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昀婉頓住了身形,這個江愁沉真是什么都算計到了。
她回身看著他:“說條件吧。”
她無法預估那十萬軍隊沖進來,
司徒堯與她還有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若江愁沉愿意合作,那便是最好。
至少,司徒堯西行徹底鏟除毒瘤的計劃,旁人是不知道的,
只要她們可以安全抵達西疆,那么一切都還有機會重來。
江愁沉從小舟里走了出來,眸光盈盈:“所有人都可以走,但你得留下來。”
華昀婉看著他,似有不解。
江愁沉笑道:“留下來,嫁給我。”
站在一側的蒙雪愣是一震。
華昀婉的驚訝也少不到哪里去:“江愁沉,我從不知你有這等心思。”
江愁沉轉了轉冷白指骨間的蛇紋扳指,蒼白尖俏的臉上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
“從前一直藏著,如今我得勢,想要什么都會搶到手。”
華昀婉離去后,江愁沉笑意深深,一直掛在臉上。
直到今時今日,他才敢抬眼光明正大的打量于她。
車夫道:“江郎,你為了這嫁過人的婦人至于嗎?
前幾日你還為了她被主公打了幾巴掌,現在又要再次違背主公的意思。
若是被發現,您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江愁沉摸了摸自己那被華秉章扇了三個巴掌的臉,華秉章那日是第一次對他動了怒。
蠆盆逼毒一事,江愁沉私自替換了華昀婉,派了一個自己訓練的女殺手偽裝前去。
那人皮面具更是在宋巖的眼皮子底下,
將京華稽查司里的會做人皮面具的人給搶了出來,消息險些走漏。
他只是怕中途出現意外,華昀婉若真的掉入蠆盆,他會比死更難受。
華瑜得知后,將此事告知了華秉章,華秉章對江愁沉第一次動了手。
江愁沉眸色冷冽,浮現淡淡笑意:“我喜歡冒險。”
車夫搖搖頭:“您是喜歡冒險,若那日皇太弟提前發現了人是假的,那可就好看了。”
江愁沉:“我只是在試探一件事。”
車夫:“何事?”
江愁沉笑意有些凄涼無奈:
“是不是只要徹底的愛上一個人,就會完全失去理智與冷靜。現在看來是的,沒有人過得了情字這一關。”
這試探,似乎是為了給自己一個答案。
車夫開始緩緩撐船離開,碧藍色的江水寒涼無比,掀起陣陣漣漪蕩開。
江愁沉一身素藍長衫,瘦俏修長的身影孤獨立在船頭:
“我得快些得到她,因為還有人,比我更想得到她。”
車夫連連搖頭,十分不屑:
“她有什么好的?
江郎現在要什么樣的女人不會有,
那跟過皇太弟的婦人,還是生過孩子的,你也瞧得上?”
江愁沉只是淡笑,不再答話,陰寒的眸子微微瞇起。
憑什么那道月光,就只能司徒堯一人擁有?
——
山瀾府中,眾人心思都無比沉重。
司徒堯意識清醒,身體卻僵化得很快,他雖然很努力的在控制了,可是這毒已經深入骨髓。
若浮與兩位太醫一直研制解藥,但需要一遍一遍的去嘗試劑量,
直到華昀婉拿回的藥方,才算是緩解了一半危機。
這東西是真的,就等著另一半了。
華昀婉似乎也看見了希望,眸底的煩憂也消減了一二分,至少江愁沉沒有騙她。
她坐在司徒堯的床頭,輕聲說著:
“阿堯,縱使這天塌下來,我也會找個小洞穴將你藏好的。
人只要活著,就有殺回重來的希望。”
今時今日她要的不多,活著就行。
司徒堯努力抬著眼皮,卻也是無力,可耳朵是聽得見的。
華昀婉蔥白玉指輕輕滑過他挺拔的鼻梁,溫柔至極:
“你看你,這輩子總是那樣多的坎坷。
從前,我總以為將你從深淵里拉出來就好了,可沒想到,這一生還是風雨頗多。”
司徒堯覺得華昀婉這些話有些怪怪的,眼珠子連忙轉動起來。
華昀婉:“母親走的時候我答應過她,要守好你,這不僅僅是答應她,也是答應我自己。”
她撫順了司徒堯的眉心:“別亂動。”
“或許我會做點錯事出來,可我不后悔。”
華昀婉溫柔看著他,像是說著尋常話的樣子。
她知道自己拿布防圖換解藥這件事司徒堯是不可能答應的,
他是何等剛烈不折的人,此等小人交易,定是不屑。
司徒堯努力抬起眼皮,心中愣是一驚,這女人又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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