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實在是狠，實在是不留情面。
也足以見得，周漓是受了多少苦痛和磨難，她這般淡然性子的人能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齊遲都不免替裴言川覺得心痛了，低低地嘆了口氣，到底是開口打了圓場。
他笑了笑，戳了戳小家伙的臉頰。
“宸宸爸爸多的很，想有幾個就有幾個，是不是啊，宸宸，喊聲干爹來聽聽。”
虞佑宸聽到這話后，略有些嫌棄地撇了撇嘴，隨即轉手朝簡一璇伸出手，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干媽！”
簡一璇頓時笑了，哎了一聲立馬把他抱過來，湊到他臉頰親了好幾下，“我的宸宸寶貝真是太聰明了！”
被齊遲和小家伙這么一打岔，包廂里的氛圍好了不少，周漓也收回了視線，跟傅葉蓁繼續剛才的話題。
陳素晴自從剛才開始就坐立不安，無措地往裴言川那邊看，但裴言川始終低垂著眉眼，沒有接收到她的視線。
“裴先生……”
這道微弱又無措的聲音很快湮沒在了眾人起身打算離開的動靜中，裴言川驀地抬起頭，緊緊盯著一群人中間的周漓，聲線壓抑著，喊了一句。
“漓漓。”
或許是剛才那句話對他的沖擊還未褪去，或許是看見傅初霽和她的指尖不經意觸碰，又或許是深藏在心底的那一句呼喚終于控制不住了，他最后還是選擇喊住了她。
“漓漓。”
男人又喊了一遍。
周漓在第一聲的時候就攥緊了掌心，眼睫半垂遮掩了眸底的波動。
直到第二聲響起后，她才緩緩撩起眼皮，吸了一口氣，沉著開口：“你們先回去吧，嘉木，你帶著宸宸在外面等我。”
虞嘉木應了一聲，復雜地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后才從簡一璇懷里將虞佑宸抱走。
傅初霽眉頭慢慢蹙起，停在原地沒有立即離開。
陳素晴轉頭看了裴言川幾眼，嘴唇微張但最后什么也沒說，起身跟著旁人一起出去了。
“你也回去吧，時間不早了。”周漓對傅初霽說道。
傅初霽輕抿了一下唇，宛若深淵的墨眸直直地注視著不遠處的男人，眸色很沉。
“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周漓淡淡頷首，嗯了聲。
直到傅初霽出去將門帶上后，周漓眼里的溫度才逐漸冷了下來，坐在裴言川正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兩人相隔著一整張幾米長的茶幾。
“什么事？”
她率先開口，語氣淡漠又疏離。
裴言川苦笑地扯了下唇角，他能有什么事呢？他即使有事又能說出口么？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說什么。
兩人僵持了片刻，最后周漓輕輕蹙起了眉頭，語氣又淡了幾分：“既然裴總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您請自便。”
在周漓起身，即將與裴言川擦身而過朝門走去的那一瞬間，男人最終還是扯住了她的手腕。
“別走，漓漓。”
周漓驀地頓住了腳步，反應過來后迅速甩開了他的手，拉開了與他的距離，眉頭死死擰起。
“裴言川，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