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聯盟總部大樓的命案結束的很快。
短短一天，就已結案。
由于數據庫被黑客入侵的原因，大樓的所有監控都是關閉的狀態，但從死者的留下的遺書可以斷定這是一起自殺案件。
各路媒體以自殺殉情定性，根據可靠消息，死者手機里有關于女友母親提出38.8萬高價彩禮的聊天記錄。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必須要有杭州一套房才肯把女兒嫁給他。
而男方進行了多次商量無果。
這記錄不知為何被扒到了網上，所有網友都一致認為是彩禮惹的禍。
一時間，沒有人再去關心這對情侶到底是不是殉情，而是就彩禮問題展開了激烈的探討。
男方彩禮？老祖宗的規矩。
女方嫁妝？舊社會的陋習。
生孩子警告、抑郁癥警告、律師函警告等金句頻頻出現。
“房子寫我名，但我不是生育工具。”
“彩禮20萬，但我不是生育工具。”
“五金和車都得是我的，但我不是生育工具。”
那我憑什么給你這些東西？
“我會生孩子。”
未來幾年男女拳對立的雛形開始顯現。
而真正的兇手，此時正逍遙法外和某位領導悠哉悠哉的喝著茶。
（不針對女性，只針對女拳，我相信好女孩還是占大多數的。）
——————
派出所。
一位律師正在和警官進行著討論。
“91聯盟的數據庫昨天剛遭到黑客攻擊，數據全部被刪除了，這個是相關材料，請問從何而來【開設賭場】的嫌疑？我嚴重懷疑警方證據的真實性以及權威性！”
“權威不權威的不是你說了算，舉報人提供的材料是非常詳細的，所以我們需要聯合工商部門對嫌疑人的公司賬目進行審核，確實沒有問題的話，我們會給他釋放的。”
民警顯然不賣對方律師的面子。
俞新杰可是上頭點了名要搞的人，你一個律師又能怎么樣？
我可以走流程！
俞新杰既然能用走流程強行關住李子圣，李子圣自然也能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審核公司賬目？警官，你沒跟我開玩笑吧？你知道91聯盟一個季度的流水有多少嗎？光是打印出來的彩票都能堆三四層樓那么高！你這要審核到什么時候去？”
律師拍了拍桌子，滿臉氣憤！
“我像是跟你開玩笑的樣子嗎？還有這里是派出所，請你注意點言辭！不管怎么說嫌疑人至少也涉及違規銷售彩票的行為，我關他30天先再慢慢查，檢察院說沒問題那我這也無所謂。”
警官也是不慣著他，伸出手就要送客。
“……”
律師語塞，只能憤憤離場。
回到車上，他撥打了一通電話。
“喂，凌總…俞總的口供我看了，什么都沒承認，跟您也撇干凈了，就是警方不給申請取保候審，估計是上邊有人使勁了。”
“呵，你看，當狗就要像俞新杰這樣忠誠才行，現在不急。”
凌風看了下日期，“先讓他去看守所呆幾天，勞動節之前你再去申請就行。”
“好的凌總，還有什么事要吩咐嗎？”
“嗯…有一個案子你跟一下，領導下屬有一個開發商涉及非法集資，現在樓盤爛尾…想辦法找到這個人！不論你用什么手段，這很重要，你明白嗎？”
凌風難得用了嚴肅的語氣，律師立馬秒懂。
“好！領導吩咐的事我肯定辦妥…”
“辦妥有什么用！要快！這涉及到領導的晉升，要是被張少羽或者警方的人捷足先登那就麻煩了！”
凌風壓著聲音，聽的律師眉頭一跳。
“我明白我明白，現在是信息化時代，想找一個人很簡單，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掛斷電話，律師連忙發動車輛，向某處疾馳而去。
凌風收起手機，揉了揉臉。
臉上馬上浮現出殷情的笑容，推開房門笑著說道。
“哎呀領導，真是抱歉，剛吩咐手下去辦您交代的事兒。”
座椅上，一個標準國字臉穿著樸素大約有50來歲的男人擺了擺手。
“小凌，我跟你爸爸也是老相識了，當初杭州第一家物流公司還是他開的，那時候我還是個處長來著，私底下就別領導領導的，喊我叔就行。”
凌風此時就像個乖孩子一般靦腆的喊道，“是，羅叔叔。”
“剛才說到哪了？哦……你公司的事對吧？”
羅姓領導不經意的給了個眼神。
“哎哎哎，這個事兒我自己就能處理，就不勞煩羅叔叔了，我要是連這個小公司都搞不定還要羅叔叔出頭，那我爸不得罵死我呀！現在的重心應該是幫政府解決難題才是，個人的麻煩哪大的過集體的麻煩呀？”
凌風抿了一口茶，說話滴水不漏。
“呵呵，時間過得真快，當初那個鼻涕娃現在也能獨當一面了哈！叔心里很欣慰啊！這句話說得不錯，個人哪大的過集體，這件事關系到地方民生，可馬虎不得。”
領導一笑，凌風也立馬跟著陪笑。
“是是是，為政府排憂解難本來就是我們企業家的職責。”
“嗯。”
領導點了點頭，“那個什么圣徒網絡的李子圣…確定不用我幫你？一句話的事。”
“真不用。”
凌風再次拒絕道。
“我想讓李子圣坐在臺面上跟我認認真真的下一場，博弈的樂趣可是少有哇，那些對手都太弱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聰明的家伙…”
“我要讓他親眼看著他引以為傲的一切是怎么被我輕易擊垮的！”
領導大笑了兩聲，指了指凌風。
“你啊你啊，跟你爸一個臭脾氣！”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嘛……”
“哈哈哈哈哈哈——”
———
看守所過渡監
李子圣正和舒笙在討論著未來的規劃。
“阿圣，你這計劃可行性確實很高，但是你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舒笙聽完李子圣的布局后皺了皺眉。
能把91聯盟逼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厲害了，但李子圣還是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
“哦？怎么說？”
李子圣一愣，有些不明白舒笙的意思。
