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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0 章

    如今落云已經是在世子的屋宅下討生活, 自然要分清眼色高低。

    韓臨風若定要覺得占些便宜才舒服,她也不能拿簪子劃他。

    只求前次吵架, 自己這臭硬的脾氣讓他倒了胃口, 消減了興致。而自己呢,也得給世子爺些臺階下,主動去哄哄東家掌柜的。

    等哄他消氣, 他若講理, 兩人自然依舊相敬如賓。

    而她也會花大價錢,買幾個俊秀清靈的女子入府, 給世子做個通房侍妾, 讓他沒功夫再尋思自己。

    但他若不講理, 非要嘗嘗瘦骨頭的味。蘇落云也知道自己避無可避。只能像父親開解自己的混賬話那樣, 眼睛一閉, 只當被狗咬了。

    等他嗦了自己這沒幾兩肉的骨頭, 吃夠了味道,應該也就沒有念想。

    到時候,韓臨風應該能如約放了她自由。

    雖然, 落云覺得不至于到那最不堪的一步, 可她已經習慣了凡事做最壞的打算:她嫁人一回, 守身如玉也進不了烈女傳。

    聽香草說, 韓臨風長得不難看, 幾次挨著他,感覺他的身材也是結實硬朗, 若是挨上幾遭, 也不至于產生被肥豬拱了的聯想……

    落云想著想著, 覺得自己有些像初次去青樓消遣的爺,總是擔心著粉頭不夠俏, 自己白白耽誤工夫賠了銀子。

    如此好壞都想了一番,自我安慰后,她深吸一口氣,做好了被人冷臉以待的準備,在清晨的清風里,沿著剛剛鋪好的卵石路走向世子書齋。

    待她到了書房門口時,恰好世子練功回來,應該是練得甚是賣力,身上留了很多的汗。

    好在他不似駙馬趙棟有多汗癥,而且平日也是整潔之人,所以味道并不難聞。

    落云走過去主動先給世子請了個早。

    前幾日是她不顧尊卑,掉臉子在先,總不能指望著世子來哄吧?

    他倆的交情,似乎沒到那個份兒上。

    出乎她的意料,韓臨風倒沒讓她冷場尷尬,只是仿如無事,拉住了她的手,很自然地帶著她坐到了書齋的椅子上:“這幾日公文太多,批到半夜,怕著回去吵醒了你,便在書齋囫圇幾個晚上。怎么樣,你一個人睡得可好?”

    這顯然是彌天大謊,他雖然在工部領了差,卻是巡查京郊河道、縣鄉一類的差事。

    這是個清閑活,只需在月初月中時,巡查一下在修建的河道,再在官員陪同下,吃吃喝喝即可。

    那工部的大人也知道他的為人,具體事宜直接交代給他配的文官,甚至連興修河道的圖紙都沒給過他半張,他哪里有什么公文需要批到半夜?

    若是韓臨風跟自己甩臉子置氣,蘇落云倒是一早就想好了說辭。

    可他如此善解人意,在跟來的丫鬟侍女前絕口不提那日起爭執的事情,反而讓落云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她不好意思隨聲附和,干脆繞開這個話題:“我新調了些香,兌在洗面水中漱洗完畢便可肌膚留香。世子要不要試一試?”

    韓臨風自然也是從善如流,站在蘇落云的身邊,看她倒香調水。

    等凈面之后,世子便坐在小桌子上喝粥。

    落云方才在自己房里剛喝過血燕羹,也吃不下去,便踱步來到世子的桌子旁,尋思著給世子的香爐再添些新香。

    可是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桌子上的東西,便頓住了。

    原來那桌子上不見公文,卻是滿桌子的竹片。這跟店鋪里給她記賬用的竹片很像。

    當蘇落云伸手輕輕撫摸時,才發現竹片上不是數字,而是刻滿了深深字痕……這到底是干嘛用的?

