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的叫聲雖然很大，但并非那種很兇的警惕的聲音，而是叫了幾聲還伴隨著撒嬌般的嚶嚶聲，尾巴搖的很是歡快。
這意思是……？
湯圓見裴言川沒理它，又著急地用腦袋點了點面前的飛盤，汪了兩三聲。
周漓低頭揉了兩下湯圓的腦袋，柔聲問道：“湯圓是想讓……陪你玩嗎？”
她不知道對湯圓如何稱呼裴言川，所以中途微微頓了一下。
不過湯圓很聰明，一下子就理解了，激動地汪了一聲代表肯定的回答。
周漓抿了抿唇，抬起頭看向裴言川，解釋道：“湯圓想讓你陪它玩。”
男人墨眸一亮，“我這就下來。”
說罷，五分鐘后，裴言川就過來了。
看到他后，周漓起身，道：“那你陪它玩吧，我回房間了。”
聞言，裴言川一怔，湯圓也歪了歪頭。
“……你就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嗎？”
男人的聲音很低，聲線很淡，眼簾微微垂下，眼底的落寞和蕭然分外明顯。
聽見這話，周漓剛邁出的腳步生生頓在了原地，眼底閃過剎那的糾結和掙扎，最終在湯圓的叫喊聲下才緩緩轉過身。
她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回到了原先坐的位置，拿了一個嶄新的杯子，給他倒了一杯花茶。
“管家端來的花茶，味道還不錯，你嘗嘗吧。”
周漓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默默將杯子移到了他面前。
裴言川幽深的眸光盯著她看了幾秒，隨之再次敗下陣來，順從地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
湯圓似乎很懂眼色，沒有在這里打擾他們兩人，而是自己叼著飛盤到不遠處自娛自樂去了。
一時間，涼亭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將近十月底，徐城的天氣還算是涼快，不會讓人覺得太冷。
但對于裴言川來說，他現在的腿受不了一點風寒，不然的話舊疾很大的概率會復發，疼起來的話整宿都無法睡著。
就如之前剛開始治療的時候，只有刺激腿的神經才能發揮效果，那段時間裴言川所承受的疼痛簡直不是一般人能夠忍下來的。
可是，他堅持住了。
三年之久，他才得以站起來，并且能夠正常行走。
而支撐他所承受的這一切，只有眼前的這個人。
或許是近鄉情怯吧，獨自面對她的時候，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
他雖然對她這幾年的生活都了如指掌，可是他并不覺得她會接受她一直被他“監視”著這個事實，所以過去的生活不能提。
“你的眼睛……是什么時候好的？”
不等裴言川想其他的，周漓開口問了一個問題。
“在你離開后的三個月。”裴言川淡聲回道。
“三個月啊……沒有光的日子很難熬吧。”
“說實話么，一開始是覺得挺難熬的，但是想了想，只要你沒事，這雙眼睛瞎了便瞎了吧。”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絲毫沒有變化，語氣也云淡風輕的，平常的就跟聊天氣一般自然。
聞言，周漓的眸子倏忽一緊，眸底的平靜潭水不由自主地劇烈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