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仍不絕于耳的嗡嗡聲，齊翌臉色更加難看。
深吸口氣勉強調節好自己的情緒，齊翌說：“你還沒發現嗎？即使我們已經停下了，聲音還是只在附近亂轉，根本沒有毒蟲攻擊我們，一點跡象都沒有……你換個角度想想，既然他們能藏監控，那為什么不能藏喇叭呢？”
老池臉色驟變：“你的意思是……我們聽到的馬蜂聲，只是音頻而已？不……不可能吧？我明明已經仔細搜查過了，有問題的地方都找出來……”
“揚聲器不比攝像頭，體積可以做的更小，破綻也就更少，沒發現很正常。何況，現在再說這些也沒什么意義了。”齊翌仍在觀察周圍，小心戒備：“當務之急，是搞清楚他們處心積慮把我倆往這兒趕，究竟有什么目的。”
老池依然覺得丟了面子，忍不住哼一聲，雙手抱臂：“還能有什么目的？有陷阱等著我們唄！嗤！以為這樣就能牽著我倆鼻子走了？可笑，根本無所謂！我們倆在一起，你的腦子加我的武力，不懼任何敵人。”
齊翌斜他一眼：“如果他們真的扔個馬蜂窩過來呢？”
老池：……
他默默放下手，掏出手機和警務通，又看看對講機，頓時有些氣急敗壞：“媽的！果然又屏蔽了信號，現在怎么辦？”
“你剛剛其實說的挺對。”齊翌收回目光，轉回身，朝著之前逃跑的方向繼續邁步，淡定的說：“無所謂，走著看吧。”
老池眼前微亮：“你有安排？”
齊翌嗯一聲，繼續前進。
誘人深入，是這幫犯罪集團的慣用路數了，老千會也好，曼溫妙也罷，又或者被剿滅的伙夫，這路數已經用過太多次，齊翌當然不可能再摔進去，早在發現攝像頭，且一路深入密林的時候，他就已經暗暗戒備做了妥善安排。
計劃書從plan1做到了planN。
眼下，既然對方想誘他入套，那不妨仔細看看套子里究竟有什么東西。
見他成竹在胸，老池頓時來了精神，仿佛比齊翌更加自信。
但走著走著他又泄了氣，把齊翌之前的問題拋了回去：“那個……如果他們真的拋個馬蜂窩過來，你的后續計劃能應付得了嗎？”
齊翌斜了他一眼，腳步不自覺加快了幾分。
老池臉色頓時垮了，心里開始打鼓，齊翌計劃再詳盡，明顯也沒……
嗯？
他忽然看見，齊翌不著痕跡地撩開衣服一角，露出個別在褲腰上的金屬罐罐，頓時恍然。
得，他還真連這都準備好了。
“剛剛是在演戲給攝像頭后邊的人看吧？整的這么驚慌失措，還讓掏辣椒噴霧，連我都被騙過了。”老池心底嘟嘟噥噥：“呃，那他到底識破聲音真假沒有？剛為什么又忽然一副看穿局勢的模樣，還那么大聲的放狠話？他到底是要示敵以弱，還是搞什么鬼？”
老池的腦袋瓜子忽然有些迷糊，即使齊翌已對他亮了不少牌，仍看不清齊翌究竟要做什么。
只是覺得，齊翌還是一如既往的陰，熟悉的味道，讓人又安心又害怕……
兩人繼續走了十幾米，老池忽然發現身后的嗡嗡聲居然仍沒停歇，還在如影隨形地咬著他們。
不，不能說如影隨形，那聲音很快消失，與之對應的，是前邊響起了蜂鳴聲，聽起來就在他們前邊七八米。
“老齊，把戲都被你揪穿了，他們怎么還在演？向我們施壓嗎？”
齊翌：“施壓，或是引導，又或者兩者都有。”
“引導？什么意思？”
“顧名思義，引我們去某個地方。”齊翌哼一聲：“既然目的已經暴露，我們又不撤，他們干脆陰謀轉陽謀，光明正大的引我們準確去往目的地。”
老池心一緊：“圖窮匕見了這是！這么有恃無恐，看來他們對自己的布置很有信心，你頂得住嗎？”
齊翌：“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么吧。”
老池嗯一聲，不再多言，聚精會神盯緊周圍。
草木植被當中，還有許多被蜂鳴聲掩蓋的輕微動靜，那是生長在密林里的蛇鼠蟲蟻，多在夜間出窩活動。
即使明知敵方不可能真正掌握驅使這些生物的黑科技，但身處包圍圈里，老池仍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萬一敵人打算搞玉石俱焚呢？直接把一堆毒蟲投入山林，倒是他們穿著防護服，自己倆可是肉體凡胎，齊翌手里那個鐵罐罐里裝的藥物真的能防得住？
再喪心病狂一點，他們直接放火燒山……
“你在想些什么？”齊翌忽然回頭看他：“呼吸這么亂，被嚇住了？”
老池如實說：“有點兒吧，你不給我個準信，我真有點擔心你扛不扛得住他們的手段。”
他把自己剛剛擔憂的情況說了，齊翌耐心聽完，呵呵一笑：“安心吧，要弄死我們早就動手了，不必大費周章，現在的情況更像是他們想和我對話，或者傳遞一些信息。”
“傳遞信息？”
“無外乎干擾我們的調查方向，或者借刀殺人兩種。”齊翌平靜地說道：“我現在更傾向于認為這是老千會的手筆了，他們一如既往地對我沒殺心，但仍想擄走我，或者借我對付對手。”
老池一聽，好像是這么個道理，當即放心不少，呼吸平穩下來。
兩人交流聲音都很小，倒不用擔心被第三人聽到，哪怕隔墻有耳。
走著走著，老池又想到了什么，開口問：“話說，張方居然又一次卷進這些稀奇古怪的案子，你覺得這里頭會不會有問題？會不會是他被盯上了？設局者知道張俊，不想放過他遺留在世的兒子。”
“應該只是巧合，否則他肯定會被作為優先目標，逃不過怪人的追擊。”
“也是……可惜另外兩個學生到現在都沒找到。”老池嘆道：“怕是兇多吉少了。”
“是啊，他們……”
“等一下！”老池忽然打斷他，指著前邊：“那里好像有問題。”
齊翌扭頭去看，他的視力其實比老池更好，瞇眼甄別片刻，看清了幽暗樹蔭下的東西：“烰炭？有人在這點了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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