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濕巾隨意地揉成一團，無力地落在李瀟瀟的手邊。
她脖子上一條青紫交加的勒痕很是明顯，看過去尤為駭人。
包廂的氛圍十分冷寂，瓷磚地面傳來鉆心的涼意直直地涌入身體里的血液，但令李瀟瀟更冷更為憤怒的是裴言川的態度。
“言川！我們認識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還比不過那個女人嗎？”甚至你還為了她的孩子來傷害我。
李瀟瀟雙目通紅，咬著牙恨恨開口。
瘋狂的恨意和毀滅欲在她心底滋長蔓延，理智在即將沉淪的邊緣，她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把周漓給弄死。
裴言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語氣冷若冰霜：“你若是敢動她，李家會給你陪葬。”
李瀟瀟猛地瞪大眼睛，拳頭死死攥緊，“你說什么！你敢！”
“你敢我就敢，我從不開玩笑。”
被裴言川這么一威脅，李瀟瀟的心迅速沉下去，看向他的目光皆是不可置信和痛恨，背叛，難過以及不甘。
明明他們兩個應該在一起的，為什么！為什么中間會突然多進來一個周漓！
這個賤人！
李瀟瀟泫然欲泣地咬了咬下唇，借著旁邊茶幾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直直地與他對視，艱難地開口：
“言川，莫非你忘了，當年你回京城的時候是誰在背后為你助力，讓你成功得到裴氏集團。”
聞言，裴言川極輕地扯了扯唇角，嘴邊笑意盡顯薄涼諷刺。
他當然不會忘記。
那是他勢力最為薄弱的時候，而且命也是極為艱險地被救了回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改頭換面回到京城，讓那些人都找不到他的存在，慢慢地修生養息。
但那時的裴氏大部分被裴瑾聿掌控在手里，既然要回去的話他就要堂堂正正地回去，把本該屬于他母親以及他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所以，當李家主動提出幫他一把的時候，裴言川思索片刻后便答應了。
畢竟李家還是有點用的，他需要一個機會與李家構成聯系。
看在李家幫過他一把以及認識幾年的份上，他才會對李瀟瀟容忍度稍微高一點。
只不過，這點容忍度卻被李瀟瀟過分放大了效果，還真當自己是裴言川身邊的特殊了。
思及此，裴言川撩起單薄的眼皮，面無表情地看向李瀟瀟，漠然道：“我沒忘。”
聞言，李瀟瀟心里驀地一喜，不過還未等她表露出來后就聽見裴言川再次開口，狠狠體驗了一次從天上狼狽跌落在地上的感受。
他說：“如果你想報復回來，可以試試，我不介意。”
只要對周漓沒有傷害就行。
李瀟瀟垂在身側的雙手止不住地輕輕顫抖起來，冷艷高貴的表情盡數崩塌，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他居然……居然為了一個賤人做到這種地步！
憑什么？周漓她憑什么！那個賤人有什么好的！
她為他做了這么多，他為什么就不能看看她的好！
李瀟瀟身體失了力氣，但還是硬撐著挺直背脊，一字一句朝裴言川頓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后悔，言川。”
“嗯。”
裴言川隨口應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