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萬古昏君我為王 > 第50章 絳桃、柳枝與綺羅春
  讓我們回到辛棄疾那條時間線,此時已經是十月末,快要十一月了,而楚國君主李玄,早就來到了無道君王榜第六的位置。

  從三月到十月,明明只過去了八個月,李玄是怎么從無道君王榜排名第十四變成第六的呢?

  事情還要從辛棄疾帶走兩萬禁軍時說起。

  辛棄疾走的那天正是三月十八,自從辛棄疾走后,皇宮安靜了下來。

  納蘭容若忙于搜集情報一事,李玄身邊只有王安石一人,王安石明顯與其他年輕人不同,不會像霍去病李清照一樣跟李玄開玩笑。

  王安石對于李玄,一直恪守君臣本分,這著實讓李玄頭疼。

  就在這日,李玄剛與王安石商議好一些變革細節,內侍總管鄭和便前來稟報:“啟稟陛下御史中丞魏征大人在宮外求見。”

  王安石見狀便起身告辭,待王安石走后,李玄說道:“宣!”

  鄭和領命離去,李玄暗自道:這魏征,朕還未去找他,他便來了。來了也好,剛好說一下楚州長孫家一事。

  很快,鄭和便領著魏征入了福寧宮。

  “微臣叩見陛下!”

  李玄起身笑道:“魏卿不必行禮,你我名為君臣,實為叔侄。”

  “實不相瞞,朕一直把魏卿當長輩看待,若是沒有魏卿時常提點朕,朕早就犯下滔天大錯了。”

  “朕從前對魏卿的種種誤解,還望魏卿海涵,若是魏卿依舊不解氣,干脆打朕兩巴掌,朕保證站著不動。”

  魏征頭腦嗡嗡的:陛下今天吃錯藥了?

  李玄見魏征還在站著,便趕忙道:“魏卿請坐,鄭和快將朕珍藏的龍井取出來!”

  待兩人落座后,魏征便拱手道:“御史臺一家獨大,陛下設立楚靈衛,分走監察之權,臣無話可說,只是陛下的手段太過于下作了,非明君所為!”

  李玄臉上露出慚愧之色:“魏卿教訓的是,不止魏卿,便連衛子夫都將朕大罵了一頓。”

  兩人喝過茶后,李玄便笑道;“不知魏卿入宮所為何事?”

  魏征還是板著臉:“先前納蘭容若從御史臺手中調走了一切關于長孫家的檔案,老臣為此事而來!”

  李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那些檔案魏卿看過了?”

  魏征沉聲道:“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臣親自督辦。”

  魏征又問:“陛下打算對長孫家動手?”

  李玄并沒有正面回應魏征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既然魏卿早已掌握長孫家的諸多犯罪證據,為何瞞而不報?”

  魏征臉色更加鐵青了,言語中隱隱有責怪之意。

  “老夫年前便已將證據搜集整理成檔案,只待二月科舉過后,便會找機會將此事抖出,屆時御史臺,刑部,大理寺兼以陛下親自審理,定要好好殺雞儆猴,讓大楚其余門閥悠著點,行事別太過于張狂。”

  “奈何陛下在科舉之時昏招頻出,無論是孫武、蘇學士,還是逼反韓信,都讓朝局陷入極其被動的局面,老臣無奈,只能將此事封存,檔案束之高閣,留待將來。”

  李玄臉上尷尬之色更多了,趕快端起茶杯來掩飾心里的尷尬。

  魏征繼續道:“如今大戰在即,在此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動門閥,朝廷還需要他們的支援,無論是糧草還是后方安定,都需要這些門閥幫一把。”

  “如果此時將證據拿出,那么韓信還未起兵,朝廷便已經得罪諸方,陛下應該知道這些門閥最善于下注,萬一他們全都轉投韓信,暗中資助韓信,那么朝廷就真的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如果陛下派納蘭容若來取檔案,是打算對長孫家動手,那老臣便要說上一句,留待將來時機成熟,現在動手,無異于自掘墳墓!”

  李玄趕忙道:“魏卿教訓的是。說實話,朕此前確實想過要敲打這些門閥一番,可如果朝廷真的置之不理,繼續任由這些門閥兼并土地,荼毒百姓,朕心里真的過意不去!”

