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意翻了個小白眼,聲聲無奈,“四公主多慮了,這事早就已經翻過去許久,借十個膽子,臣女也不會對太后娘娘下手。”
才怪。
借她十個膽子,她直接把太后捶死。
老巫婆一個。
祁金金掩嘴,眼神又變得犀利無比。
“這就說不清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父皇,還請您派人去搜查一下元三小姐的宮殿,看看頌兒所言是否屬實?
兒臣也不愿意這事跟元三小姐扯上關系,您大可先搜搜看。”
只要父皇肯搜宮,那元錦意就死定了。
陛下意味深長的看了祁芊芊一眼,心中的失望沒有展表現出來。
他扭頭盯著元錦意,面容染上幾分冷冽和不滿,“錦意,你還有什么話說?”
元錦意雙手安放在胸口下面,聲音淡定的對陛下開口。
“陛下,臣女沒有做過此事,您盡管派人搜查。”
祁芊芊心中譏笑,這么肯定?一會兒別狡辯才是。
“既然元三小姐這么肯定,父皇,還請您決斷吧。”
陛下的眼神在她們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嘴邊的短須動了動,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來人。”
他身邊的大太監走出來,恭敬低頭。
“萬公公。”
“帶人去搜薔薇宮....不。
闔宮上下,掘地三尺,都給寡人搜一遍。”
宮里住人的殿宇不多,就算是全部搜尋完也用不了多久。
“喳!”
萬公公趕緊點頭,帶著旨意去找禁衛軍去了。
祁芊芊低頭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信你這次還不死。
她摸著自己敷著厚厚脂粉的臉頰,如果不是因為元錦意,她怎么會毀容呢。
本來不想把她牽扯進去的,但是安平說,她上次對付完元錦意后,就倒了大霉。
真是一個禍害,正好今日一并除了她,就當是給北秦做善事了。
元錦意被祁芊芊灼熱的目光緊緊盯著,心中一片坦蕩。
還好她來的時候給膝蓋套了一個布包。
小燕子誠不欺我,跪得容易在古代果然是個好東西。
元錦意云淡風輕的跪著,倒是苦了旁邊的小宮女,緊張的揪著自己手指頭,眼睛死死盯著地面。
約莫半時辰后,待太子妃和祁金金服侍皇后喝了藥,焦急的等待在宮殿中時。
幾個禁衛軍端著小匣子,臉色嚴肅的從外面走進來。
“陛下,有發現。”
說著就將手里的小匣子遞上去。
太監接過后,小心又害怕的打開。
太子妃和太子同時走過來圍觀。
祁金金心中一激動,等打開匣子,露出里面的巫蠱娃娃后,她立刻迫不及待的出聲。
“父皇,您瞧,這不就是證據嗎?
元三小姐,你還有什么話說?”
元錦意抿唇,嘴邊蕩起一抹淺淺的微笑,瀲滟的眸子中露出一絲無奈。
“四公主稍安勿躁的好。”
祁金金輕蹙娥眉,還沒有來的及反應。
隨后就聽見禁衛軍開口道。
“四公主,這不是從薔薇宮搜出來的。
這是從您的宮殿里搜到的。”
他們也沒說是從哪里搜出來的吧,四公主這么激動做什么。
幾個禁衛軍把質疑的目光投向祁芊芊。
祁金金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扭頭難以置信的盯著說話的禁衛軍。
“胡說八道。”
“怎么可能,本公主怎么會詛咒皇祖母和母后呢?”
祁芊芊尖細的嗓音差點沒把元錦意耳膜給刺破。
陛下拿起小匣子里的巫蠱娃娃一看,面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老四,該你給寡人解釋了?”
上面被銀針扎住的,不就是母后的生辰八字嗎?
陛下拔下銀針,直接把巫蠱娃娃丟在祁金金腳下,聲音憤怒兇惡。
就像是一頭自遼闊草原上無敵的王者,撲面而來的猛烈威壓讓祁芊芊小腿一軟。
她吞了吞口水,連忙跪下來,使勁搖著腦袋。
“不是兒臣,父皇,您相信我。”
“我是被人陷害的啊,父皇。”
“誰會將詛咒的東西故意埋在自己的宮殿中呢?”
怎么會呢?她明明讓人把東西埋在元錦意宮殿旁邊的。
祁芊芊現在搞不清狀況,但有一點,她不能承認。
她得趕緊想想辦法,不能被反將一軍。
明明計劃都要成功了。
跪在她旁邊的元錦意這時煞風景的開口了。
“剛才四公主讓人去搜臣女的宮殿時,可不是這樣說的吧?”
