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禮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一個意外。

他本是來慶鴻市出差,結果請甲方吃飯的時候,酒店里碰到了du販子。

警方為了不放過任何人,強硬的把酒店里的所有客人都請了過來。

宋宴禮跟甲方做完筆錄,剛把甲方送上車,一轉頭就看到了原本身在洛城的贏初弦從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

他前天接過樓文素電話,知道贏初弦跟她吵架,鬧著要跟宋家斷絕關系,并且離家出走的事。

宋宴禮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認為贏初弦就是任性鬧脾氣,只要不管她,在外面吃了苦頭,就會灰溜溜的回去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會在慶鴻市的警察局見到了她。

不喜和人肉體接觸的贏初弦眉頭一皺,甩開了宋宴禮的手,沒搭理他,繼續往里面走。

她原先就說過,再見宋家人,就是陌生人。

宋宴禮被甩開手時愣了一下,緊接著眉頭緊鎖,開口怒呵:“你站住!”

贏初弦恍若未聞,腳步不停。

宋宴禮的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他長腿一邁,直接攔在她面前:“你這是什么態度?見到人不叫,你的禮貌被狗吃了?”

宋宴禮身高腿長,氣場強大,如今他皺眉冷臉的樣子,很多人都會本能膽怯。

但贏初弦沒有,她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宋宴禮沉聲質問:“贏初弦,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為什么會從洛城跑到慶鴻市警局來?又犯了什么事。”

緊接著,他又十分不耐道:“你什么時候才能跟思思學一學,好好上學,認真學習,不要總出來丟人現眼。”

贏初弦冷漠:“關你屁事?好狗不擋道,讓開。”

宋宴禮還是頭一回從她嘴里聽到這么粗魯的話,一時間愣住了,反應過來后臉更黑了。

她居然罵他是狗!

“我是狗?那你是什么?”宋宴禮冷笑,眸中滿是厭惡:“如果你不是我的親生妹妹,我怕你在外丟宋家的臉,你以為我愿意管你?”

他冷聲斥責:“你果然跟思思說的一樣,是個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宋家把你從那窮苦日子里救出來,帶回家過上好日子,這整整一年了,你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

“在家任性跟媽媽吵架也就罷了,現在還罵親大哥是狗,贏初弦,你的教養呢?”

“教養?”

贏初弦笑了,眼神涼涼:“過去十多年我都沒人教,能有什么教養?”

“感恩?感恩身為父母卻抱錯孩子,讓我流落在外十幾年?還是感恩你們用那種高高在上,視我為塵土的姿態?又或者,感恩你們讓我見識到,對血脈至親還不如對條狗好?”

宋宴禮被她懟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中更是驚詫。

贏初弦嘴皮子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利索了?

他是知道的,以前的贏初弦不傻,只是反應慢,說話也慢。

可現在的贏初弦說話利索,吐字清晰,就像是一個正常人。

更讓宋宴禮覺得錯愕的是。

以前的贏初弦,從來不會用那么冰冷的語氣跟他說話,也絕對不會忤逆他。

她在他面前,都是甜甜的喊他大哥……

宋宴禮完全不知道,以前的贏初弦,已經被他們弄丟了……

宋宴禮皺眉道:“要是你能跟思思一樣懂事,我們會忽視你?”

懂事?

以前的贏初弦不懂事嗎?

她知道宋家人嫌棄她反應慢,在他們面前努力快一些。

甚至觀察著宋家每個人的喜好,一一記錄下來,一有零用錢,就買禮物送給他們。

宋宴禮因為經常熬夜處理公務,導致他患上偏頭痛,夜夜難以入睡,贏初弦每晚都會給他送上一杯溫牛奶。

還會從網上學按摩,給他按摩,讓他能夠入睡。

還特意制作了安眠香送給他。

就是因為太懂事了,宋家人反而沒放在心上,反而踐踏她的善心。

會哭的孩子永遠有糖吃,不會哭的只能吃悶虧。

贏初弦眼眸嘲弄,嘴角懶懶一勾:“呵,真當我稀罕你們宋家嗎?不過是一個氣運耗盡的空殼罷了,我還看不上。”

宋宴禮:“你!”

恰好這時,剛配合警察把老者跟涂志聰從車上帶下來的涂家父女過來了。

“大師,人已經交給警方了。”涂正磊疑惑的打量著宋宴禮:“這位是……”

贏初弦面無表情,冷聲:“不認識,陌生人。”

“哦,陌生人啊。”涂正磊點點頭,打消了想要上去攀關系的心思。

他還以為是大師認識的人呢。

宋宴禮臉色一黑,額頭青筋直跳:“贏初弦,我是你哥!”

“不管你再怎么否認,我跟你都有血緣上的關系!”

他深吸一口氣,誤會了贏初弦跟涂正磊發生了摩擦,開口問:“她犯了什么事,需要多少賠償,我幫她賠。”

涂正磊正驚訝著呢,回過神來就聽到他這么問,一臉茫然的道:“犯事?大師沒犯事啊,大師是做了好事。”

“如果這次不是大師幫我們抓到壞人,我們這次就兇多吉少了。”

宋宴禮冷峻的臉上露出幾分驚愕:“抓壞人?她?”

“是啊。”

涂正磊點點頭,疑惑的打量著他:“你身為大師哥哥,你不知道她的本事?”

這未免也太不上心了吧?

要是大師是他家的,他肯定要捧在手心里疼的。

正好這時警察叫贏初弦幾人進去做筆錄。

贏初弦懶得再跟宋宴禮浪費口舌,邁開步子,用肩膀撞開宋宴禮走了進去。

涂正磊剛要跟上,卻被宋宴禮攔住,他沉聲道:“麻煩你,跟我說一說事件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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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贏初弦配合警官做完筆錄出來,宋宴禮已經從涂正磊口中得知了事件的經過。

他這個時候才知道,贏初弦居然有算卦的本事!

宋宴禮眉頭緊鎖。

他知道贏初弦是被一個老道養大的,可他很清楚,贏初弦并不會算命,不會道法。

至少這一年,他完全沒見到贏初弦會過。

他問涂正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她根本就不會那什么道法。”

涂正磊上下打量他,眼中帶著幾許鄙夷:“我都親眼看到了,還能有什么誤會?”

他心里忍不住嘟囔。

這就是大師的家人?

不像是好人啊!

宋宴禮被懟了一句,臉色有些難看。

看到贏初弦出來后,直接道:“你又學了什么坑蒙拐騙的邪術,現在跟我回去!別在外面丟宋家的臉!”

聽到邪術二字,贏初弦眼眸驟然變冷,周身氣壓變低。

贏初弦口中吐出冷若冰霜的話語:“把你嘴巴放干凈些,否則我不介意親自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教養。”

她耐心耗盡,冷聲:“我最后再說一遍,別再來煩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