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姚曉慧,掙開吳新新的桎梏,沖了過來:“宋墨,休想逃…”
不過,話說到一半,整個人就被狂風刮倒在地,迷失在漫天黃沙里。
沈亮父子一句話沒說出口,轉瞬間和姚曉慧的遭遇一樣,扶著墻勉強穩住身體,但已分不清東南西北。
人們還是低估了大自然的可怕破壞性,它想要折騰所有生靈,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這到底怎么了?”吳新新伸手抱住解揚,防止走散。
“連日以來,暴雨傾盆,導致后山溝道和坡面有松動的跡象,于是山崩樹斷…”成波幾乎睜不開眼睛,高聲提醒:
“跑跑跑!趁路還沒封死,趕緊開車離開這兒,先保命,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不過幾分鐘,大量攜裹泥沙的石頭洶涌得像潮水一樣從山上傾瀉,人們苦心經營的田地河流、莊稼作物、房屋圍墻,被泥石流不斷地沖毀殆盡!
外面動靜鬧得太大,小屋里的人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紛紛被眼前的自然災害驚得魂不附體!
“賊老天,好嚇人啊……”
“快快快!回去收拾包裹,把食物帶走……”
“傻逼!來不及了,你想被埋在石頭底嗎?”
“哎呦,我的眼睛瞎了,看不清了……”
“我拉你跑!”
“……”
狂風驟雨,電閃雷鳴,甚至還有更猛烈的趨勢。
所有森林草木,搖撼飛舞于暗云黑日之中。
驀地,不遠處似是掉下了什么東西,接連跟著泥沙流滾了下來,沉悶落地。
紀屈才瞇起小眼睛,透過漫天雨幕,向聲源處抬頭眺望。
須臾,臉色大變,牙齒直打顫。
“臥槽!他娘的,是喪尸!”
“快跑啊!喪尸從山頂掉下來了!!”
一開始掉下來的喪尸,有的被卷進泥土里,有的被巨石壓扁成泥,所以不成氣候。
但漸漸地,眾人發現,喪尸成千上萬,不計其數,前赴后繼地滾落。
先落地的那批,被同伴作為踏腳石,后面的喪尸得到緩沖,很快,層層疊加下,成泰山壓頂之勢。
這些“空降兵們”,逐漸站起來,咆哮著,追逐著,里三層外三層地把村子堵住,想將里面的活人拆腸破肚。
只消幾分鐘,就有喪尸夠到了宋墨的腳。
她連忙一腳蹬開喪尸,另一只手摸出刀凌空亂刺,且戰且退。
但怪物愈來愈多,卻不見成波等人身影。
一不留神,宋墨被一具男性喪尸從側方撲倒,她被迫一頭扎進泥沙中,在地面翻滾了幾圈。
“噗嗤!”
匕首精準地插進眼眶里,男性喪尸掙扎了兩下,沒了動靜。
“呸呸呸!”
在吐出嘴里沙子后,宋墨慌不迭地摟住旁邊一棵粗壯樹木。
下一秒,她又飛快地脫下外套,裹緊頭部,隨后奮力一躍,往泥石流兩邊跑。
宋墨整個人幾乎是被泥沙推著前進,連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
沿途不斷有碎石子迸射到胳膊、大腿上,造成擦傷,帶來火辣辣地刺痛感。
許久,愣是憑著一股狠勁兒,宋墨來到一處地勢高且開闊的地方。
回首張望,村子的混亂看得一清二楚,無數變異者鋪天蓋地淹沒房屋,天地間,充斥著各種鬼哭狼嚎聲。
兩隊二十來號人,逃的逃,散的散,也不知道,有多少幸運兒能在這場驚天巨變中活下來?
大雨尚未停歇,宋墨通體淋漓,狼狽不堪,一陣狂風過來,更是冷的侵肌透骨。
媽的,再不找個地方躲躲雨,今天非得交代在這里不可。
她默默給自己打氣,轉身一步一步朝鹿鳴鄉艱難跋涉。
所幸,約過半個小時,宋墨隱約看到前方出現一點藍色輪廓。
仔細分辨后,竟給了她一個意外之喜,那是他們平時出去,用來搬運物資的大卡車!