  李玄放下茶杯,臉色沉重:“魏卿應該清楚,那日朝會之上,海州青州雁州三家門閥竟然敢欺上瞞下,詆毀范仲淹,朕當時恨不得派軍掃平三家。”

  李玄嘆了一口氣:“但是朕忍住了,朕甚至還替三家說話,安撫岳飛的情緒。”

  “朕只怕一味地隱忍退讓,只會讓這些門閥以為朕可欺,朝廷可欺,他們欺負朕沒關系,他們欺負朝廷沒關系,可是朕不能容忍他們欺負百姓啊!”

  “所以朕才想著以身作則,即便長孫無忌的妹妹是當朝皇后,朕也要狠狠地敲打一下長孫家,朕要告訴長孫無忌,朝廷也不是吃素的!”

  “魏卿,朕放著海州三家門閥不去處罰,偏偏要處罰皇后的娘家,朕就是要告訴大楚境內的門閥,收斂一點,別太過分,這難道也不行嗎?”

  魏征嘆了一口氣,不過看向李玄的眼中卻第一次出現贊賞;“陛下,老臣理解你的苦心。只是現在責罰門閥,實在是不智之舉。”

  李玄道:“那總不能放任他們魚肉百姓吧!”

  李玄猶豫一下,還是說道;“如今要打仗了,朕想著夢州趙家幾次幫助朝廷,便請趙家家主入朝為官。”

  魏征道:“然后呢?”

  李玄自嘲道:“趙夢卿稱病不出,不過從夢州運了五十萬斤鐵入京師,如今還在路上。”

  魏征臉上終于有了笑道;“陛下此舉不錯,他不來就算了,估計他心里也看不起朝中的官職,陛下只是一封信,就換來了五十萬斤鐵,哈哈哈!”

  哪知李玄重重嘆了一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封密信。

  “這是散布在夢州的楚靈衛傳來的消息,魏卿可以看看。”

  魏征打開密信,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賊子狗膽,欺人太甚!”

  魏征大吼一聲,李玄也沒想到魏征會有這么大的反應,當即被嚇了一哆嗦。

  宮門外的太監宮女跪倒一片。

  李玄自嘲笑道:“趙家命人運三十萬斤鐵從夢州入秦國,再由秦國轉隋國,最后從隋國新羽河入羽州。”

  魏征寒聲道:“這群吃里扒外的蛀蟲,等戰事結束,老夫第一個滅趙家!”

  李玄見事情還有轉機,連忙趁熱打鐵道;“所以說啊,魏卿,朕只是想敲打一下這些門閥,應該可以吧!”

  魏征看了李玄一眼,李玄不說話了,因為他看出了魏征眼中的憤怒。

  哪知魏征坐回原位;“陛下,還是要忍。此事就當做不知道好了。如今,朝廷還需要他們的支持!”

  李玄還想繼續說;“可是。”

  魏征擺了擺手:“陛下當以大局為重,切不可意氣用事。”

  李玄也生氣了,怒道:“那總不能事事忍讓吧!”

  魏征看出了李玄眼中的怒火,猶豫一下,道:“不如再給門閥一次機會,若是近期他們再有異動,陛下可以適當的敲打,但是一定要與朝臣商議,切不可私自行事。”

  李玄無奈道:“好,朕聽魏卿的。”

  見事情商議的差不多,李玄便笑道:“魏卿還未用過午膳吧,不如留在宮中一起用膳,正好,朕再治國上有一些事還要請教魏卿。”

  魏征聞言未做停留,起身作揖道:“陛下有事隨時可以傳喚老臣,老臣御史臺還有事務要處理,就不留下叨擾陛下了!”

  魏征說完便轉身離開。

  李玄心里那個氣啊,恨不得把魏征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個遍。

  瑪德,老子在朝堂上說錯一句話你都要指著老子罵半天。

  現在門閥都他媽騎到你頭上拉屎了,你倒好,裝作不知道。

  一天天就知道忍,你是忍者神龜啊。

  老子現在算是看清楚了,你們這些朝中重臣,對門閥是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只有對朕的時候,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恨不得讓朕當堂給你們下跪。

  魏征走后,李玄又命鄭和去把黃門侍讀王安石叫過來陪自己吃飯。

  李玄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王安石,反而等到了吏部尚書韓愈。

  韓愈身上文氣濃郁,好在李玄對文氣并不是特別反感。

  讓李玄沒想到的是,跟在韓愈身邊的竟然是去而復返的魏征。

  這兩個老頭來干什么?肯定是三合縣李清照的事,看來老子得率先發難。

  李玄換上笑容,迎了上去。

  “魏卿,打算跟朕一起用膳了?”

