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影子系玩家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一旁大字型攤開的女生睜開一只眼睛,看著對面又沒了動靜的兩人。

  咋還沒搞上?

  不會是都睡著了吧?

  自己那么純潔的嗎?白費她半天功夫。

  她有點著急。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忽然旁邊來了點動靜,魄奴把張開的一只眼睛虛了虛,然后看見對面床上男生動了動,仰起了半邊身子。

  等了五百年了,終于……

  男生低頭,大概是輕輕親了一下身邊熟睡女子的額頭,然后又躺了下去。

  魄奴心好累。

  早知道她替本體出戰。

  旁邊又來了點動靜。

  她繼續觀察。

  男生忽然起身,魄奴趕緊閉眼。

  聽聲音判斷,應該去上了個廁所,衛生巾的燈啪嗒一下開了,魄奴眼皮子都感覺亮堂了一點,噓噓的聲音,過了會兒馬桶響起抽水聲,隨后啪嗒一下外面又暗了下來。

  她聽腳步聲,風無理走到她床邊,忍不住虛著眼睛瞄了一眼,見對方拿出了一把扇子?

  朝她扇了扇風。

  擔心自己熱嗎?

  她感動了一秒,就昏睡過去了。

  風無理笑了笑。

  跟右皇那種,為你,千千萬萬遍,春風化雨般無聲的愛相比,魄奴更偏向男女之情,是王西樓對他的情欲,肉欲。

  摻雜了欲望的愛。

  索關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王西樓,因為那個體型更方便她躺平當咸魚,右皇則是定格在被披上嫁衣那天,然后估計是為了給更好替風無理遮風擋雨,選擇三米多高的身形,而魍魎,因為能力問題,她能通過模擬影子而變成任何人的樣子。

  魄奴就很普通了,就是跟王西樓一模一樣,醒著的時候還有點氣質上的差別,她更張揚一點,睡著就完全沒了。

  風無理把魄奴抱起來,放到旁邊床去,輕輕地不吵醒小僵尸,還替二人蓋了被子。

  忍不住打開手機拍了張照,光線昏暗,拍得不清楚,拍完就刪了。

  不過這個畫面太過唯美,他應該會記很久。

  躺回空著的床,心里又有點癢癢的,但是他還是覺得第一次睡在一張床上這樣的事,還是在家里而不是酒店好一點。

  至于另外一個第一次,他自然也是期待著。

  那可是王西樓啊,誰不饞?

  而且他要什么,王西樓估計都會給他,這不可置疑。

  但歲月漫長,風無理不急。

  既求長生亦求她。

  他伸出一只手,調動了一下兆載永劫,那只手在稚嫩和蒼老之間來回變化。

  現在兆載永劫變成青春版,閹割后,反而價值變得更高了——對于渴望長生的人而言。

  一想到昨天那個吻,和當時懷中人抬頭的眼神,他越想越精神,大晚上一點也不困了。

  拿起扇子,給自己扇了一下。

  “啪嗒。”

  本來就安靜的房間,隨著雜念消失后好像陷入更深一層的安靜。

  一只巨大的女人胳膊從風無理床邊伸了出來,把掉落的扇子撿起,塞了回去,然后替床上男生蓋好被子,貼心地把伸到床邊的手也收了回去,還掖了掖被角。

  清晨微光破曉,酒店內遮光性好,七點半其實外邊已經很亮了,但是房內還跟晚上一樣。

  他一睜開眼,一個女人坐在旁邊,湊得很近看著他。

  風無理用兩秒收拾了一下心情。

  “你是哪個?”

  “現在上廁所的是王西樓。”

  “所以你現在是?”

  “看著你啊。”她笑著說:“我六點多就醒了,影子不需要休息多久。”

  “你醒了一直在我旁邊看著我?”風無理有些不自在。

  “也不只是看,還摸了摸你手,數了你多少眼睫毛。”

  “……數了多少?”

  “數著數著看著你又忘了。”魄奴頂著王西樓的臉笑得有點憨。

  王西樓也已經從衛生間出來,衣服換好了,今天穿著灰色棉質運動長褲,很寬松,褲頭有繩子那種,上身則是白色的貼身小背心,褲頭已經拉到肚子了,顯得腿特別長。

  也特別運動系。

  反正不再是老太太那樣花花綠綠,大紐扣,長筒褲,全身都是一個配色那種。

  “醒了啊?”

  小僵尸拿把梳子,歪著頭梳著頭發,然后對魄奴說:“快換衣服,領子都露出來了。”

  風無理看她歪頭梳頭發的樣子看得出神,王西樓被盯地不自然,梳完又過去拿梳子給小徒弟梳,梳著玩那種而已。

  鼻息間飄著澹澹的馨香,風無理手指動了動,表現出不太情愿讓她弄,“你別把我頭發弄亂了。”

  “騷包。”王西樓沒好氣笑他。

  魄奴出來時穿著牛仔短褲,藏青色短袖,白生生的大長腿,看著自己有新衣服穿在那臭美得不行。

  “先去給魄奴買雙鞋吧?”

