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神色木木的。
張不凡不僅僅給她看了離婚協議，還給她看了丈夫親自簽字的那份，同意把她送進精神病院的文件。
這幾天。
她做了很多很多的檢查。
結果出來，說她有精神分裂癥和重度抑郁癥。
張不凡見她這副德行，恨鐵不成鋼，也懶得再說什么。
正好護士過來喂藥。
趙秋麻木的把遞過來的藥，一口干吞了。
張不凡：“……”
他上輩子到底做了什么孽，現在分給他一個這樣的任務？
不過好歹是愿意吃藥治療！
一小時后。
張不凡接到了李勝男。
“唷，看著比前幾天氣色好了一點，還胖呼了一點，小朋友你很能適應不和爸媽一起的生活嘛……”張不凡想讓氣氛不那么沉重。
李勝男抬眼看了看他。
然后一句話，讓張不凡笑不出來了。
“這幾天都吃飽飯了。”
這什么意思？
她從前在家里……吃不飽飯嗎？
這什么年代了？
不給孩子吃飽飯是什么操作啊？
十惡不赦坐牢的人，一日三餐都吃飽飽的啊！
“小孩兒，進去之前叔叔有事兒和你說。”張不凡其實不忍心。
到底是這么小的小孩兒，他拿個離婚協議，讓她去勸說她媽媽簽？
可也沒辦法啊。
畢竟也是要保障她的利益。
張不凡盡量用溫和且淺顯易懂的話語，把事兒和李勝男說了一遍。
“真的可以把房子留給我？”李勝男驚訝無比。
“只要你媽媽簽字了，你以后想要這個房子，隨時可以拿著這份協議去起訴強制執行。”張不凡說道，“就算想臉在暫時用不到，以后想要了，你也能要過來。”
“明白了。”李勝男點點頭，“協議給我吧。”
“那可不行，就這一份，你要是能說服你媽媽簽字，我再拿出來！”
“也行。”
說著話。
張不凡就帶著李勝男進去了。
推開病房的門，李勝男看到坐在床上的枯瘦女人，臉色有些僵硬，眼眶也立馬就紅了。
就如葉芷萌說的那樣。
這么小的孩子，哪怕被父母打了個半死，也會在疼痛的時候，到父母身邊去尋求慰藉。
即便是李勝男那么恐懼媽媽。
但見到媽媽的這個瞬間，她還是委屈極了。
趙秋看了她一眼：“剛剛表演完？你是主唱嗎？”
冷水一盆，立馬潑了過來。
李勝男眼底逐漸清明了一些：“我不是，本來就是季悠的主唱。”
趙秋倒是沒歇斯底里。
只是嗤笑一聲，十分輕蔑的說道：“我本來也沒對你抱有希望，沒用的東西。”
“你叫我來，只是為了罵我？”李勝男問。
不該有幻想的。
她怎么會愛自己呢？
在她心中，自己一直都是她導致她悲慘的源頭。
“過來。”趙秋沉聲道。
李勝男遲疑了一下，還是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走到趙秋跟前的時候，趙秋眼眶一下就紅了：“勝男，你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了，她還懷孕了，是個兒子！”
李勝男瘦小的身體，輕輕顫了一下。
“你要幫媽媽，也是幫你自己！”趙秋接著說道，隨后握住了李勝男的手，力氣之大，李勝男覺得骨頭都要碎了，“你去跟蹤你爸爸，找到那個小三，找個機會把她從樓梯上推下去，那個男孩兒沒了，你爸爸就會回到我們身邊了！”
張不凡震撼了。
李勝男也震撼了。
“趙秋，她才多大，你怎么能讓它……”
“對啊，她才多大啊，不用負刑事責任的，推了就推了，能怎么樣？重要的是她爸爸能回家和我們母女在一起！”趙秋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張不凡，“勝男，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沒有什么比咱們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你聽媽媽的話，就這一次！”
“媽！”李勝男哭起來，“爸爸不愛你了！”
趙秋頓時晴天霹靂一般。
“離婚吧，您去找愛你的人一起生活，不要再留在這里了，奶奶和姑姑都欺負你，爸爸也不愛你……”
“啪！”
趙秋的巴掌，猛地甩到李勝男臉上。
然后揪著她的衣領子，直接把把她拎起來，摁在病床上，雙手掐住了李勝男的脖子。
“她們為什么欺負我？還不是因為你！！！”趙秋聲嘶力竭。
張不凡撲過去想拉開她。
甚至都拉不動。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爸爸在外面有賤人了？對！一定是這樣，你本來就是來找我討債的！”趙秋似乎嘶吼，“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有今天的下場！！”
這時。
醫護沖了進來。
多了兩個人拉拽，張不凡抓住機會，把李勝男搶了過來。
“松開我，讓我走！！我沒有病！勝男媽媽沒有病，他們收了錢污蔑我！”趙秋拼命的掙扎，被打了一針之后，才慢慢的安靜下去，可目光始終在李勝男身上。
李勝男似乎是嚇傻了。
看著她安靜下來，才回神過來，想著剛剛的窒息和脖子差點斷掉的疼痛。
她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李勝男對媽媽的最后一絲絲幻想，在瀕死之間，完全消散待見了。
現在開始，她就是真的成了沒有爸爸媽媽的小孩了。
張不凡把李勝男抱出了病房。
仔細看了看她的脖子。
這么細的小脖子，他大手用力點就能擰斷。
“你媽媽也真是下得去手！”張不凡很是惱怒。
李勝男哭得直抽抽。
然后哽咽著說道：“不是……”
“你不會還要為你媽媽說話把？”張不凡黑臉。
“不是媽媽……不是我媽媽了！”李勝男說完，捂著眼睛哭得更崩潰了。
張不凡坐在那里。
重重的嘆息一聲。
他想安慰兩句。
可要怎么安慰？
說你媽媽只是精神病了，所以才這么對你？
張不凡和趙秋接觸這幾天下來。
心里可清楚著呢，趙秋就是封建余孽在這個時代的殘存力量。
她就算沒這么精神病。
也照樣覺得，自己的女兒是拖油瓶，把自己害到了這兒地步。
索性張不凡也不安慰了。
“你放心，我家老板既然愿意幫你，就算拿不到這套房子，有他們在，你會好好長大的。”張不凡拍拍她的肩膀，“走吧，外面有車會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