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四合院曾經也是代表權力的象征，可如今也是人走茶涼，只剩下幾個老家伙還住在這里面。
老爺子其實可以選擇更好的住所，這四合院在一百多年前的確是代表身份的象征，但現在這房屋老化，硬件設施的確是跟不上了。
也沒必要非得在這兒居住，但顧老爺子還是堅持在這兒住著其實除了是念舊以外，還有一個原因。
四合院兒比較低，能夠安排上足夠多的人馬藏匿于其中。
畢竟老爺子這已經算是國家的元勛了，安全問題必定是重中之重。
別看各大家族年輕一輩風起云涌的，但往往穩坐江山的還得是留在四合院里面坐鎮江山的老家伙們。
他們雖然年紀大了，但照樣是能夠掌控著權勢，門生遍布天下，說白了現在的各方權勢之爭，也就是他們這些老家伙在背后的斗爭而已。
從年輕斗到老，誰家的老爺子一過世，必定是失去一大片的擁護與勢力。
之所以顧家能夠在失去顧延之還能夠在帝都穩定下去，全靠老爺子還健在，如果那個時候顧延之沒有回來，老爺子又死了的話，很快這個延續了幾百年的世家分分鐘被替換掉。
世家被替換，就代表著得放棄這祖宅離開二環，遠離權勢中心，如果還留在帝都，那就得退到三環以外，若是離開帝都，就得退到廊坊，或者北方以及南方一些城市去。
“這老墻林立，也還是有風能夠吹的進來！身居鬧市，也還是會感到孤獨寂寞啊！”老爺子抬起頭望著天空長嘆了一聲。
其實從老爺子坐的方向都能看的出來，以前他都是坐在面朝大門，象征著坐鎮顧家。
但現在坐的位置是北朝大門，面朝西南方，這方向從院子上來看，是朝著墻，但如果說大一點，這西南方唯一有能夠讓老爺子所牽掛的，也就江州這個地方了！
顧辰在江州也算是為顧家開枝散葉，老爺子坐鎮帝都替他擋下了京城的所有風險。
誰家要是有什么動靜，那老爺子必定是糧草未動，兵馬先行。
上次去北方的時候，曹家集結了三萬人并且連空軍都動用上了，老爺子也是夠血性了，直接帶人圍了曹家。
倒不是直沖曹家，而是圍了曹家祖墳。
你動我孫子，我掘你祖墳！
說白了這京城世家是很難動手，因為這里就是皇城中心，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引起國家動蕩。
真的出了亂子，誰都擔當不起責任，但如果沒有顧老爺子在帝都坐鎮，這曹家，孔家，蔣家便是可以在北方橫行，顧延之在北方的部署也一定不會有那么順利。
雁蕩傷跟了老爺子幾十年了，從年輕小伙混到了油膩大叔，伴君如伴虎，活到這個歲數早就是吹慣了這朱紅高墻里的風，察言觀色，能言善辯，這都是必備的事兒。
老爺子一嘀咕，他就知道該怎么辦，甚至在老爺子還沒有嘀咕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辦好了。
“明天下午三點！我已經給您訂好了轉機，悄然離京！”雁蕩傷在一旁小聲說道。
坐在椅子上的老爺子不由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兒淡淡笑道：“你知不知道，世上最不好的事兒，就是揣摩主子的心思？！”
當年楊修就是過于揣測曹操的心事兒，所以才是被殺的，先別管你的主子有多器重你，有可能前一秒還拍著你的肩膀給你說，好好干未來前途無量，但是你一轉身就讓人殺了你。
這種事情在帝都之中，在權勢更替，在這皇城之內，每天都在上演。
有的人前一秒還在接受賞賜，后一秒因為一句話而被處置。
擅自揣摩，乃大忌諱，當然了也有人劍走偏鋒，就耍了一次小機靈而飛黃騰達。
“屬下不敢！但我愿為主子分憂！”雁蕩傷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說道。
老爺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兒冷笑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什么嗎？！”
“什么？！”
“你我君臣永不再一條心！你永遠都活的小心翼翼，永遠都在提防我！”
這句話其實聽聽就好，倘若雁蕩傷表現的與顧家太過于親近，也許就活不到現在了。
太把自己當成個人物，就會讓顧家的人分不清主次，老爺子雖然是這樣說，但其實心里還是很欣賞雁蕩傷的做法，小心翼翼的做事兒，小心翼翼的活著。
畢竟在這皇城，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要永遠明白一個道理就是，他們需要世家，而不是世家需要他們！
“我已經準備好了您去江州的一切事宜！”雁蕩傷在耳邊小聲說道。
老爺子重重的將茶杯放在了桌上：“哼！到底我是長輩，還是他是長輩？！哪兒有我去江州的道理！不記得上一次咱們去江州鬧出了多大的動靜嗎？！”
有句話說的好，叫做天子一出動，地上響連天！
那次都走的這么低調了，他一離開帝都，離開了顧家勢力之內，各路世家，江湖勢力紛紛蜂擁而至。
想扳倒顧家，首先就得扳倒顧家老爺子才行。
那次若不是顧辰在江州接應，估計他連回來的機會都沒有，而且那次回來后養了好久精神頭才緩過來。
“這次我做好了萬全之策！”
雁蕩傷湊到他耳邊小聲呢喃了幾句。
幾秒過后，老爺子的眼睛不由閃著光。
“當真？！”
“當真！對方要價一百萬，保證萬無一失！”
“哈哈哈哈！你這家伙，還是跟以前一樣機靈，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把你帶在身邊了吧？！不僅僅是你使著順手，更多的還是你這股聰明勁兒，是其他人學不來的！”
“…………”
在那大廳房門背后。
顧言熙透過那縫隙看著二人談論，她的心里也是盤算了起來。
“這爺爺會讓我去江州嗎？！我好想去找哥哥玩啊！”
她本來也是想來問問自己爺爺，能不能讓她除夕夜去江州過年，但想了想，自己這要是走了的話，家里不就只剩下爺爺一個人了。
自從大伯二伯死了之后，家里的那些堂姐堂哥，也是逐漸跟顧家疏遠了很多，雖然大家嘴上沒有說，可心卻是疏遠了。
尤其是老爺子將重心放在顧延之身上過后，那些孫子孫女兒都逐漸的不愛搭理這個老頭兒了。
也就只有顧言熙還時不時的在他面前晃悠，其他堂哥堂姐，需要錢的時候就大包小包的拿著東西回家，不需要老爺子幫忙的時候，連個人影都是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