  “現在鞋店也沒那么早開門,讓她先穿著酒店的拖鞋。”

  風無理也換好衣服,跟王西樓在衛生巾里刷牙,魄奴在他睡過的床上打滾,抱著他的被子,把臉埋在枕頭里,兩條小腿支起來,撲打著空氣。

  “我之前撿了一雙很新的鞋子的,都不舍得穿,結果被人偷了。”魄奴一臉可惡地道。

  風無理漱了漱口,把泡沫全吐掉,“你怎么混得那么慘的?”

  “我分潤的靈力不多,承受不住代價,就一直那么倒霉了。”

  風無理嘆了口氣:“以后不用再許愿了。”

  她不好意思道:“估計還得倒霉一陣子,那個愿望我每天都許,可能沒那么容易取消代價。”

  “……”

  “……”

  “不過會慢慢變得不那么倒霉的。”

  魄奴無辜地撓了撓頭。

  三人出門,準備去嘗嘗金陵的早點。

  很快他們就見識到小倒霉鬼魄奴的厲害了。

  平地摔就算了,她皮糙肉厚,摔著玩也沒事。

  走到路上忽然有城市野狗追著她咬,而且很專一就盯著她追,轉眼又不小心踩到水溝里,賤了一腿臟水,忽然飄來的垃圾袋遮住她視線,撞到一個拿著飲料的路人身上,撒了一身咖啡。

  沒一會兒,她就重新變得臟兮兮的。

  “要不你回影子里吧?”

  “沒事的,我都習慣了。”她低著頭有點委屈。

  她委屈是新衣服又弄臟了。

  她領著兩人去吃早茶,進了一家金陵老字號面點,明明只是早餐的卻有上百種菜單,周圍全是操著一口金陵話的老金陵人。

  七八點的菜市場,路面肯定沒那么體面,濕一塊干一塊,爛菜葉或者塑料袋地上隨處可見,連這里的陽光廉價且稀爛,吵吵聲離得那么近,生活的氣息一下撲面而來。

  王西樓覺得這個是她唯一感到熟悉的。

  魄奴極力推薦的牛肉鍋貼和桂花赤豆元宵,還點了個招牌牛雜面。

  一個王西樓就已經很矚目了,兩個王西樓同時出現,那就太驚艷了。

  其中一個還能一口炫一個鍋貼!

  魄奴又去拿了一瓶玻璃的維他奶,插根吸管大搖大擺回來,美滋滋吸了一口,然后又炫了一個鍋貼。

  那叫一個愜意。

  王西樓覺得好丟人,魄奴的性格是無憂無慮的小僵尸。

  風無理倒是覺得這樣的王西樓很新奇。

  就是人倒霉了點。

  酸甜醬不小心又湖到衣服上了,她滿不在意地拿紙巾擦了擦,糙得不行。

  “嚯,那邊出車禍了。”

  好像就是小剮蹭,但是雙方吵起來了,魄奴抄了個鍋貼,拿著瓶維他奶過去湊熱鬧。

  王西樓吃了個灌湯包,無語地看著自己跑了出去,看到小徒弟在那笑,瞪了他一眼。

  風無理先下嘴為強:“我覺得魄奴挺可愛的。”

  王西樓沒好氣:“你最好是。”

  “真的啊,王西樓的十個樣子我都喜歡。”他笑著道。

  “……”

  “你來嘗嘗師父這個灌湯包,好好吃。”她語氣溫柔,一只手夾著一只手墊在下面,喂風無理吃。

  兩個王西樓吸睛效果幾何倍長,就在周圍的人以為這兩個應該是一對,另一個跳脫一點的應該是小姨子時,那個小姨子就回來了。

  小姨子坐在男生旁邊,挨得特別近,男生抽了張紙巾給她擦嘴,動作輕柔,眼里無奈帶著笑意,小姨子就沖他甜甜的笑,親密得有些過頭。

  對面那個女生一臉無所謂,吃到什么好吃的都夾給那男生。

  一下子給觀眾干迷湖了。

  直到三人離開,店里的氛圍都有點凝重。

  三人去給魄奴買了一雙魔術貼的木色涼鞋,看起來男子氣,像老大爺穿的,而且很笨重笨重,跟王西樓那雙小巧白嫩的腳丫有種反差感,魄奴倒是很喜歡,低頭看著新鞋,十根腳趾頭排在一起,一翹一翹的。

  “看起來不容易臟,也夠結實。”她咧著嘴笑。

  雞鳴寺有一千七百多年歷史了,王西樓這頭八百年的小僵尸都顯得過于年輕,是金陵最古老的梵剎,有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的美稱。

  “會不會很多人啊?平日里都很多人,今天更多吧?”