“如今證據確鑿,四公主,您不如說說為什么要謀害皇后娘娘她們?”
老雙標人了啊,四公主這是。
元錦意投向祁芊芊的目光揶揄挑釁,眼尾還帶著一絲不屑的笑容。
祁芊芊差點沒有吐血,她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指甲深陷肉中,強迫自己冷靜。
“嗯?”陛下審視的目光也落在祁芊芊身上,眼神陰鷙而冷漠,絲毫沒有半點感情。
祁芊芊跪著往前走了兩步,眼中熱淚盈眶,委屈的對陛下哭訴道。
“父皇明察,兒臣身為皇室公主,為何要對自己親人下咒。
分明是有心之人故意陷害,離間我們血親之情。
父皇,兒臣也不知道這臟東西怎么會出現在我宮中。
但...但頌兒說了,萬一這是元三小姐故意陷害兒臣的呢?”
祁芊芊傷心至極,滿眼委屈的看著陛下,希望他們能夠相信自己。
元錦意滿不在乎的摳著自己手指甲,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看得祁芊芊眼皮子直跳。
“四公主,宮中守衛森嚴,我一個大臣之女,怎么可能在宮中隨意走動呢?
您還是趕緊老實交代吧。”
祁芊芊咬著貝齒,怒氣直沖大腦,氣憤的大叫,“元三小姐,都說了不是本公主做的,你要我交代什么?”
賤人,賤人。
怎么敢這樣對她一個公主說話。
要是她知道是誰栽贓嫁禍給她的,她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元錦意也不惱,慢條斯理的轉頭看著祁芊芊,聲音不輕不重,“誰知道四公主是不是因為皇后娘娘不給您選夫婿故意下手的呢?”
“宮中都說皇后娘娘要把您拖成老姑子然后再隨便嫁出去,萬一四公主因此懷恨在心,刻意賊喊捉賊,也不是不可能。”
元錦意攤攤手,一副擺明了事實就是如此,讓祁芊芊不要再狡辯的樣子,說的那叫一個頭頭是道。
太子和祁金金幽暗憎恨的眼神看過來。
就連陛下都快忍不住對祁芊芊發火處置了。
一絲鐵銹味在祁芊芊喉間彌散,她強行忍住想要吐血的沖動,轉身對陛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不是的,父皇。”
“您最是了解兒臣,兒臣一向乖順懂事,怎么會對母后的決定有所不滿呢。”
可難道事實不就是這樣嗎?那個虛偽的女人,就是想拖死她。
可她不敢直說,祁芊芊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再抬起頭,額間通紅一片,捂著自己胸口,心酸的對陛下說道。
“父皇,兒臣冤枉,您千萬別被惡人蒙蔽了。”
“兒臣突然想到,皇祖母和母后的生辰八字一般人是不會知曉的,只有司天署才有記載。”
“若是背后黑手想陷害兒臣,一定會去司天署詢問生辰八字的。”
祁芊芊說完心里松了一口氣。
還好她留了一手,不然就被反咬一口了。
可惡,元錦意這個小賤人壞她好事。
等她奪過這一劫,一定讓她不得好死。
“你是說那人肯定去司天署問過皇后的生辰八字?”陛下捏著自己的下巴,收斂了火氣,覺得有幾分道理。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祁芊芊見狀趕緊點頭,破涕為笑,認真的說道。
“是啊,是啊,父皇。
任何人去司天署查詢皇家生辰八字都有記錄。
而且一般人也去不了司天署,您派人一查就知了。”
元錦意面不改色的看了祁芊芊一眼,有點意思。
“來人,去把司天署的星官叫來。”陛下聞言,對外面的太監吩咐道。
沒一會兒,司天署的負責官員拿著一個簿子,一路小跑著來到鳳儀宮。
“臣易仲拜見陛下。”
老臣喘了口大氣,對陛下一拜。
“免禮,易卿,把最近去司天署查看太后和皇后生辰八字的人找出來。”
“是!”老臣不敢多言,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趕緊拿出薄子翻找起來。
祁芊芊攥著裙角,已經開始放下警惕,等著將這事推卸到別人身上。
宮殿安靜的只剩下翻閱紙張的聲音,司天署的官員滿頭大汗,略顯緊張。
幽幽的熏香白煙漂浮在宮殿中,為寂靜的宮殿蒙上一層陰翳。
“回陛下,最近一年內查看之人除了禮部侍郎,就只有秋貴妃身邊的宮女夢溪。”
司天署的官員只翻了兩頁就確定了人選,連忙對陛下開口。
陛下臉色一變,眼底泛出一絲寒意,“就只有她們兩人?”
