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發童顏男子自言自語，似乎透著幾分不喜。
這種不喜，來自于對某種期待的失望。
鶴發童顏男子坐下的那一刻，不遠處的椅子憑空出現在他身下。他靜靜的觀看著，似乎要看一些有趣的事情。
轟隆！
比武臺上，廝殺正酣。
李易連連后退，這次的對手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物種。
一種擁有著鯊魚腦袋，身軀卻如蜈蚣一般的強大生靈。此物，行動之間快若閃電，咬合之力非常恐怖。
并且，對方也擁有著吞噬一切的手段。
吞噬，成為了宇宙中很多生靈的主要手段。
因為它們都無法如界主一般可在星空中恢復實力，物種的進化和延續，便讓它們主動選擇了這種能力。
這種能力可以在它們廝殺的過程中，逐步恢復一定的力量，避免自己力量耗盡，淪為砧板魚肉。
巨大的腦袋，那口中的牙齒都有門板大小。
這一刻，其中一顆牙齒被斬斷，是為繞指柔所破。可繞指柔也有劣勢，因為體型小，又很薄，有些傷口即便造成了，卻因為傷口不是很大，傷口平整，反倒是很快就愈合了。
“到底是鯊魚移了情，還是蜈蚣劈了腿？”
李易實在是看不懂這種物種，這樣的家伙如果扔在長夏界，那都得需要宗主親自出手解決。
甚至，會驚動‘神明’。
“空間完全被影響。”
李易眸光閃爍，“這家伙和它的外表不同，它的心思非常細膩，也很狡詐。”
“鯊魚屬于水生。”
“蜈蚣屬于陸生。”
“可到現在為止，它也只用過毒和吞噬的能力。”
“那么，它還應該……”
忽然，空中出現了水浪。
水浪覆蓋上方，繼而驟然落下。
雨滴如黃豆大小，晶瑩剔透。
真正的問題卻不在于這個……
而在于……
李易猛然瞪大了雙眼，仙氣屏障全力撐開。
這家伙的水法，不次于江清婉，因為其力量的強大，這水法似乎更加恐怖。
雨滴摧枯拉朽的打穿了仙氣屏障，更有一滴將李易肩膀打穿。
“哦？”
鶴發童顏男子輕笑，“這稀奇古怪的物種，竟然還領悟了法則。”
“看著有些眼熟，這是水法則——水重萬鈞。不過，也只是皮毛而已，最起碼和我見到的那些能用法則的，道則的家伙們相比，相差太大了。”
“否則，一滴水，便可滅掉一個世界。”
李易氣息猛然大變，狂風爆發，強行將雨水震開，吹走一部分。
人天同象。
法象，法無盡！
轟隆！
李易周身火焰澎湃，籠罩整個比武臺。
蚣鯊連連后退，也意識到了不好惹。
但是鶴發童顏男子卻是皺了一下眉頭，仰頭看了一眼虛無的蒼穹，自言自語，“又是這樣，又是這樣的歸途。難道……你真的敢和我父親搶人嗎？他要是憤怒了，你也活不成。”
他緩緩站起，“如果一個人的心中，永遠有天的影子在，那么他也就差不多廢了，從無限變成了有限。”
語氣透著幾分不耐煩，越發覺得失望。
太弱了。
選擇也太差了。
很顯然，別人震驚、意外的人天同象，在他看來卻是一文不值。
站了一會，他忽然又坐了下來。
那一刻，虛空震動。
一道空間屏障將他和乾神、金象羽完全隔開，明明是坐在那，卻如同坐在了另外一個時空。
一道聲音傳來，“年華，怎么了？”
“內斗嚴重。”
鶴發童顏男子輕語，“這里最強的人族，卻視自己為高高在上的神族，上限已鎖死，任由他們再折騰，最強的也不過就是宇宙之主，且會成為諸多宇宙中，最弱的宇宙之主。我認為，沒有價值了。”
“哦，是嗎？”
對方笑了笑，“那就太讓人乏味了。”
年華輕語，“父親若是覺得這個宇宙沒價值了，我便出手滅掉這些世界，重新整合力量，為以后的事情做準備。”
對方笑道：“那你去看過那些世界嗎？”
年華言道：“讀取過其中一人的記憶，他的實力還湊合，起碼在中神界能夠說上話。不過，在他的記憶中，充斥了對古象族，一群蟲子的忌憚情緒，這讓我不太舒服。”
龐姓青年笑了笑，“那可太讓我失望了，化為惡鬼地獄的人間界，雖然還有幾分人性，卻也不多，但是不曾想這個宇宙竟然自甘墮落到了這個地步。我終歸是人，在我這漫長的生命中，我也只見過人創造的無限可能。既然你都決定了，那便……全部滅了吧。”
年華頷首，“是。”
隨后想了想又道：“對了，那個小家伙也跑到這里來了。”
“誰？”
龐姓青年意外。
年華嘆氣，“就是那個，你覺得還湊合的。”
龐姓青年恍然，“哦，那個手法還不錯的那個是吧，倒是把他給忘記了。”
年華言道：“但是他正在走人天同象的道路，看來應該是受到了一定的牽引，我覺得，他的潛力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就現在來說，他產生了一定的依賴性，甚至表現的有些不倫不類。”
對方沉默了一會才笑道：“心無定性，便一直如是，也是常理。那么，你確定他也沒價值了是嗎？”
年華言道：“最起碼，他的心是在靠近天，遠離本我。除此，他的心中還有淡淡的哀傷，看來應該是發生過一些事情對他的打擊不小。”
龐姓青年笑了笑，“孩子啊，這就是人啊。”
年華挑眉，“什么？”
“我當年也是渾渾噩噩。”
龐姓青年笑了笑，“曾經你的姐姐因為你而死，我為此奔走整個宇宙五千年歲月，只為她能夠活。但凡能夠阻攔者，一個也活不成。為此，我罔顧了我朋友們的一生，錯過了他們最盛世的時代。如果他走錯了路，你看著辦吧，指點一下也行。”
年華遲疑，“可是……”
“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要是不高興了……算了，隨便你吧。”
龐姓青年言道：“我不和你說了，我帶你母親還有你姐姐看新世界的誕生呢，挺好玩的，過段時間，我會回去那個宇宙，行了，就先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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