  魄奴走在盲人道上,走出一條直線,看著自己的新鞋子美滋滋。

  她話很多,后面兩個也不見得理她,不理她她也無所謂,就繼續在那說。

  而且她呆不住,時不時會走丟一會會,然后又不知道在哪里跟了出來,手里就會撿些瓶瓶罐罐,說可以拿去賣廢品。

  風無理不太愿意把她撿的垃圾放在右皇里。

  過一會兒又抱了只貓,興沖沖回來說撿的,風無理看到她臉有幾道抓痕。

  過一陣子,她從不知道哪里撿到一只跳跳虎的毛絨公仔,用繩子綁在腰間。

  還會蹲在路邊看小朋友吃雪糕,目不轉睛地蹲著看,風無理看著她解開腰間的跳跳虎,在魄奴打算跟那個小孩子用玩偶換雪糕之前制止了,并且給她買了一個雪糕。

  “這多費錢啊。”她靦腆地舔著麥當勞的圣代。

  然后她不知道哪里又抱了一只小石獅子,估計幾百斤重她單手抱起,看了看附近沒人,正費力往風無理影子里塞。

  “右皇,幫忙拿一下噻。”

  又消失了一會兒,過一會兒,身上早就臟兮兮的了。

  風無理看著王西樓笑,王西樓溫柔地笑著,假裝什么也沒發生:“師父有九個愛著你的樣子。”

  風無理憐憫地看了一眼慘兮兮舔著雪糕的魄奴,魄奴被開除王西樓籍了。

  風無理想起昨天見面她擺攤,就是因為一地破爛吸引到他,現在知道那些破爛怎么來的了。

  風無理買了杯奶茶,他喝奶茶喜歡正常冰糖糖,王西樓一直都覺得奶茶太甜了,就小小瞇他的一口嘗嘗味。

  前面的魄奴還在叨叨:“希望少點人,不然人擠人了都。”

  她剛說完,空氣中帶著些靈的波動。

  風無理和王西樓頓時看向魄奴,魄奴一臉無辜地回頭。

  “代價是什么?還是倒霉嗎?”風無理無奈問。

  “不是所有愿望代價都會倒霉,可能是目不能視,腦袋變不靈光之類,我看看,現在這個的代價是自制力下降。”

  “自制力下降?什么意思?”

  王西樓過去拉她:“你別呆在外邊了,快回到影子里面去!”

  “我不要!”

  風無理覺得沒必要勉強,而且他們在,應該不會出什么事。

  王西樓在一旁憂心忡忡的,拉著魄奴不讓她亂跑。

  他忽然想到,會不會在魄奴許完愿后,雞鳴寺里的游客,忽然因為各種原因要離開,等他們去到的時候就沒什么人了。

  代價這個靈纏是真的好使,基本上靈力夠,什么愿望都能實現。

  風無理已經在想自己的靈力夠自己高考考幾分。

  “你快讓她回去,等一下她會變得放縱自我,自制力完全下降。”

  風無理跳了跳眉,猶豫要不要讓魄奴回去,魄奴大搖大擺說:

  “就那個靈力損耗,估計也只是自制力下降了一點點而已,沒事的,而且過一陣就好了。”

  到了櫻花大道,三人看到盛開的櫻花,臉上忍不住笑意。

  櫻花是三四月開的,雞鳴寺的櫻花卻會在入秋前反季節盛開,或許有一套科學解釋,但是卻有一個美好的寓意。

  不可能發生的事發生了,不可能回來的人回來了。

  對魄奴來說,就是風無理回來了。

  附近的人走得很慢,時不時拍個照,牽手的情侶尤其多,說話聲音也小小的,零零碎碎。

  櫻花花瓣很小,但一簇一簇的,樹上樹下都是,此時才九點多的陽光還是燦金色,路邊的標牌,電線桿,路過的公交,還有油柏路都漫上一層金光,櫻花枝丫間透射下幾道粗實的陽光,飄零的櫻花像金色長河中粉色的魚兒。

  三人漫步在金粉二色的世界里,這一刻是美好的。

  師徒倆在拍照,然后湊在一起說拍得好不好看,讓路人幫忙拍張合影,感謝對方后。

  “這張好看,你快發給師父。”

  “我都打包發給你。”

  “你剛剛怎么不摟著師父肩啊。”她有些不滿。

  “那再拍一次?”

  說到一半,風無理轉身去攔著魄奴不要拔人家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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