老臣點點頭,摸著自己的胡須回答道。
“回陛下,是的。”
陛下擺擺手,讓他離開。
“去叫秋貴妃帶著人過來問話。”
既然要徹查,陛下不會輕易罷休。
如今有了線索,他倒是要看看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祁芊芊低頭時眼底劃過一抹暗芒,再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父皇,秋母可是皇祖母的親侄女。
怎么會殘害皇祖母呢?一定不會是她做的。”
陛下只是冷眼看著她,讓太監快去叫人。
可還沒有等太監踏出宮門,就看到秋貴妃氣勢洶洶的從宮門外走來。
“陛下~”秋貴妃嬌媚委屈的聲音傳來,她邁著小碎步跑到陛下身邊,帶著哭腔開口,“臣妾冤枉啊。”
“秋貴妃,好好說話。”陛下拂開她扯著自己衣袖的手,眼神肅穆,話語厲色十足。
“怎么回事?”
她怎么突然來鳳儀殿了?
秋貴妃尷尬的站起身,拿帕子捂著臉,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委屈巴巴的樣子。
她眼神掃過跪在地上的幾人,疑惑不已。
緊隨她而至的禁衛軍拿出托盤中兩個拼接的巫蠱娃娃,跟地上破碎的娃娃一模一樣。
“回陛下,卑職們在貴妃娘娘的宮殿中搜到這個。”
秋貴妃急的直跺腳,拎著自己裙擺跪在陛下腳邊。
“陛下,這不是臣妾的東西,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鬼知道這個東西是怎么跑到她宮里去的。
北秦不信巫蠱之術,但還是十分忌諱。
祁芊芊一愣,看向禁衛軍手里的娃娃,眼神震顫。
秋貴妃宮里又是哪來的娃娃?
她怎么有種一切都失去掌控的感覺呢?
陛下額角跳動,盯著秋貴妃那張妖冶的面頰,“你先別說話。”
“宮女夢溪何在?”陛下擺擺手,讓禁衛軍也先站在一旁去。
秋貴妃的一個宮女一臉迷茫的站出來,回應陛下,“奴婢在。”
陛下打量著她,聲音冷冷的詢問起來。
“你因何事去了司天署查看太后和皇后的生辰八字?”
宮女想了想,看了秋貴妃一眼,緩緩開口。
“回陛下,是因為貴妃娘娘說要為兩位主子念經祈福,需要生辰八字,特命奴婢前去司天署問詢的。”
貴妃一聽,眉頭擰成麻花狀,徑直站了起來。
“你胡說什么?本妃什么時候讓你去拿生辰八字了?”
開什么玩笑,她需要太后的生辰八字,直接問太后娘娘身邊的嬤嬤就是。
還用去司天署?
難不成...她看了一眼巫蠱娃娃身上的八字,又看了一眼跪著的元錦意,反手一個巴掌就甩在夢溪臉上,指著她的臉大喝,“你敢陷害本妃?”
在宮中這么多年,她也不是一個傻子,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夢溪捂著通紅的臉跪下,哭哭啼啼的開口,“娘娘,明明是您讓奴婢去的啊。
陛下,奴婢不敢撒謊,真的是娘娘吩咐的。”
夢溪跪在地上,無助的對陛下說著。
“奴婢敢用自己性命擔保,絕無半句虛言。”
秋貴妃眼珠子瞪得老大,直接將她臉上嬌媚的風韻給毀去大半,抓住夢溪的肩膀,兇巴巴的質問起來。
“小賤蹄子,你再給本妃說一遍。”
“本妃何時何地讓你去的司天署,可給了你手諭?”
夢溪不過是她身邊二等宮婢,就算要拿生辰八字,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吩咐她去做。
夢溪捂著臉啼哭不止,氣的秋貴妃眼睛都紅了。
丟開夢溪,秋貴妃撲到陛下腳邊,紅著眼眶搖頭。
“陛下,臣妾沒有啊,您要相信臣妾。您別聽這個小賤蹄子的話,臣妾敢對天起誓啊。”
她怎么可能去害姑母呢。
秋貴妃有些慌張,摸不清是誰想要害她。
畢竟皇后都倒下了,后宮就只剩一個病懨懨的朱婕妤,到底是誰?
夢溪抬起頭,頂著自己紅腫的臉蛋,比秋貴妃更加委屈,大呼冤枉。
“陛下,奴婢真的沒有撒謊。
娘娘,您怎么能不辯黑白呢,奴婢就是奉了您的口諭去的。
您還說,要把生辰八字寫在經書上燒掉才能彰顯作用,奴婢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