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還在跟上官穎說話呢，這五鬼先生像是很著急趕她們離開一樣。
“還愣在這兒干嘛？！非要我喊你們吃飯才知道離開嗎？！快要過年了，你若有心下次給我帶份荷花雞上來！”五鬼先生沖著他怒斥。
那種直接下了逐客令的口氣，特別嚴厲，甚至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他們二人！
“請吧二位！我師傅要閉關了！”那六歲孩童緩緩走上前，打開門后望著二人輕聲說道。
二人對視了一眼兒，顧辰這才是雙手抱拳：“多謝前輩了！”
說完，就想要跪下恭恭敬敬的叩拜一下，嚇得五鬼先生本來是癱軟在椅子上的，見到他要跪拜叩首，嚇得直接就是一下站了起來。
顧辰什么身份他肯定是知道的，這種人表面是鬼醫，但實際上也是個玲瓏八面的隱士高人，跟常云杉一樣不出門就能知曉天下事兒！
肯定是知道，這人皇一跪有多大的影響，而且他身上肩負著人皇氣運，要是屢屢下跪，不僅是對別人不好以外，對他自己本身也是有影響的。
從來就只有站著死的人皇，沒有跪著生的！
哪怕是最后一代人皇，那也是在與諸神之戰的時候戰死的，人皇本來就是與天帝，閻王平起平坐的存在，哪怕是在歷史長河中消磨歷練的這多年，人皇依舊是人皇，想要讓他下跪，首先就得掂量自己扛不扛得住。
“老夫只剩半條命了！你非得置我于死地不可嗎？！出去——！”
氣的五鬼先生捂著胸口拿起了旁邊的掃帚。
顧辰趕緊簡單說了兩句，拉著上官穎就是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
“他怎么了啊？！都這個時候了，竟然不留咱們吃個晚飯？！”
上官穎也是回過頭看了一下這院子，只見那六歲孩童拿著一塊牌匾走了出來寫著‘此處已打烊’五個大字掛在門上。
一般情況，這五鬼先生都是凌晨才營業，這距離十二點還早的很，現在就掛上了。
在房間里面。
“師傅，他們走了！”那六歲孩童小聲說道。
五鬼先生此時與之前相比，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頭發一下全白了，之前可還是白里襯著黑，現在倒好，全白了！
這頭發代表了一個人的精神，身體狀態，頭發烏黑就說明身體狀態好，頭發白了只能說明直接進入老年期了。
他捂著嘴猛地咳嗽了幾下，咳的滿口的血！
“這一下，最后一代人皇是不是算欠了我一個人情了？！”五鬼先生捂著嘴重重的咳嗽了幾聲說道。
旁邊的六歲孩童見到自己師傅一下蒼老了至少十歲在旁邊那著急的不行。
“師傅！你這是損失了自己十年的陽壽給人治病！太虧了吧！”這六歲孩童望著五鬼先生哽咽的說道。
上官穎那鬼手印，看著也許很簡單，只是被紅衣不小心給留下的，卻治療起來耗費了五鬼先生十年的陽壽。
從醫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為了給人治病損傷自己陽壽的，說到底與顧辰也是非親非故的，何必這么下血本。
五鬼先生癱坐在椅子上蓋著被子：“有些事兒，你不懂！這不僅僅是人皇欠了我一個人情！更是常云杉那老家伙欠我一個人情了！我這輩子的債，總算是還的差不多了！”
有那么一種人，這輩子是最怕欠人情的，也是最怕欠債的，哪怕是欠人家十塊錢沒還，估計睡覺隨時心里都有一個疙瘩無法解開。
可以說很實在，也可以說活的很累。
…………
回到了雨花臺別墅的時候，已經又是深夜了。
顧辰是前一天深夜出門的，今晚又是這個時候回來，直接回來就是來到湖對面那破舊別墅里。
連門都沒有鎖，常云杉就像是提前預知了他們二人來了一樣。
“治好了？！”
在那黑漆漆的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如果不是隱隱約約看到常云杉嘴里叼著的一桿煙，那顧辰都是分辨不出來這兒還坐著一個人。
“你要不再瞧瞧？！別留下什么后遺癥！”顧辰趕緊將上官穎給拉到了他面前小聲問道。
常云杉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長呼了一口煙吞吐而出：“夠仗義！”
他與那五鬼先生認識了不下三十年了，二人都是屬于互相看不慣對方又干不掉對方。
五鬼先生本命叫做胡本生！
他的師傅是來自東北馬家的人，所以從小到大學的就是陰陽道法，這道法分為很多種，不僅僅是有名門正派存在，還有很多小門派，就跟一雙鞋子，有大品牌，也有小品牌，但總的來說都是一雙鞋。
在很多年前胡本生都是想過自殺，尤其是在他大仇得以為報的時候，他是直接就不想活了。
在那亂世，人吃人的年代，哪怕是會道法的馬家人，在那個時代下也是茍全性命于亂世。
胡本生的師傅，全家老小都是死在了仇家的手里。
可以說支撐他繼續往下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報仇而已，在報仇途中差一點兒被餓死，結果就有了常云杉給他半張餅的事兒。
那個饑荒年代半張餅有多珍貴可能普通人都無法想象，你要有半張餅，可以娶個老婆，或者半張餅能直接換一輛小車。
你平時覺得不好吃的東西，當你餓的頭昏腦漲的時候，才會知道那東西有多好吃。
大仇得以為報過后，胡本生瞬間就是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念頭，也許他早就想死了，只是那報仇的信念支撐他活了這么久。
結果后面別常云杉給點醒了，因為他還欠自己半張餅，人要是死了，那人情可就還不了。
所以就忽悠他，想死可以，但必須得是還清人情才行。
這才是跟著常云杉來到了江州，為了等著報他那人情，那特么一等就是幾十年！
如今人情已還，常云杉真的很難保證這家伙會不會又有輕生的念頭。
“沒什么大問題了！那家伙都已經將她身上的鬼手印清理了！下次去找他的時候，多帶點兒吃的喝的，順便帶點兒紙錢去吧！那人好賭，沒錢可不行！”常云杉莫名傷感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兒城西的方向苦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