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悠小朋友從小到大。
不知道被多少人夸過可愛，可用這樣的語氣和表情夸她可愛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謝謝。”幼幼軟軟的回應，“你也很漂亮，眼睛像我見過的小狐貍。”
娃娃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她的眼睛。
她嚴格說來，是沒有和小孩兒相處過的。
有記憶以來，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也就這半年多，日子稍微穩定了一點，她和父親在意呆利的鄉村，找了個藏身的地方。
過了一段時間普通人的生活。
但那里都是老人家，和一些總是喝得醉醺醺的人。
沒有小孩子。
“以后娃娃姐姐也要來這里上學。”葉芷萌溫柔的和幼幼說道，“你可要多照應她。”
“沒問題！”幼幼拍著心口，十分爽利的應了下來。
娃娃看著她沒說話。
葉芷萌見狀，也比強迫她們交流。
拉起幼幼的手，看了看她被鉛筆弄的黑黢黢的手。
從前幼幼的鉛筆，都是阿坤或者阿物每天給她削好，她帶到學校來用的。
不過最近幼幼覺得這樣不好。
想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鉛筆就自己削了。
每天那小手，都弄得滿手鉛筆灰。
葉芷萌拿出濕巾，輕輕給她擦手：“剛剛在和鹿鳴哥哥說什么？”
“我想鹿鳴哥哥到家里來玩，他說他很忙。”幼幼嘆了一口氣，“媽咪，鹿鳴哥哥沒有錢吧？那天我聽到主任說他，不好好學習，跑去當家教。可是家教不是大人才可以當的么？”
“不是哦。”葉芷萌摸摸她的臉蛋，“厲害的人，都可以當。”
幼幼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媽咪，那鹿鳴哥哥可以給我當家教嗎？”她眼睛一亮，“這樣他可以來我們家玩，還可以賺到錢！”
葉芷萌笑起來：“鹿鳴哥哥那么兇，你不怕么？”
幼幼昂頭，神氣活現：“我可不是那種被兇了兇，就會害怕的小女生，再說我學得好，他不會兇的！”
娃娃站在葉芷萌身后，微微偏頭，像是小動物觀察好奇的事物一樣。
她那天聽到邁克和父親說，他把她養得不像是正常小女孩。
所以，正常小女孩，是這樣的么？
她形容不太出來。
大概就是，像陽光、被曬暖的湖水，春天里的清風。
娃娃突然有些挫敗。
她更像是平靜海面下，霜凍萬里的冰山，陽光照不進的深淵，血腥氣濃烈的陰風。
“想什么呢？”
葉芷萌的聲音，打破了娃娃的思緒。
她抬眼。
對上葉芷萌笑吟吟的雙眼，她抿了抿嘴角，“可以回去了么？我想父親了。”
“當然。”
葉芷萌點點頭。
娃娃就低著頭，朝著來時的路走。
“媽咪，姐姐不開心哦。”幼幼牽著葉芷萌的手，小聲的說道。
“沒有。”葉芷萌想了想，輕聲和幼幼說道，“姐姐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她只是在……思考。”
“思考很棒！”幼幼立馬豎起大拇指。
葉芷萌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路上。
幼幼遇到了好些同學。
有一個班的，也有別的班級的。
每一個都熱情的和她打招呼道別。
也有幾個壯起膽子，和葉芷萌打招呼的。
得到葉芷萌溫柔的回應后，一個個的，都開心得原地起跳。
上車后。
幼幼自己系好安全帶。
又側頭去看娃娃。
娃娃注意到她的視線，也看向她。
“吃糖嗎？”幼幼忽閃了一下眼睛，軟糯的問道，說話間就把糖遞到了娃娃跟前。
娃娃垂下眼瞼。
想了想，伸手把糖接了過來：“謝謝。”
“都是自己人，別客氣！”
葉芷萌聽著。
很是疑惑。
幼幼每天上學，哪里來的江湖氣？
娃娃被這句自己人。
深深震撼到。
心里突然有些發愁。
是因為太小了，還是因為不在危機中長大？
她和她剛認識，就認自己是自己人了？
這樣遇到壞人怎么辦？
難道這就是父親從前說的，被賣掉還要幫忙數錢的類型？
“嗯，自己人！”娃娃有些鄭重的握緊手里的糖。
既然她這么信任自己！
那么以后她絕對不會讓，她被賣掉這種事情發生！
葉芷萌透過后視鏡。
看到娃娃臉上堅毅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孩兒，因為這顆糖，又在發散什么？
出了校門。
幼幼眼尖。
立馬看到停在對面街道的車。
“厲行淵！”她趕忙沖葉芷萌道。
葉芷萌無奈：“是爸爸，你要過去他車上嗎？”
“嗯！”幼幼點頭。
葉芷萌把車停過去。
還沒停穩，厲行淵就下車了。
葉芷萌落下車窗。
厲行淵先過來，輕撫了她臉頰一下：“事情辦妥了？”
“差不多，過幾天來考試就好。”葉芷萌回答。
原本，對于娃娃厲行淵是堅決不同意，她靠近一一和幼幼任何一個的。
到底是這么小，就可以麻木殺人的孩子。
是某一天。
他看到她和張澳、邁克切磋。
身手極好。
幼幼會慢慢長大，越長大安保問題就是越是問題。
如果有個差不多年齡的，每天跟著她一起上學放學，變相當個貼身保鏢，也不是不行。
從小培養起來的，也能當個死士用。
“幼幼要去你車上，你帶她過去，我們家里見。”
“嗯。”
厲行淵低頭，親了親葉芷萌的額頭。
膩歪得幼幼都捂眼。
娃娃還沒正式見過厲行淵。
很是警惕。
“別怕，他人很好的。”幼幼的小手，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然后一副你安心的表情。
人很好？
娃娃想著，她之前聽說過，關于厲行淵的那些事跡。
越發認定。
季悠是個傻白甜。
這時，厲行淵打開了幼幼那側的車門，解開幼幼的安全帶，直接把她撈了出去。
視線和娃娃交匯了一瞬。
他沒什么表情，只微微頷首。
娃娃也沖他點了點頭。
“老婆，慢點開車。”他抱季悠上車的時候，還不忘囑咐一下葉芷萌。
葉芷萌應了一聲。
幼幼趴在他肩頭，沖媽咪揮手。
那邊的司機打開后座的車門。
娃娃晃眼間，看到還有個小孩兒坐在車里。
他望向季悠，臉上有很淺淡的笑容，目光里滿是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