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齊遲和虞佑宸，包廂內的其余人一整晚都沒有跟裴言川說過一句話。
陳素晴坐在距離裴言川一米的位置上，看見這樣的場景為裴言川感覺不平和氣憤。
有這樣子的么，把人家喊過來了又不搭理人家，要么就一開始直接別叫啊。
但她也只敢默默腹誹，不敢當面講，怕給裴言川帶來麻煩。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兩個小時，陳素晴終于聽到有人說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了這句話。
她頓松了一口氣，即便這個包廂很大很漂亮，也有很多好酒和食物，但她就覺得很壓抑，畢竟她是跟著裴言川來的，所以也沒有人會主動跟她說話。
當然，除了虞佑宸。
小家伙并不懂大人之間的糾紛，他只是待在裴言川的時候偶爾也會跟這個陌生的姐姐說一兩句話。
“姐姐，你吃水果嗎？”
虞佑宸插了一塊哈密瓜遞給她，奶聲奶氣地問道。
陳素晴笑著接過，另一只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嗓音溫柔：“謝謝你呀小朋友。”
虞佑宸抿唇嘿嘿一笑，“不客氣～”
陳素晴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家伙真是可愛極了，莫名的還覺得有些眼熟。
然后，她余光瞥向裴言川的時候，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頓然閃過，她呆愣地對比了一大一小的模樣，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問道：
“小朋友，你的爸爸是誰啊？”
此話一出，包廂中的交談瞬間安靜了下來，氣氛陡然冷卻，如同水泥凝固了一般。
周漓抬眼看向這個方向，清冷的目光直直地投過來，帶著幾分無形之中的強烈壓迫氣息。
傅初霽也蹙起眉頭，平素的溫文爾雅在這時變得凜若冰霜，眼神中也含著幾絲不善。
陳素晴見眾人都以或冷漠或薄怒或警告的視線看著她，一時有些慌張，不解開口：“怎、怎么了？是我哪句話說錯了嗎？”
她當然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只是不明白為什么他們會這么大的反應。
難不成……這個小家伙真的是裴先生的孩子，只是他們那群人都不愿意承認嗎？
不得不說，陳素晴在這方面的直覺還是很到位很準確的。
周漓默不作聲地盯了陳素晴幾秒，發現她好像確實是無意中說的這話后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語氣卻依舊冷淡，并且無比決絕：
“沒什么，宸宸的爸爸很早就離開了，所以宸宸沒有爸爸。”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向岑央示意了一眼。
岑央心領神會，將虞佑宸抱進自己懷里，然后伸手緊緊捂住了他的耳朵。
這樣，周漓的話便不會傳入他的耳中。
除了虞佑宸，在場的其余人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了這一句話。
陳素晴微愣，驚詫地張了張嘴，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裴言川。
男人的臉色不知何時變得蒼白脆弱，唇色也霎時間失去了顏色。
慘白的好似透明易碎的玻璃經人一觸碰就會崩碎，垂在輪椅上的指尖止不住地輕顫著。
宸宸沒有爸爸……
她就這么恨他……
裴言川，這是你應得的結果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