    “聽香草說,你失明前很喜歡讀詩,我閑來無事,便將幾卷詩集刻在竹片上。你閑暇時,也可以慢慢品味揣摩,畢竟有些詩,光靠聽是揣摩不出意境的,還是要逐字逐句默默玩賞才好。”

    看來這幾夜世子獨居書房,真的很忙,幾夜的功夫刻出許多竹片出來。那些字刻的頗深,很費氣力。

    這番用心,當真沉甸甸的讓人接不住。

    落云一時語塞,只能摸索著竹片上的古詩:“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墻入望遙。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這詩乃古人所寫,可是這隔墻思慕一類的,又跟她與世子的相識帶了幾分相似。

    她不敢狂妄自大,覺得韓臨風這樣的男人會隔著紅墻對她輾轉思慕。

    可是這徹夜雕刻竹片的誠意十足,又是如此真真切切。

    執握著這一摞用心的竹片,蘇落云甚至為自己心里先前對韓臨風的惡意揣度默默自責了一下。

    就算他好色些,也不失為個心腸滾熱的好人。

    她放下竹片,來到小桌前,摸索了筷子,給世子的碗里夾了一塊干炸河魚,然后盡量若無其事道:“現在夜里寒涼,等世子公務不忙了,還是回屋歇息吧。”

    韓臨風主動將碗挪到她的筷子下,一邊接魚一邊道:“好,我今夜就回去住。另外屋內有些空蕩,你得空時,讓管事挑寬些的軟榻放在內室,等到臨窗賞花的時候也方便些。”

