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以后王府里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嫁妝,去了別人家,也無人敢輕慢你。”
他在計劃她一個人的未來,沒有他參與的未來。
遇見她的歲月里,就像做了一場大夢,夢醒后,他依舊一無所有的回到了地獄。
華昀婉在外邊被風雨打濕了衣裙,凍得人有些發抖,可她依舊靠在塔門邊上說著:
“我不走,我一定要見你。
若浮說過,只要帶好面罩,就不會被傳染。
皇祖母也染了這瘟疫,我和若浮不都好好的嗎?
你別著急,那七味藥蒙江已經去找了!”
他掀開自己的衣袍看了看,此刻渾身紅斑已經發了出來,潰爛速度極快,許是沒有幾日了吧。
他不想華昀婉看到這樣的自己,至少在走之前,應該留下彼此美好的一面。
“你只能記得我最英俊、最風流倜儻,最不可一世的樣子,
以后無論哪個男人在你心底都是排在第二的。”
他即便死了,也要做華昀婉心中的第一。
華昀婉一心想將司徒堯帶回王府醫治,
可他一直不開門,如果破門而入激怒了他,他若是真的結果了自己,后果不堪設想。
華昀婉:“阿堯,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第一。
不,是唯一。
你在地獄的時候,我都敢闖進來,區區皮相罷了,我不在乎。
你若是真的在意皮相,那好,我也舍棄自己的皮相,這就用簪子劃花自己的臉!”
若浮趕緊打著雨傘小跑了過來,急聲道:
“娘娘,您要理智啊,您都在說些什么啊!”
若浮站在雨里,看著這已經完全瘋掉的二人。
看著幾近失控的華昀婉,心揪著,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主子。
從前,她一直覺得娘娘是個冷靜清醒的人,
可現在她覺得,在情字面前,這世上就沒有冷靜清醒的人。
她蹙眉嘆了嘆氣,望著天際飄落的雨水,越來越陰寒了。
若浮走到蒙雪身邊:“那七味藥材還沒有尋來嗎?”
蒙雪沮喪的搖了搖頭。
司徒堯在里邊幽暗低沉的嗓音劈來:
“華昀婉,你他媽跟著老子發瘋干什么!你敢傷害自己一個試試!”
華昀婉也固執的咬著牙,眼神有些瘋魔:“你做什么,我便跟著你做什么!”
司徒堯聽見自己的心跳跳得極快,
他似乎對華昀婉也使不出什么高明的招數來。
她要狼低頭,狼就得低頭。
司徒堯一掌拍在塔門上,門上的銅鎖震得哐當響了響:
“十個月前,是你人生噩夢的開始,現在就要解脫了,不好嗎?
跟在我司徒堯身邊有什么好的,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殺人如麻,生命中的風雨滔天,無數次的暗殺襲擊。
華昀婉,你簡直沒有腦子,居然選擇去遇見一場災難。”
華昀婉將嘴唇挨著門邊:
“我從來都沒有將你當成過我人生的災難。
你的暴戾與瘋魔,都不是你的錯,誰都不想一出生就被親人扔在黑暗里不管不問那么多年。
我更知道你二十余年的人生里早已是傷痕累累,疲倦不堪,
所以我從沒有怪過你,畢竟這都不是你自己的選擇。”
司徒堯蒼白的薄唇抿緊,額前垂下來的幾根發絲微微動了動,眉眼凝重之間泛著淡淡戾氣。
猩紅的眼眶里,紅血絲蔓延了整個眼眶。
他陰沉的嗤笑著。
華昀婉可真是有辦法,可以令他得意、痛苦、開心又難受。
一顆心,都要被碾碎成塵埃了。
華昀婉的眼淚順著眼眶,流到了密集的鳳睫上,晶瑩剔透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的墜落:
“司徒堯,倘若沒有遇見你,我也不過是桃花村里的一個孤女罷了,無依無靠,一無所有。
其實月光日日都會有,但也只有你這頭惡狼愿意聽她的撫慰,愿意耐心接受光的照拂,
是你讓我知道了,原來我有這么大的力量,可以解救在深淵的你。
曾經桃花村的華昀婉,是個連受了欺負都只能選擇隱忍的人,
可現在的華昀婉,已經有人保護了。
你也為我對峙皇帝,大鬧國公府,懸崖救人,你的這把傘我早就離不開了。
你就是我的傘,一把參天的傘。”
司徒堯靠在門下,通紅的眼角滑落一滴滾燙的淚。
這一席話,他能死前聽見已經很滿足了。
“下輩子來還吧。”
手里的簪子抵攏了喉嚨,趁著現在臉還沒有爛完,死得體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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