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漓剛到北山公館，吃完飯不久，裴言川也回來了。
本打算帶十八去院子里玩會，出門看見他下車的時候，周漓微微一愣，“這么早就回來了？”
這才九點不到，按照往常參加酒會一般都會晚點才能回來的。
裴言川抿了抿唇，單薄平直的眼尾掠過一抹深沉的意味，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深地盯著她，眸底藏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酒會還未進行到一半，余其就走到他身旁，給他看了兩張照片。
照片中的一男一女，便是陳遙和周漓，周漓攙扶著陳遙，兩人看過去姿態親密，有說有笑。
有那么一瞬間，裴言川有些恍惚，仿佛以為看見了顧宜和周漓在一起的場景。
這般想來，心臟根本止不住地鈍痛，那好不容易偷來的一絲溫暖好像又要離他遠去了。
腦海中不禁劃過眾多疑問，他們兩個為什么會在一塊？是出了什么事？為什么周漓會主動扶著他等等等等。
但在面對周漓的時候，裴言川那些想問的話一下子就堵在了喉間，如同一團厚重的棉花一般哽著，上不去下不來，只會弄的人無比難受。
他該怎么詢問？以什么樣的身份去詢問？這樣做只會令她厭煩不是嗎？
垂在身側的雙手捏緊，又松開，裴言川黯然地垂下眸子，點點頭盡量使語氣如同平常一樣回道：“嗯，沒什么事就先回來了。”
這兩天，齊遲也給了他回復。
關于陳遙這個人，亦或者說是這個身份，這張臉，確確實實是真的。
撫市人，家境優越，從小到大成績一直是頂尖的存在，在本地上了大學后選擇來京城發展，事業順遂，現二十四歲，跟周漓一樣大。
除了相貌，這些方面跟顧宜也很像。
透過陳遙，可以想象的到如果顧宜還在，那應該也是如他這樣意氣風發的。
裴言川不是沒找過陳遙是誰特意派來的證據，但他這個人并非憑空出現，除了那次機場令他生疑，之后便沒有出現過，直到這次，一下子就給了他莫大的沖擊。
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如果周漓因為顧宜的緣故，而逐漸喜歡上陳遙，他該怎么辦？
同樣的招數已經用了一次，第二次還會有用么。
他猜想，大概率是不會的。
兩人站著互相凝視著彼此，無形中有股低氣壓彌漫開來，氛圍沉默寂靜，就連十八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一下扭頭看看這個，又轉過頭有看看那個，圓溜溜的眼睛里盡是擔憂慌張。
在狗狗的世界里，主人就是它的全部，一旦感受到了主人低落的情緒，它也會變得有些焦急不安。
周漓不知道裴言川是怎么了，但總歸從他話語中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眨了眨眼，無聲嘆了口氣，主動朝他開口說話：“晚上還是有些冷，先進去吧。”
裴言川淡淡頷首，應了個好字。
本想著能好好玩一番的十八剛出去沒多久就被帶了回去，一臉懵逼，但它也不敢反抗，乖乖地跟在周漓后面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