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裴言川獨自去了周漓的高中。
如同自虐一般，去感受一遍她與顧宜以前的日常生活。
門口的保衛大叔在聽收音機，看見他走過去也沒攔，眼里劃過一抹驚艷。
這是他們學校的嗎？
長這么好看的他不可能沒有印象啊。
裴言川漫步在臨安一中校園內，在還未落葉的銀杏樹道路邊緩緩停住了腳步。
看著一排的銀杏樹，他不禁在想，他們以前肯定會在這里散過步吧。
每一個角落，裴言川都會想象出周漓在面對顧宜時綻放出的明媚笑容，就如那份資料上的照片。
那是他從未親眼見過的模樣。
黯淡的黑眸一寸寸凝結成寒冰，低迷的氣壓擴散至周遭四處。
男人不疾不徐地走著，最終在一處照片墻前停了下來。
這上面保存著臨安一中過往學生獲得榮譽的照片，裴言川的目光落在右上角的照片上，其中赫然就有顧宜和周漓兩人的身影。
兩人手中舉著榮譽證書，光榮獲得省物理競賽一等獎。
他們之間隔著一個拳頭大小的距離，兩人的笑容皆為大方明朗，朝氣蓬勃的滿滿少年意氣像是要溢出照片。
裴言川緩緩攥緊拳頭，一直凝視著這張照片眼睛都不帶眨動，直至眼眶泛紅酸澀才艱難地移開視線。
不然，他怕忍不住上前撕碎這張照片。
無法再待下去了，心沉墜得像是灌滿了冷鉛，面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然而，男人在轉身離開之際，還是拿出手機拍下了這張照片。
截去顧宜的身影，只保存周漓一個人，隨后特意新建了一個相冊放這張單人照。
裴言川垂眸看了好一會，直到余其打電話過來提醒該去機場了，他才回過神來離開了臨安一中。
出校門的時候，保衛大樹喊住了他。
“小伙子，你在這里讀的高中嗎？怎么感覺你有點眼熟啊。”
裴言川牽起嘴角，回了句“不是”，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太太在這里讀的高中，所以我來看看。”
保衛大叔連連哦了兩聲，笑瞇瞇地開口：“這樣啊，看來你們夫妻關系很好呢。”
裴言川笑了笑，沒否認。
閑扯了兩句后，他淡淡頷首道了句再見。
當天傍晚，裴言川便回到了京城。
余其得到他的吩咐，徑直從機場開向北山公館。
看見他這么早回來，張姨有點驚訝：“裴先生就回來啦，吃過晚飯了嗎？”
“不用做了，我去書房。”
“哦哦，好的。”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張姨給十八倒了杯牛奶后，不放心地上二樓書房敲了敲門。
“進。”門內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
張姨摁下門把手，停在門邊問他：“裴先生，很晚了，您還沒吃晚餐，需要我給你做點什么嗎？”
裴言川雙手交叉撐在額前，淡聲拒絕：“不用了，我不餓，你先下去吧。”
張姨應了聲是，小心翼翼地帶上門。
在門關上的瞬間，她往里面瞥了一眼，只見男人臉色冰冷漠然，眼里盡是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