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見這一番話后，周漓的身子下意識地晃了兩下，在倒下的前一秒立馬扶住了墻才堪堪穩住身體。
喉間在這時涌出幾分腥甜，她壓了壓，唇色發白，“我現在過去。”
在趕去另一家醫院的時候，周漓腦子一片混亂，完全無法思考，如同掉進了冰窖一般在七八月的時候手腳居然涼的不像話。
外婆怎么會突然暈倒，她出了什么事？明明前幾天去看她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啊……
這幾個問題不斷回蕩在周漓腦海中，然后抽絲剝繭般的仔細回想起來，她這才猛地意識到鐘文秦是在刻意回避真實病情不告訴她！
想通的這一刻，周漓渾身血液瞬間凝固成冰，嘴唇顫了幾下，喉嚨里像嗆了一股強烈的寒風，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眼睛立刻被一層水霧給蒙住了。
送她過去的司機透過后視鏡看見她這樣的神情，心中一跳，立馬關切地詢問出聲。
周漓沒聽見，耳中只有嗡嗡作響的聲音，神情呆滯無神，跟丟了魂似的。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停穩后，周漓立即開門下車，此刻都顧忌不上自己懷有身孕，一手捂著肚子小跑進去。
到護士臺，她焦急開口：“請問剛才送來暈倒的老人在哪里的急救室？”
“在三樓左側的急救室。”
周漓了然點頭，匆匆道了聲謝后立刻轉身爬樓梯上三樓。
她正好趕上鐘文秦手術完成被推了出來，看見擔架床上還在昏迷狀態中的鐘文秦，周漓心猛地一沉，直直地往深淵里掉落。
等鐘文秦被轉入普通病房后，周漓問起醫生：
“醫生，我外婆怎么樣了？”
“情況不算樂觀，病人之前是做過重大手術嗎？”
“是，當時手術很成功。”
“這個我清楚，本來是沒什么大礙的，但術后恢復并不太好，很不幸的是踩中了最小的那幾分風險概率，導致病情復發甚至更加嚴重，所以才會出現今天突然暈倒的狀況。”
周漓聞言臉色驀地一片慘白，吶吶道：“怎么會這樣……”
“還有照病人現在的狀況來看，應該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或許之前也有暈倒的情況，只是她沒告訴你。”
“那我外婆還能恢復嗎？需要再進行手術嗎？”
“手術已經沒用了。”醫生搖搖頭，低聲嘆道。
周漓哪能聽不出來這話的言外之意，眼淚唰的一下滑落下來，緊緊抓著醫生的袖子如同抓著救命稻草一樣，聲音哽咽，語氣低微至極：“求求您，求您救救我外婆，她被病情折磨了許多年，好不容易以為快好了……求您……”
醫生看見她這樣也不甚忍心，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做出保證：“我盡量讓你外婆在最后這段日子走的舒服一點，不那么痛苦。”
“最后這段日子……是多久？”周漓呆滯地看向醫生，指尖劇烈顫抖著。
“最多估計只有一個月了。”
最少可能只有幾天，這話醫生不敢再說，她攙扶著周漓的手，無聲嘆了口氣，輕輕拍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