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初弦還不知道,張玉山為了她跟人吵了一架。

這三天她過得十分平靜愜意。

照常上課放學,偶爾被向文靜邀請出去逛街,還抽空跟她們吃了頓飯,還得到了師玉玉感謝她救了她命送的花,還有補轉的卦金。

還從師玉玉嘴里得知她救下來的另一位卦主,林樾舟的事情。

林樾舟跟家里鬧掰了,據說不顧他爸媽的阻攔,直接搬出來跟他爺爺奶奶住。

他爸媽很生氣,在他上學的必經之路上堵過他,結果林樾舟當著他爸媽的面跳河里了。

根據目擊證人說,林樾舟跳下去前,還十分決絕的說,他寧愿死,都不寧愿跟他爸媽回去。

他爸媽被他嚇壞了,也傷透了心,態度軟了下來。

他媽更是經常來校門口等他,給他送飯菜,還跟他哭訴說自己有多么多么不容易。

林樾舟一直都沒有心軟,也沒有接受他媽送的東西,包括錢。

他現在住在他爺爺奶奶家以前住的老城區,每天上下學坐公交車,偶爾還會去奶茶店兼職,看起來活著倒比以前快活。

贏初弦只聽了一耳朵,就沒繼續聽了,畢竟沒有父母兩座大山壓在上頭,罕見能夠自己當家做主,林樾舟當然活得比以前開心。

一晃三天過去,贏初弦在班主任那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中淡定的請了七天假,揣上裝滿了符咒和各種物什的小布包,早早的被阿北送去了洛城機場。

于嫚依舊留下來看家跟照顧朝霞,畫中靈跟在她身邊。

阿北稍稍側頭,對贏初弦道:“贏小姐,Y國那邊我已經通知了,他們屆時會來接機,您不用擔心Y國那邊的生活問題。”

贏初弦淡淡一笑:“辛苦你了。”

阿北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這是我該做的。”

希望贏小姐到時看到接機的人時,不要太過驚訝。

兩人言語間,車已經停在了機場入口。

機場入口此時已經來了很多人,最顯眼的,還是那六個高矮胖瘦,長相氣質各不同的人。

贏初弦透過車窗看了一眼,便知道那群人是她這七天要共事的‘隊員’,便讓阿北停了車,自己打開車門下車。

阿北目送她朝那幾個人走去,準備調轉車頭離開時,眼角余光看到了放在車椅上的兩張符咒。

阿北神情微頓,面上露出了幾分訝然和欣喜,忙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符咒拿了起來,妥帖折疊放好。

心中不住的感嘆,贏小姐真是個好人啊。

希望這次少爺能夠給力點,多多跟贏小姐培養感情,盡早讓她成為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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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初弦剛接近這支前往Y國的隊伍,便察覺到了一道帶著幾分惡意的視線。

她神色平靜,仿若沒發現似的,抬眸淡淡的打量著這六個人。

這六個人的組合是四男二女,四個男的高矮胖瘦個不同。

而他們隱隱以一個穿著黑色襯衫,氣質沉穩冷冽,樣貌俊美的男人為首。

他們也在打量著贏初弦。

其中兩個女生,一個嘴里咬著棒棒糖,穿著背帶褲,長相很可愛。

另外一個,穿著緊身短T恤,下身同樣穿著緊身牛仔褲,腳蹬一雙長筒靴,看起來倒是很時髦。

而這個時髦女生,便是對她含有惡意的那一個。

其中一個穿著白色唐裝,脖子上掛著一串檀木珠,白白胖胖,看起來像彌勒佛的中年男人樂呵呵的跟她打招呼:“贏小友,你好,我是張玉山的師叔,張滿德。”

他爽朗笑道:“之前一直聽玉山提起過你,現在總算是見到真人了。”

贏初弦眨了眨眼,她倒是沒想到張玉山的師叔長得那么有福氣,禮貌的應答了他一聲:“你好,先前我也多次聽他提起過你,說你是位很厲害的長輩。”

張滿德嚯了一聲,似是有些不敢置信:“那小子還會夸我呢?不得了,不得了。”

贏初弦禮貌微笑。

當然沒夸,這只是客套的說辭。

一直在觀察她,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也朝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傅乘景,是這次前往Y國的帶隊隊長。”

贏初弦輕輕跟他握了握手:“你好。”

緊接著,長相可愛的短卷發女生也介紹了自己,她叫錢果果,來自清徽派,擅雷法。

除他們三個之外,另外四人只是冷淡的跟贏初弦點頭打招呼而已,并沒有想要介紹自己的意思。

贏初弦也沒在意,跟著進入機場休息室,等候登機。

錢果果狗狗祟祟的蹭到她身邊,朝著她俏皮的眨了眨眼,動作小心翼翼的從口袋里拉出了一張明黃色的符紙。

“我們清徽派的雷符畫得最好,威力也最大,漂亮小姐姐要不要來一張?”

錢果果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看在你長得那么好看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打八折哦!”

她話音剛落,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忽然響起:“錢果果,你怕是推銷錯人了吧?你們清徽派一張雷符二十萬,她看著哪像買得起的樣子?”

贏初弦淡淡的掃了說話的女生一眼,沒將她放在眼里。

陶畔本來還想著激怒贏初弦,讓她跟她吵,好讓她有機會在傅乘景面前給她上眼藥。

沒想到她無視了她,讓她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心中分外憋悶。

在陶畔想要繼續說什么時,錢果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陶畔姐,你管得有點寬吧,我給誰推銷又不關你事。”

“推銷什么?”

剛去買了水回來的傅乘景聽到錢果果的話,視線落在了她褲兜那一抹明黃色上,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他一把摁住錢果果的腦袋:“錢果果,你給我安分點!”

錢果果身子一僵,在贏初弦好笑的視線中,像鵪鶉一樣縮了回去:“我安分著呢……”

張滿德擦了擦滿是汗水的額頭,笑呵呵的:“他們倆是師兄妹,別看果果不靠譜,她認真起來還是蠻厲害的。”

贏初弦笑了笑,思索片刻,開口詢問:“張道友,不知這次卦主信息,你們了解多少?”

“嘿呀,叫道友就有些生分了,我比你大,你干脆叫我滿德叔吧。”張滿德摸了摸下巴:“你問這倒是問對人了,這次卦主的信息都是我整理的,卦主是Y國赫赫有名的羅德里赫家族……”

他簡單的把卦主的身份信息跟贏初弦簡述了一遍,信息內容跟先前宋振平跟她說的大致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

“這些去替羅德里赫家族處理事情的人,在回國后,都前后失蹤了。”張滿德臉色肅穆:“他們的家人口述說,他們失蹤前,都會喊一句話。”

“這句話是:‘我們愿意付出肉體,靈魂,信仰,心甘情愿的終身侍奉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