舒笙一臉嚴肅，向他闡述了杭州彩票行業的秘聞。
“彩球網最初的規模做的很大，吞并同行我不是沒想過，但都以失敗告終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李子圣自然知道，于是說道。
“因為互聯網銷售彩票在15年以前是合法的，彩票這個東西又是靠銷售，除非你用高利潤拉走銷售，否則想要吞并其他公司就只能依靠企業自身的服務質量。
同理，大家都是出票的情況下，點位也是相同的，你多給一個點，人家也愿意多給，這樣就會造成行業的內卷，對整個行業的生態環境產生毀滅式的破壞，最后受傷的只有企業。”
停頓片刻，李子圣接著說道。
“而在15年之后，雖然互聯網銷售彩票違規但并不涉及刑事，頂多說不能大張旗鼓的宣傳了，這個時候你想要吞并其他公司就只能像91聯盟做的那樣，讓工商介入，把老板關起來，平臺停運，銷售被迫失業……”
“但是，你會這樣搞別人，別人同樣也會搞你，本質上大家都是違規銷售，都經不起查，這就像連環地雷似的，只要踩爆一個，所有的都會爆炸，同樣會對行業生態造成破壞，得不償失。”
舒笙一拍大腿，“就是這么個道理！”
“所以我才將發展目標盯向平臺服務、企業文化這方面，靠吞并同行來獲得發展是根本不現實的！”
李子圣點點頭。
舒笙這個方針沒什么問題。
但他隨后一番話將李子圣給問住了。
“但你知道為什么91聯盟敢冒著被所有同行針對的風險去進行這種操作嗎？”
“應該是上邊兒有關系吧。”
李子圣聳聳肩，這個他也不好說。
畢竟他才來杭州多久？3個月都還不到，對當地的關系網并不是很熟悉。
“何止是有關系…就連俞新杰這個人只是一個替罪羊罷了！”
舒笙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
李子圣眉頭微微皺起，“不應該吧，俞新杰掌管著91聯盟總部以及所有分部的業務部門，他一沒，銷售主管就群龍無首，在公司的實力地位應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才對，怎么可能是……”
舒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子圣。
李子圣瞳孔微微縮小，也發現了關鍵點。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說到點子上了…沒錯，難搞的不是俞新杰，就算你的計劃把他成功送進來了，91聯盟也根本不會垮，因為他上面還有一個總裁！”
“只要這個總裁還在，俞新杰這個位置的人他想扶持多少個就能扶持多少個！就算是被舉報也不怕，工商的人象征性的問幾句話就走了，根本不怕查！
這次能被你搞垮，完全是你手段夠高，掌握了足夠硬的證據，還有足夠份量的官幫你辦事…否則你連俞新杰這個替罪羊都搞不倒！”
舒笙淬了一口唾沫。
“當初就是因為這樣，91聯盟才迅速擴張，并且絲毫不講道理，久而久之一些小平臺沒辦法只能被迫加入91聯盟……彩球網也在打壓下舉步維艱…”
“所以我才說你忽略了一個致命問題！你把91的數據庫給端了，這件事肯定已經被知道了，那家伙的手段非常陰險，你千萬得小心了！”
李子圣的眉頭越皺越緊。
一直以來他都忽略了這個問題。
一家公司，肯定是有實際控制人的。
但拋頭露面的一直都是俞新杰，久而久之連李子圣都下意識的忽略了！
或者說，俞新杰替罪羊的角色扮演的確實很好！幕后老板隱藏極深！不到關鍵時刻絕不露面！
如果是這樣的話…計劃就要重新調整調整了…
按照舒笙的說法，一次性吞下整個91聯盟肯定不現實了，數據庫一般都是有備份的，對方只要花點功夫就能將業務重啟，大不了像他一樣用新的服務器搭建app。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啊…”
想到這里，李子圣的眉頭舒展。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看的舒笙一愣。
“不是，你笑這么開心又算怎么回事？這件事很好笑嗎？”
“你不懂博弈的樂趣，我很久沒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李子圣笑著搖了搖頭。
“旗鼓相當？你別鬧了兄弟，你根本不知道那個人的能量！不論從資金還是人脈來講，咱們兩綁一塊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舒笙連連拍手。
“我說的是這里旗鼓相當。”
李子圣指著太陽穴。
“腦子。”
“不是？你是說我腦子不如你唄？”
舒笙鼻子都氣歪了。
李子圣一臉微笑，看著他沒有說話。
“……”
“……”
“好像確實不如你…”
舒笙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跟我說說那個人吧，你對他了解嗎？”
李子圣看了下時間，馬上就到飯點了，于是掏出下飯神器擺在了床板上。
“我了解個j8，人都沒見過，只聽說過名諱…叫什么…凌風？對，凌風！”
“凌風……”
李子圣在心里默念了兩句，將這個名字記住。
正當眾人準備開飯的時候。
鐵閘門突然被打開。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口。
“哎呀，看樣子是來新人了，哥哥我可以晉升拖地了！你也不用洗碗了，擦碗用在水里泡著，輕松多了！”
舒笙樂呵呵的說道。
“呵呵…”
李子圣也跟著笑了兩聲。
隨后。
一個地中海端著洗臉盆走進監室。
李子圣和舒笙看清來者后一愣。
隨后兩人的嘴角紛紛咧開一道陰險的微笑，面面相覷。
“這不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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