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謹意別過臉,避開了她那雙幾乎要照進他心底的眼睛。
他說:“你是阿離的媽媽,如果你不能很好的照顧阿離,就把兒子還給我。”
桑蜜緩慢的眨了下眼,感到了心碎欲絕的滋味。
就像一把生銹的鈍刀,在一下下的,不停的割著她的心,痛得她渾身顫抖,恨不得滿地打滾,叫囂著痛苦才好。
她的雙眸中浮現一層水光,很快就化作眼淚落下,她甩開他的手,“時謹意,你混蛋!”
桑蜜顧不得手掌的傷,奮力的推開他,快步進了屋。
她怕自己遲上一刻,都會忍不住在他面前痛哭失聲。
這樣也太丟人了,早在那天,他就已經把話和她說清楚了,她還在奢望什么呢?
五年前已經死過一次,她還不夠慘嗎?難道還要再死一次嗎?
保姆手足無措的站在客廳,看著進門的桑蜜問:“小姐…您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我再給您做一點?”
她聽見他們在外說話了,也看出他們是相識了的,只是兩人好像相處的不怎么愉快,小姐還被那個男人弄哭了。
桑蜜擦了擦臉,然而眼淚剛剛擦掉,就會又有新的眼淚涌出來。
她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狼狽,側過身子去,“不用了,阿離呢?”
保姆說:“小少爺已經睡下了。”
“…好。”
桑蜜點了下頭,就拿著藥箱匆匆上樓了。
她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門,一邊替自己處理傷口,一邊哭泣。
從沒有哪一刻,她無比痛恨這樣軟弱的自己。
明知道愛上他,她就會受傷,可她卻還是飛蛾撲火,一次次的燃燒自己,最后化為灰燼。
心臟的那個地方太疼了,疼得她渾身都在抽搐,手指都握不住棉簽。
原以為兩人不再見面,她就會慢慢淡忘過去的事,再重新豎起堅硬的高墻來,可看見他的那一刻,高墻瞬間崩塌,便露出了跪在灰燼中,滿身傷痕的自己。
她怎么就這么沒用呢?
他都已經劃清了界限,為什么她還要對他念念不忘呢?
桑蜜哭得不能自已,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漸漸冷靜下來。
手掌的傷口已經胡亂處理好了,她伏在床上,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睛,任憑淚水慢慢干涸。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起身,光著腳來到了窗邊。
她拉開窗簾的一角,然而路邊的那輛大G早就走了,只有孤零零的路燈,還佇立在原地。
這天晚上,桑蜜沒有睡好。
早上起來后,狀態也很糟糕,早餐只吃了幾口,就去了公司。
她到公司的時候,孫小甜已經坐在她的工位上了,看見桑蜜后,她既沒有打招呼,也沒有道歉。
一整個上午,孫小甜都跟沒事人一樣照常工作,幾次視線掠過桑蜜手上纏著的紗布,都裝作沒看見,偶爾還和公司其他同事聊上幾句八卦,壓根看不出她有一丁點愧疚和歉意。
桑蜜也不需要她的歉意,面對這種兩面三刀的小人,桑蜜一向敬而遠之,只要她們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但王主管聽說了昨晚的事后,把她們都叫了過去。
孫小甜還試圖裝傻,“王主管,您找我什么事啊?我那天工作還多著呢。”
王主管一拍桌子,咚的一響,“孫小甜!昨晚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說我找你什么事?”
孫小甜嚇了一跳,眼神頓時不安起來,“主管…”
王主管指了指桑蜜,“孫小甜,給唐蜜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