    看來兩個聰明人經過幾夜冷靜之后,都選擇了各退一步,避免扯破了臉的爭執。

    而一旁寄秋等侍女看著主子們和好如初,也大大松了一口氣。

    待吃過了飯,韓臨風先將府里的兩個女眷分別送上車。然后再騎馬去工部。

    因為今日有漁陽公主的宴會,所以蘇落云和韓瑤都接到了信函,準備前往赴約。

    跟前兩次一樣,韓瑤一出門就要避嫌,當出了青魚巷子后,甚至馬車都沒等一等身后的那輛,徑直一溜煙跑遠了。

    蘇落云既然猜到了小姑子的嫌棄之心,便也不緊不慢,稍微遲些才到了公主府。

    她大約能猜到,韓瑤這么做是奚嬤嬤的攛掇。這個奚嬤嬤仗著自己的亡夫對王爺有救命之恩,譜子擺得甚大,全然忘了自己的出身不見得強了多少。

    以后再有宴會,落云大約會謝絕參加,或者不跟韓瑤同去。

    就算她跟韓臨風是假夫妻,也不想讓別府女眷看姑嫂不合的笑話。

    等下了馬車的時候,蘇落云發現小姑子韓瑤果然沒有等自己,而是先去見了漁陽公主。

    所以待會入了大廳見過公主之后,她也沒再去招嫌,獨自尋了個角落坐下。

    想著一個月前,她還只能坐在駙馬府下人使用的飯堂里吃吃秋風宴。

    沒想到只是月余的功夫,她這個原本在偏廳吃飯的,居然升堂入室,進了主人的客廳。

    當然,她現在雖然跟那些高不可攀的貴婦們同坐一室,可并不意味著她們就是平起平坐的。

    京城遍地都是權貴。而漁陽公主結交的很少有寒門清流,都是世家貴戚。夫人們在一起相處,心里也都有桿衡量高下的秤。

    誰家位高權重,身邊逢迎的人自然就多了些。可若門楣不夠,家里也沒有爭氣的子弟,那也是要晾在一邊無人賞識了。

    蘇落云自己出身不高,夫君也不夠襯頭。而那些夫人也過了打聽新鮮時事的熱情,再沒人過來跟她攀談,自然要坐冷板凳的。

    漁陽公主雖然對她不錯,但這樣的場合,她身為主人家忙于應酬,也無暇理一個受冷落的小輩。

    落云倒是無所謂,拽個果盤,閑嗑瓜子,聽著別人說話就是了。

    不過她側耳這么一聽,那些說話的人里頭,可沒有自己小姑子韓瑤的聲音。

    按理說韓瑤是剛入京城的新面孔,夫人們應該尋她說話才對啊。

    看來是因為父親和哥哥都不夠爭氣,她這個新入京的小姐也受了冷落。

    香草得空的時候,偷偷跟蘇落云耳語,說那韓郡主也是太可憐了,先是獨坐了一會,現在被那個奚嬤嬤強拉硬拽,主動跟幾位夫人打招呼呢。

    不過那幾位夫人除了客氣地謝謝郡主前些日子捎帶過來的禮外,再無繼續聊下去的意思。

    如此轉了幾圈后,等到峻國公府的人來,那奚嬤嬤才如獲至寶,陪著小郡主跟未來的婆家寒暄同坐了下來。

    落云微微嘆了一口氣,就算她看不見都能想象到小姑子的尷尬。

    那個奚嬤嬤有些倚老賣老,以為自己在京城人頭熟,能給小郡主引薦引薦,打開交際局面。

    豈不知她不過當初跟王妃在京城交際一場。離京那么多年,又不是什么權貴宅門子里的,誰認識她這個老婆子啊。

    不過寄秋也在看奚嬤嬤的笑話,忍不住也彎腰小聲跟落云道:“我瞧著峻國公府的大夫人很面冷,剛才郡主跟她請安,大夫人似乎態度也不甚熱絡……”

    落云知道,那位峻國公府的大夫人向來是慢熱的。

    不過她面對未來的兒媳婦也如此冷淡,卻有原因。

    北鎮世子剛剛鬧出個不大不小的丑聞,如今自己的兒子卻要娶這種荒唐鬼的妹妹,應該哪個婆婆都樂不起來吧?

    過了一會,終于開始擺宴了,就在這時又來了幾位臨時應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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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是恒王妃方錦柔,還有一個便是剛剛許給了九皇子的方二小姐。

    原來恒王妃是推拒了這場宴了的。因為今日恒王本來要跟李歸田大人前往受災嚴重的彥縣,她準備送皇子出城,便推了邀約。

    不過李歸田大人因為要主持幾日后的童試,怕著不能及時回轉,便又推遲了出發的日子。

    恒王妃驟然空閑下來,本也不準備來赴約。可是沒想到妹妹方錦書卻突然來訪,看到了桌子上放的邀請函,上面還附了參加的貴賓名冊。她一眼瞟到了北鎮世子府家眷的名頭,便磨著姐姐一同赴約了。

    等方家兩姐妹進來的時候,挨著漁陽公主的兩個上位自然而然地便讓了出來。

    這倆姐妹各嫁一皇子,而且還都是儲君的上上人選。無論怎么樣,魯國公府將來都要飛出一只鳳凰來,皇后之位十拿九穩。

    如此潑天富貴,何人能及?

    像這類宴會,都是有些講究的,畢竟朝堂之上政敵分立者比比比皆是,有些不愿意碰頭的,事先也會打聽一下,各自避開就是了。

    漁陽公主這次宴會便沒有請方二。原因無他。因為九皇子跟圓滑的六皇子不同,乃是堅定的議和派。

    趙棟與九皇子在朝堂吵了不下數次,以至于漁陽公主也不待見老九這個弟弟,自然不會邀約方家老二。

    不過方二除了是老九的未婚妻,還是恒王妃的親妹妹,她既然跟著姐姐來了,漁陽也不好開口攆客。

    在方錦書毫不客氣挑理,問公主為何厚此薄彼的時候,公主倒是落落大方,挑著眉梢笑罵了管事,怎么發帖子忘了方家二小姐?

