
……
潘共的情況，在被上報之后，很快就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第二天就派出了一個特殊的專員，來到了大沖市。
在一個特制的牢房里，他們找到了身穿囚衣的潘共。
來者是一個看起來得有60歲的老頭，一副笑呵呵的樣子。
他坐在潘共對面，笑瞇瞇地看著潘共。
潘共同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二者僵持了許久，最終潘共開口了。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像一個人？”
“哦？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我的仇人，叫作李清水，不過我已經將他碎尸萬段了……”
老頭的表情微微一僵。
“咳咳，”他干咳了一聲，然后也不廢話:“你在成為現在這樣的狀態后，有沒有見過其他跟你一樣情況的人？”
“就是突然有了莫名其妙能力的人……”
“沒有……”潘共面無表情。
在被人皮附身之后，他已經失去了大部分人類的感情，甚至表情。
老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想搞明白你現在的情況？”
“不想……”
老頭也不在意，只是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資料，放在潘共的面前。
【代號:喊魂人】
【日期:公元1934年——？？？】
【多人在朦朧中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答應之后，人會離奇死亡……并……】
【危險等級:……】
潘共隨意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你知道嗎，我那個仇人曾經跟我說過一段話……”
“哦？洗耳恭聽。”
“夏國是一個偉大的國家，而出生在這樣偉大的國家，對于你這樣的人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夏國是一座高樓大廈，而你，連一塊瓷磚都算不上……”
潘共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老頭。
老頭不復之前的笑呵呵，神色凝重地說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難道你真的寧愿相信你的仇人所說的話，也不愿相信這個養你20多年的國家？”
“出生在夏國，難道就真的是一種悲哀？我們無法決定自己的出身，卻能決定自己的信仰！”
“我們夏國人，哪一個不是抱薪者？”
“或許有太多的不平，但請你能給這個國家一點時間，我們每一個人都在……”
潘共抬手打斷了老頭的話。
“大道理我聽了20多年了，但我的經歷跟這些大道理對應不上……”
“我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中，已經失去了所有希望。”
“抱薪者，這跟我一個死人沒有什么關系了，死人只能當作柴火燃燒了……”
“想讓我幫忙，這當然可以！把你的錢都給我！我幫你搞定。”
潘共頓了頓，看了一眼老頭:“如果你在李清水那個組織，憑你的口才或許能成為一個大演說家。”
很明顯，這是在嘲諷老頭只會說大道理，適合去做傳銷頭子。
老頭盯著潘共發光的雙眼，久久沒有說話。
潘共也盯著老頭。
許久之后，老頭點了點頭。
“可以！”
……
在飛往龍城的飛機上，老頭神色凝重地將一沓資料遞給潘共。
“現在咱們是合作關系，我先給你介紹……”
“不必了，我們不是合作關系……”潘共淡淡說了一句。
老頭也不惱怒，只是說道:“在夏國漫長的歷史長河中，類似你這樣的存在，雖然極為稀少，但也不是沒有存在過……”
“我們整理了有關方面的資料，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些東西，在極為古老的過去，被古人命名為了鬼……”
“你身上的這層人皮，就是一只鬼！”
“根據我們的推測，你之所以能夠死而復生，就是靠你身上的這只鬼……”
“所以現在的你，嚴格說起來，算是一種半人半鬼的特殊存在。”
潘共翻閱著資料，淡淡回應:“鬼不是挺多嗎？什么黑鬼白鬼，這不滿地都是嗎？”
老頭語塞:“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將資料送還給老頭，潘共說道:“你給我的資料我都看了一遍，一共是21個，完整的資料僅有兩份，要我解決，那就先給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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