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兩個師姐面面相覷。
好似很難以啟齒似的。
最后還是年長一些的那位,壓低聲音說:“她婚后這幾年,他老公經常給她喂藥,讓她夜里神志不清,然后收錢……”
師姐點到即止。
沈新月卻在三觀盡碎中,怒火徹底沖上了天靈蓋。
另外一個師姐嘆息一聲:“我當時聽說,警方當時調查出來的名單,人數都快超過三位數了。”
“這畜生!”
沈新月怒罵一句。
“你曉得她為什么瘋了不?”年長的師姐問,“其實大部分時候,她都有模糊的意識,但醒過來又強行讓自己以為是做夢,然后突然這事兒被查到了,她一下接受不了,就瘋掉了。”
沈新月看過24個比利,她大概知道,人格分裂不是一瞬間形成的。
她只是在知道真相之后,精神徹底崩塌了。
那些長期以來分裂出來的人格,就徹底無序了。
才有了現在這個場面。
“這個畜生現在呢?”沈新月問。
“抓起來了,還沒判呢。”
沈新月氣得渾身發抖。
她不明白,為什么有些人,費勁心里去摘下一朵花的目的,是為了蹂躪毀掉她!
不喜歡不摘不就好了嗎?
知道那位母親,沒說完的還之后的事情后。
沈新月克制不住的難過。
找了個借口離開禪房,她找了個角落蹲著。
想了半天,她沒在群里吐槽。
打了個語音電話也葉芷萌。
沈新月很少會單線聯系葉芷萌。
葉芷萌接起電話時,還有些意外:“咋了?”
沈新月聲音哽咽:“芷萌,我難受。”
隨后,沈新月斷斷續續的,把今天遇到的事兒,說給了葉芷萌聽。
葉芷萌聽完。
也是一通憤怒痛罵。
隨后又說:“一會兒我問問,厲氏和季氏旗下的醫療資源里,有沒有精神疾病方面的專家,如果有,你找李清塵的師兄要要對方的聯系方式,如果他們愿意,就專家看看。”
“芷萌,你也太好了!”
說完,沈新月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你說,這精神上的病,清塵他們家能治不?”
“我不太懂,要不你自己去問你老公?”
沈新月被自己無語笑了:“對哦,我不去問他,問你做什么?”
電話掛斷。
葉芷萌這會兒正和孫云樺一塊,守著幾個小猴子和一只大金毛,在河邊抓螃蟹。
“之前我總聽人們說,季氏的繼承人,兇殘得很,沒想到你人還挺好的,這樣的陌生人你也愿意幫。”孫云樺由衷的說道。
老實說。
她一直都對富二代富三代不感冒。
她在商學院念書的時候,同學里面有太多這樣的二代三代了。
屁本事沒有,架子還都挺大,關鍵吧,家里為了給他們造勢,也舍得花錢包裝。
所以,對于季星晚華爾街投資之神這個頭銜,孫云樺打一開始就不信。
一直到郝甜嫁到了盛家。
她從郝甜口中才知道,季星晚還真是名不虛傳。
傍晚河邊有風。
葉芷萌出來的時候,厲行淵給她披了一條披肩。
她裹緊,深呼吸一下,淡淡的說:“這世道上,女人活得本來就艱辛,能幫就幫吧。”
“有道理。”孫云樺由衷的豎起大拇指,“我有個朋友的哥哥,好像是學這方面的,聽說很厲害,我也聯系聯系。”
葉芷萌笑著點點頭。
沈新月這邊。
掛了電話,心里的那口氣,還是沒緩過來。
又撿了根樹枝,扒拉著地上的塵土,噼里啪啦的掉了一會兒眼淚。
這才把情緒緩和過來。
然后給李清塵打了一通電話。
李清塵很快就接了起來:“怎么了?”
“清塵,你們中醫治人格分裂么?”她低落的問。
“就知道你放不下這事。”李清塵有些無奈,“我已經問過家里的長輩了,沒有見到病人,看過脈息,他們也不確定。”
“那就是有希望咯?”沈新月眼前一亮,“芷萌也說,會去找相關的專家!”
“在禪房?”李清塵溫柔的問。
“沒,在外面扒土呢。”沈新月又劃拉了兩下地面,畫出個小王八來。
李清塵輕笑一聲:“出來吧。”
沈新月起身回頭,就看到半敞開的禪院門口,站著她的心上人。
也不知道為什么。
剛剛下去的情緒,又上來了。
她撇著嘴,慢吞吞的走過去:“你悄悄站在這兒多久了?”
“沒,剛剛才走到門口。”李清塵伸手,拿過她手里的樹枝,“陪我散散步。”
沈新月邁出門檻。
想了想。
“我要抱抱。”
李清塵看著她,二話沒說,就張開雙臂,抱她進懷里。
她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么能共情可怎么得了?”
容易共情的人,除了更容易快樂,也更容易多很多的難過。
沈新月沒說話。
她也不是總這樣。
可那個姐姐也太慘了。
能被那個男人這么騙,她當初肯定是很愛他的。
結果真心錯付,淪落至此。
了鏡大和尚那邊。
李清塵剛才是從他這邊離開的。
有李清塵的針和吊著命的藥,老和尚今天看起來精神了一些。
這會兒還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夏夜里的星星。
“只是一面之緣,就能讓那姑娘這么擔心,她是個心善的。”了鏡老和尚,是從李清塵口中得知,沈新月很擔心白天那個瘋了的女香客。
大和尚坐那兒拆廚房送來的四季豆。
沉默幾秒,悶悶的說了句:“人是挺好的,就是沒規矩。”
“世俗里的人,哪兒來的那么多規矩?”老和尚閉著眼睛,慢慢搖,“品性純良就很好了。”
大和尚繼續拆豆角。
老和尚察覺到他不太對勁。
半睜開眼看他:“怎么了?情緒這么重?”
大和尚拆豆角的手頓了頓。
深呼吸一下,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師父,我想空空還是不要留在寺里了。”
“你要送他出去上學?”老和尚一時沒反應過來。
大和尚嘆了一口氣,看向他:“不,弟子的意思是,要把空空送出寺里,讓他還俗去!”
老和尚聽到還俗兩個字,眉心就跳了兩下。
“你想送去哪里?”老和尚隨后問道。
“明天我去找師弟,如果他愿意,就給他們夫妻了。”大和尚說著,又抓起一把豆角,掰斷抽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