    不過方老二突然到來,可真讓原本悠閑嗑瓜子的蘇落云暗叫一聲不好。

    韓臨風雖然沒有什么政敵,卻桃花爛債一地。

    若是早知方老二會突然前來,蘇落云肯定是不會來這宴會的。

    那位恒王妃還好,會顧及顏面,不會亂刁難人。可是方二是什么性子?那可是當街就能攔人罵的。

    蘇落云打算風緊扯呼,趁著眾人圍繞著兩位未來的鳳凰貴女寒暄的時候,推說自己突然腹痛難忍,早走一步。

    反正每個月里,女兒家都會有不適的日子,若是真受了寒,疼得要早走,漁陽公主也能理解。

    不過光她一人走,顯然不仗義。

    所以就算韓瑤似乎在人前刻意與她保持著疏遠,蘇落云還是盡責地讓懷夏叫韓瑤過來一趟,她有話與小姑子講。

    可惜懷夏過去一趟,卻并沒有請到人過來。

    懷夏傳了小郡主的話,只說嫂嫂如果有事情,可以回家里說,她現在正在跟峻國公府的大兒媳婦閑聊,暫時不能過來。

    蘇落云其實也是好心提醒,可是韓瑤不愿意過來,那她也就仁至義盡了。

    就在她悄悄領著人走出去時,奚嬤嬤卻突然立在了落云的身前,冷著眉眼問:“宴還沒有開始,世子妃準備哪里去啊?”

    這位老神仙愛管人的癮頭可真大,這是覺得只管一個郡主不過癮,便又來監督她的言行了。

    蘇落云說道:“突覺腹疼,要回府歇息,我已經讓懷夏去跟漁陽公主告一聲罪,暫且先回府了……嬤嬤和郡主若是無事,也早點回去吧,我感覺今日可能要變天,說不定一會要下雨的。”

    奚嬤嬤冷笑一聲,今日艷陽高照,她可不用瞎子來看天氣短長。

    再說這等權貴云集的熱鬧場合,就算是腹痛也要忍,這盲女以為是廟會趕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蘇落云可不想聽這位操著梁州口音說教個沒完,就在奚嬤嬤剛剛起頭的時候,她突然急急用肩膀將奚嬤嬤一下子頂開,一邊摸索疾行,一邊道:“壞了,要拉肚子了,嬤嬤且讓開,哎呦呦,要忍不住了……”

    說完,她便在香草的攙扶下急急往外跑去。

    奚嬤嬤被撞了個趔趄,差點坐到地上。

    她見這位竟然如此失態,連儀態都不顧,氣的也是腮幫亂顫。

    這個上不得臺面的女子!就算撒謊,也要撒個像樣子的吧?既然拉肚子,干嘛急急往門外跑,難道馬車上有恭桶嗎!再說了,跑得那么快,該不會是裝瞎吧!難道這駙馬府里有能吃人的虎不成?

    蘇落云也知道自己撒謊不周全,不過她也懶得周全,只求快些離“張飛女煞”遠些便好。

    這等權貴云集的場合離,以方老二現在入魔的勢頭,想要為難人真是太簡單了。

    蘇落云不想再給諸位夫人增添下飯的談資,自然要快些遁走。

    置于韓瑤,這位小姑子本就不是跟蘇落云一起出府的,又不愿在人前跟她這個掉價的嫂子說話,那么何時回府便也悉聽尊便了。

    落云自問仁至義盡,所以回來后,當也剛剛回府的韓臨風問她妹妹為何沒回來的時候,她卻心平氣和,毫無愧色。

    不過她也將自己早些離開的原因跟韓世子講了,端看他愿不愿意去接一接妹妹。

    蘇落云做好了被世子責罵的準備,畢竟她明知道不妥,還一個人先走,的確有些對不起東家的妹妹。

    可韓臨風聽了,只是點頭應道:“你做得對,是我考量不周,不該讓你參加這宴會。至于韓瑤,她年紀小,一味聽信身邊蠢昧老嫗之言,若是不經一經疼,怎知是非?又怎知京城是怎樣的龍潭虎穴?方二再怎么刁鉆,也不至于在公主府伸手打人,不過是一些言語奚落,圣德先皇的子孫受得住這些,她也該經些風雨了。”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又道:“那個奚嬤嬤在梁州將養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狠狠被下回臉子,估計她還得帶著韓瑤四處丟丑,經這一次,讓她收收氣焰也好。”

    韓臨風對她居然一句硬話都沒有,這反而讓蘇落云開始真的愧疚了。

    當她低聲與世子道歉時,韓臨風伸手替她扶了扶頭上的步搖金釵,順手將她攬在了懷里,低沉道:“府宅里女眷若是被人羞辱,大抵是男子無用,才害得女眷被人輕慢冷落。是我無能,連累了你和妹妹,關你何事?”

