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全程都在瘋狂的掙扎扭動。
那么瘦小的一個人，幾個成年人都有些摁不住她。
“對不住啊！對不住！”
紛亂中，一個頭發花白，雙眼紅腫的女人，哭著向沈新月這邊鞠躬道歉。
隨后，就跟著抬著那女人的人群，快速朝著寺廟更深處去了。
沈新月還處在，某種微妙的震撼中。
緩了緩。
才蹲下來問小和尚：“摔疼了沒？”
那一下，摔得肉眼可見的重，肯定摔疼了。
以空空小和尚的性格，這個時候肯定是要說不疼的。
可……
他看著沈新月緊張的樣子，小嘴一撇，眼淚吧嗒就掉下來了：“疼！”
“很疼嗎？走，去醫院看看，別摔到骨頭了！”
小和尚正是要開始長身體的時候，萬一摔倒尾椎脊椎什么的，那可就不得了了！
“不用！”
小和尚搖搖頭。
“也沒那么疼。”
“不行不行，還是得去！我車就停在停車場，很快的！”沈新月說著，左右看了看，抓了個眼熟的和尚，“小師父，空空剛剛摔的有點狠，我怕他傷到了骨頭，帶他去醫院拍個片子，你和寺里說一聲啊！”
打完招呼。
沈新月就不由分說的，帶小和尚去了醫院。
掛號、排隊、繳費，拍片子，拿到片子。
折騰了幾個小時。
沈新月終于拿到了片子。
“骨頭沒問題！”沈新月松了一口氣，隨后又看向空空，“不過醫生說，你身高發育有些遲緩，我給你拿了點補充劑，回去得每天吃，知道不？”
小和尚一下午。
乖乖的坐在角落里。
喝了兩瓶牛奶，吃了三包小熊餅干。
就看著沈新月跑來跑去。
他心情是很不錯的。
在這里等的都是小孩兒，大多數和他一般大。
但，他們的媽媽都沒有女施主好看。
女施主走過的地方，就連風都是香的。
難怪師叔當初動了色戒，背離佛祖，也要還俗。
“跟你說話呢？發什么愣？摔個屁股蹲，也沒磕到腦子啊？”沈新月說了半天，小和尚都沒反應。
她抬手，在小和尚的眉心點了一下。
小和尚立馬回神：“啥？”
沈新月：“……”
“沒啥，回家！”
說著，她牽起小和尚的手。
小和尚屁股還疼，往外走的時候，小腦袋卻是昂得高高的。
他總覺得，別的孩子看著他，一定是很羨慕的！
有這么溫柔又漂亮的媽媽！
剛出去。
沈新月就看到了大和尚和李清塵。
“你們怎么來啦？”
“你們怎么來啦！”
沈新月和小和尚異口同聲，但情緒上差別也是不要太大了。
沈新月是驚喜。
小和尚則是無語。
“師父睡了，就來接你。”李清塵走過來，摸摸喪眉搭眼的小和尚的腦袋，“還疼嗎？”
“本來就不疼，你老婆大驚小怪。”小和尚嘟囔。
又看了一眼大和尚。
主動松開沈新月的手走了過去。
回去的時候。
小和尚坐的是大和尚的小電車。
去年買的小五菱。
一大一小，各自都有自己的心思，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沈新月和李清塵這邊，就熱鬧多了。
沈新月和李清塵說了，那會兒那個女人的怪異。
李清塵聽完才說：“來的路上，師兄和我說了，那位香客是她的家人帶來的，說是鬼上身，但我聽完癥狀更像是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沈新月覺得她也算見多識廣了。
可她也只在小說里，電影里看過人格分裂。
“嗯。”李清塵點點頭，“按照她家人說的，大概是分裂成了八個人格。”
沈新月眉頭微蹙著：“難怪前一秒還在暴躁，后一秒就在哭著道歉……她的家人為什么不送去醫院？寺廟能做什么呀？”
“師兄已經勸過了，他們說去過醫院錢花了很多，但沒什么作用，準備去別的寺廟再看看。”李清塵回答道。
也是巧。
沈新月和李清塵到停車場的時候。
正好遇到了，那一行人離開。
她下車時，那個頭發花白的女人，看到了她。
沈新月出于禮貌，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
女人見狀，就擦了擦眼角，走了過來。
“姑娘，那師父沒什么事兒吧？”
“沒事，您別擔心。”沈新月溫和的說道。
女人好似有說不完的委屈，哽咽著又擦了擦眼淚，隨后說：“我女兒……我女兒命苦，被一個鳳凰男害苦了！”
“您別哭啊。”沈新月趕忙安慰，從口袋里拿出紙巾遞給她。
“孩子，阿姨一看你面相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女人看著沈新月，余光又瞥了一眼李清塵，“別那么相信男人，一定要給自己留足了后路，我女兒……我女兒華清大學畢業的，大好的前途，就因為被那個鳳凰男騙了！好好的一個人，被家暴和虐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家暴？”沈新月立馬緊鎖眉頭。
今天那個女人，已經半點看不出來高知女性的樣子了。
“對，他精神控制我的女兒，騙光了她的錢產不說，害她一次次流產，還……”
女人說到這里就說不下去了。
“你怎么縫人就說這些啊？還不嫌丟人嗎？”這時，一個和女人年紀相仿的男人跑過來，呵斥一句。
“丟人？”女人一下就怒了，“你現在知道丟人了？之前我讓你去把女兒接回來，你非要置氣，現在女兒變成這樣了，你就知道丟人了！！”
眼看著兩口子就要撕吧起來了。
李清塵將沈新月帶走。
“那個男人除了家暴和精神控制還做了別的？”沈新月本來就容易共情。
這個時候已經快氣背過去了。
李清塵哄了幾句，回寺里之前又去給她買了盒現切西瓜吃。
這才短暫的平息了，沈新月的怒火。
不過……
這怒火。
到她回到住處之后。
被徹底引燃了。
“新月，聽說你今天遇到那個清華博士啦？”
“還是博士呢？”沈新月震驚。
“你不知道她呀？”
“我……應該知道嗎？”沈新月茫然。
“她常年在國外，不知道很正常的。”另外一個師姐說到，“就年頭她的事兒上過新聞的。”
“精神問題的事兒么？”沈新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