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收回視線。
心想，葉芷萌的兩個孩子，看起來都好脆弱，好需要被保護。
“娃娃，感覺怎么樣？”
葉芷萌在前面問道。
娃娃看向她：“我可能要讓張澳和邁克失望了，我沒辦法成為正常的小女孩。”
葉芷萌微微怔了一下。
她想問的，是她去學校的感受。
“正常的小女孩？”葉芷萌很疑惑。
“像你的女兒這樣……”她垂下眼瞼措辭。
最近她學會了很多字和詞語，也看了好多書。
不過，到用的時候，一個都想不起來。
“軟軟的……甜甜的……像小太陽。”她慢吞吞的形容，說完又抬眼看向葉芷萌，搖搖頭，“和我是相反的。”
葉芷萌有些震驚。
想了想，葉芷萌沒著急開車走。
找了個車位停好。
“不走了么？”娃娃有些茫然，“是我說錯話了？”
“沒有。”葉芷萌伸了個懶腰，敲了敲肩膀，“突然想吃冰淇淋，陪我去買吧？”
娃娃很順從：“好。”
沒多一會兒。
葉芷萌就帶著娃娃，進了附近便利店，買了兩個甜筒。
天兒本來就冷。
那甜筒拿在手里，凍得掌心發麻。
葉芷萌帶著娃娃，在一棵大榕樹下坐下。
吃了幾口。
她突然問：“你說，你和季悠是相反的，那是什么樣子？”
娃娃沒想到，她吃個冰淇淋，又說回去了。
但她還挺樂意聊這個的。
“大概是不好的吧，你的丈夫對我很警惕，郝甜阿姨看我的眼神也帶著害怕，張澳和邁克也覺得我不是正常小孩。”她停頓了一下，“認識太多人之后我才知道，除了父親之外，沒人覺得我是正常小孩。”
“是嗎？”葉芷萌停頓了一下，“可，誰規定的，什么樣的孩子才是正常的小孩？”
娃娃看向她，有些錯愕。
“娃娃，如果你覺得現在這樣你是高興的，那你就這樣，這個世界上的人本來就是千姿百態的，沒有模板。如果誰都按照一個樣子去生長，那多無趣啊？”
秦晁從小交給娃娃的。
是極限逃生，是不相信任何人，是你死我活。
沒人和娃娃說過這樣的話。
她盯著葉芷萌看了片刻，然后真誠的說道：“我會保護你的小孩。”
葉芷萌頓時覺得有些心酸。
她伸手想去摸娃娃的腦袋。
可娃娃下意識就躲。
躲完看到葉芷萌懸空的手，又茫然了一下，然后低垂眉眼，慢慢的挪回去，挪到葉芷萌手心下。
葉芷萌笑著，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現在最重要的是，吃掉冰淇淋，通過入學考試！”
“嗯！”
娃娃用力點頭。
然后大口咬下一大塊冰淇淋。
太冰了。
她戴上痛苦面具。
葉芷萌都替她牙酸。
吃完冰淇淋。
兩人回到車上，往秀山湖去了。
因為吃冰淇淋，耽誤了十來分鐘。
厲行淵等得有些急。
正準備打電話過去，葉芷萌的車就開過來了。
他趕忙上前。
“沒事吧？”
葉芷萌下車，他沉聲問道。
目光下意識，看向從后座下車的娃娃。
娃娃沒看他，禮貌的鞠了個躬：“夫人，我回去了。”
“嗯。好好學習。”
“好。”
說完，娃娃就朝著保鏢住所那邊走去。
“你干什么？”她走遠了，葉芷萌才回頭，捏著厲行淵的臉頰，無語的問道，“眼神要不要再嚇人一點？”
厲行淵握住她的手：“晚了十幾分鐘，我擔心很正常的。”
“你不是都給她做過，心里評估了么？”葉芷萌很無奈，“就是生長環境和高智商，讓她看起來和別的小孩不太一樣，不是反社會人格。”
“知道了。”厲行淵點點頭。
“爸爸你可真奇怪。”葉芷萌攬著他的腰，“你身邊有好幾個保鏢，都是刺殺你不成，被你策反的，你不害怕，倒是擔心起一個小孩了。”
厲行淵看著老婆。
有些無奈：“可能是當了爸爸，人就變脆弱了吧？”
葉芷萌笑起來：“你少來！”
厲行淵也跟著她笑起來。
期末考試之后。
幼幼和一一就迎來了，他們人生的第一個寒假。
假期對一一來說，倒是沒什么區別。
不過就是換一個地方看書。
可對幼幼來說就不一樣了。
她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外面的嚴寒天氣，也阻擋不了她在外面撒野。
星星崽現在又是一條膘肥體健的好狗了。
葉芷萌睡醒，裹著毯子走到落地窗邊，就看到星星崽裂著嘴，甩著舌頭，跟幼幼在草地上狂奔。
阿物追不上，急得拍大腿。
阿坤茫然的站在原地，星星崽興奮的沖向他，二話不說，把一米九的壯漢撲倒。
然后開始的跑回幼幼身邊。
圍著她轉圈圈。
厲行淵走過去。
從身后抱住葉芷萌。
昨晚睡得晚，他還迷糊著。
睡著睡著摸不到老婆了，就本能的跟過來了。
他抱她抱得緊，埋首在她脖頸間。
葉芷萌反手，摸了摸他頭發蓬亂的腦袋：“幼幼這精力，也只有尋回獵犬能和她一拼了。”
厲行淵悶悶的笑起來。
他睜眼看出去。
洽好看到阿坤坐起來。
星星崽見狀，扭著大屁股，回去就一屁股坐他身上了。
厲行淵：“……”
似乎知道他的疑惑，葉芷萌說：“聽說是阿坤把星星崽的雞腿，拿去給薔薇花堆肥，被星星崽看到了。”
“小狗的雞腿都搶，該。”厲行淵說著，就撒嬌，“再陪我睡會兒~”
從前的冬天。
厲行淵就很喜歡和葉秘書睡。
剛開始，他還倔強的不在公寓過夜，他也忘了是哪個冬夜。
完事之后已經很晚了，他懶得動就沒走。
那天睡醒。
她小貓似的在他懷里。
又香又軟還很暖和。
之后，他留下的頻次越來越高。
分開前上一個冬天，他幾乎都住在她那里。
葉芷萌看了看時間。
“今天要和羅斯家族那邊開會，我代表英貝能源出席真的沒問題么？”葉芷萌有些遲疑的問。
倒不是她怕羅斯家族。
只是當年的事情鬧得那樣轟轟烈烈。
羅斯家族那邊難免會有心結。
“接下來的合作，是圍繞著能源項目的，避不開英貝能源，她們如果覺得不舒服，可以換家公司合作。”厲行淵說話，突然把葉芷萌打橫抱起，“再睡半小時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