    蘇落云猝不及防被他攬在懷里,實在有些手足無措。若說世子在吃她豆腐,可人家嘴里都是正經的話。

    而且他的大掌在自己的后背輕拍,似乎在安慰哭鬧孩兒一般,似乎也算不上輕薄。

    可偏偏他又是越抱越緊,害得她緊貼在他硬實的胸膛上,想要伸手捶打他的后背,又覺得打擾了人家自憐自艾的愁緒。

    因為韓臨風突然不說話了,也不知是不是想到壯志未酬之處,突然黯然落淚。不過他靠在自己脖頸處的鼻息似乎愈加沉重,隱隱的熱氣,甚是有些燙人……

    最后落云覺得被勒得喘不過氣,這才輕拍著韓臨風的后背,小聲道:“請世子不要憂傷,我相信你一定有壯志凌云之日……那個,能不能松松手,我要喘不過氣兒來了。”

    聽了她這么說,世子才如恍然驚醒一般,不是很有誠意地說了聲抱歉,然后深吸一口氣,突然提劍去后花園練功去了。

    看來世子的精力真的很充沛,外出勞累了一天,居然還有精力打拳。

    落云想著那勒得他甚緊的手臂,抽空很認真地想了想王府要選買些俊俏的姑娘了。

    自從他倆上次爭吵之后,韓臨風倒是移到了新搬來的軟榻上安睡了。

    起初還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有一次寄秋夜里進來準備給桌上添些新茶,正好看見世子在軟榻上睡。

    后來第二日,寄秋便緊張兮兮地問世子妃,是不是又跟世子吵架了?

    沒有辦法,幾次不巧被仆人撞見后,韓臨風說這樣下去,跟他長久的風流姿態不符,容易崩塌了偽裝。

    于是他從昨夜起,又讓人搬走了軟榻,回到大床上睡了。

    唯一值得落云慰藉的是,兩個人是各自睡一張被子,乃是隔被而居的鄰居。

    為了讓世子夜里有個跟風流相符的正經去處,落云已經吩咐田媽媽去到處打聽了,問問世子以前都最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她會自掏腰包買幾個像樣的,讓她們入府伺候世子。

    這么一想,落云能微微松一口氣。

    就在世子去打拳的時候,落云更衣卸了金釵,又摸著刻字竹片“看”了一會書后,那位小郡主也終于回府了。

    不過,她卻是哭著回來的。

    事實證明,蘇落云料想的完全沒錯。那日方錦書攛掇著姐姐前來參加宴會,完全是裹著一口惡氣來的。

    她早就打聽到了,北鎮世子妃跟漁陽公主私交不錯,也會來參加宴會,所以特意來會一會世子妃,順便找些晦氣。

    哪想到,那個瞎子跑得倒是快,還沒等她落座將椅子溫熱,那賣香料的居然借口腹痛溜之大吉,連個影子都看不見。

    這一口怨氣淤積,總要找個宣泄之處,于是韓臨風的那個郡主妹妹,就進入方二女煞的法眼。

    方二存心要下小郡主的面子,便不急不慢地問峻國公府夫人,這三公子何時娶親,自然而然將話題牽引到了韓瑤郡主的身上。

    等將韓瑤郡主上下打量一遍后,方錦書則略帶輕蔑一笑:“聽說梁州寒風凜冽,這一看韓瑤郡主,果真不假,臉蛋倒不必涂胭脂了,也怪紅的,跟鄉下人倒有幾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