  韓愈解釋道:“陛下,老臣在宮外恰巧遇到魏兄,相談之下,有一件共同的事需要請陛下定奪。”

  李玄笑道:“兩位愛卿不必多禮,我們邊吃邊聊。”

  鄭和在宮門外大聲道;“傳膳。”

  三人依次坐在圓桌前,宮女斟酒后,李玄便率先動筷;“兩位愛卿不必拘束,快吃。”

  韓愈和魏征都沒有動筷,李玄看著桌上的餐食。

  與當初宴請李清照那一頓可真是天差地別。

  桌上僅有一些清淡素菜,如白菜蘿卜之類的,唯一一道葷菜,竟然還是豆腐制成的。

  李玄看向韓愈:“說來慚愧,近來國庫空虛,海州救災糧還沒有下文,軍中開支甚大,朕便下令宮中多吃素食,減少不必要的開銷,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不過可苦了兩位愛卿,陪朕一起受罪,兩位愛卿若是吃不慣,朕再名御廚準備幾道可口葷菜?”

  李玄話音剛落,魏征和韓愈就拿起筷子開始夾菜,魏征道:“陛下此舉頗有明君風范,希望繼續保持!”

  李玄直翻白眼。

  不過李玄又看著韓愈:“朕嘗聞韓卿青年之時孤苦無依,即便饑寒交迫也手不釋卷。”

  “韓卿名動天下的文章大多出于那時,無論是《馬說》《師說》《進學解》等文,朕時常拜讀。若論詩詞書畫一道,韓卿自然遠遠不及蘇學士,可要說文章一道,韓卿所寫之文一掃前朝淫靡之風,蓋壓百代,上承圣賢孔孟之道,下啟蕓蕓眾生之眼眸。就連蘇學士的文章中,也隱隱有韓卿的影子。韓卿可謂是厥功至偉。”

  只是李玄話鋒一轉,道:“韓卿如今身居高位,位列三卿,掌管天下官員升遷調動。名利權財伸手便來。不知韓卿酔倚軟塌之際,可曾回首看過曾經那個在冷風中挨餓的自己。”

  韓愈聞言悚然,冷汗直下,不敢動筷。

  李玄自顧說道:“聽楚靈衛說,韓卿府上豢養妻妾三十余人,每夜飲酒必是京城名酒‘綺羅春’,聽說二十兩銀子一壺呢!”

  李玄看向魏征:“魏卿,綺羅春什么滋味,你喝過沒?”

  魏征板著臉搖了搖頭。

  李玄又道:“聽聞韓卿近期收了兩名侍妾,好像叫絳桃和柳枝。韓卿夜夜春宵云雨,不知身體吃得消嗎?”

  “絳桃者,朱唇似櫻桃,胸大如壽桃;柳枝者,腰肢纖細如弱柳,體態輕盈。世人皆稱韓卿為文壇大家,從這取名中就可見一斑。”

  韓愈起身跪在地上,顫音道:“臣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李玄擺手道:“韓卿何罪之有?快快請起。”

  “韓卿一無貪污,二無枉法,況且吏部在韓卿的治理下運行有序。”

  “本來韓卿的生活作風問題,朕一個外人,確實不該多嘴。只是如今朝廷拮據,韓卿還是如此作為,若被有心人聽了去,豈不要好好參韓卿一本?”

  李玄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韓愈:“若說是韓卿年輕時窮瘋了,窮怕了,朕可以理解。”

  李玄突然起身,加大語氣;“但是,韓卿既然能夠寫出那么多警醒世人的文章,朕不求韓卿以身作則,最起碼也要收斂一些。不然你讓天下學子如何看?你讓后世史書如何寫?”

  “去寫那韓愈是個十足的好色之徒;去寫韓愈是斯文敗類,生活驕奢淫靡;去寫大楚文人只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偽君子?”

  韓愈的頭重重砸在地面,哭著道:“陛下,臣錯了,臣錯了!”

  李玄長長嘆了一口氣:“平日里,你們總勸朕要節欲,朕聽了,兩月以來,朕只去過一次后宮。今天,朕也想勸勸韓卿,克己。”

  “韓卿快起來吧,朕不會處罰你。蘇學士那件事,是朕錯了,朕不想朝中再失去一位重臣。如今蘇學士和孫元帥都被韓信俘虜,也不知他們在那邊過得怎么樣?”

  李玄擺擺手:“行了,朕也累了,今日之事,便說到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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