宋墨不自覺地加快腳步,不多時,車門觸手可及,正當她想上去時,才驚覺主駕駛坐著一個人。
是鄧竹子。
她萎靡不振地趴在方向盤上,眼皮耷拉著,左臂和右小腿均被石頭砸到骨折。
除此之外,臉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劃痕。
宋墨拉開車門,跳進副駕駛。
“你哪里難受?看見成波他們了嗎?”她轉頭環望一周,疑惑:“咦,樊叔呢?”
“我還行,”鄧竹子垂下眼瞼,鼻頭通紅,“一出門,大家都被泥石流和喪尸沖散了,我心里惦記著卡車,等好不容易爬上車時,
哪知一回頭,老樊正被一群……怪物撕咬,尸骨無存……
“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和他一起走,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悲劇釀成,宋墨也不知如何安慰她,沉默片刻:“節哀順變,要怪就怪老天爺吧,完全不給人留活路了,硬生生要把大家逼死……”
車停在這,終究不安全,因為喪尸隨時隨地有可能會撲過來。
思考一瞬,宋墨決定先離開,再找人。
但鄧竹子受傷嚴重,沒辦法集中注意力開車,于是,兩人便換了位置。
以前沒碰過卡車,宋墨純純新手上路。努力半響,才將卡車里的各種按鍵熟悉一遍。
她先試著逆行,開過一段坑坑洼洼的泥路,然后找了個寬敞草地,小心翼翼地調過頭,往鹿鳴鄉方向緩緩駛去。
發動機機能老舊,加上汽油供應不足,導致卡車搖搖晃晃,走走停停,平常二十分鐘的路,如今費了三倍不止。
以防卡車突然熄火,宋墨沒敢大大咧咧從街里穿過,而是遠遠繞過鹿鳴鄉,往陌生道路開。
路上,鄧竹子傷心過度,似乎還發起了高燒,嘴里不住念叨著:
“對不起……都怪我……”
又行駛了一個小時,宋墨把車停在一家加油站前。
她沒有立馬下車,而是疲憊地向后仰倒,揉揉發漲的太陽穴,想暫時舒緩一下頭疼。
見狀,副駕駛的鄧竹子推門下車:“你先休息一會,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柴油。”
宋墨磕著雙眼,客氣地問了下:“要我陪嗎?”
“不用。”鄧竹子單腳跳到地面。
休息片刻,宋墨被一陣急促地尿意憋醒,她伸頭往外瞧了一眼,發現油槍處空無一人。
她沒多想,覺得鄧竹子大概率是進便利店搜物資去了。
宋墨一邊推開車門,一邊將鄧竹子遺落在副駕駛的外套拿起。
本來就發燒了,可別再凍著,雪上加霜。
她可沒本事,帶一個患者闖天下。
加油站西南角就有個小衛生間,宋墨避開喪尸,飛快地跑過去,想先解決生理問題,再送外套。
她先是把每個隔間的門檢查一遍,確保沒問題后,才坐上馬桶,稀里嘩啦撒了一通。
拎褲子時,她嫌麻煩,隨手把外套甩上門把,卻不想有一個“咕嚕嚕”圓溜溜的東西掉了出來,一直滾到水池邊。
宋墨系上褲帶,走上前撿起。
只一眼,她就認出這是誰的,古法福鎖,鎖住平安健康,鎖住幸福快樂。
這是宋大寶不離身的掛墜。
仿佛被人當頭一棒敲醒,宋墨的表情瞬間比死還要難看,她難以置信地捏著福鎖,反復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搞什么鬼?
怎么…怎么可能在鄧竹子外套口袋里?
宋墨手指發抖,無論如何都緩不過神來,她一會暴躁不安,一會想沖出去找她對峙,一會又恨不得戳瞎雙目。
外面狂風怒號,屋里昏天黑地。
鏡子里映出宋墨驚惶失措的表情。
恐懼之意,難以言表。
就在此時,鏡子左下角又閃現出一張面容。
鄧竹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身后,她神色冷漠,不言不語,手中緊握一把滴血的斧頭。
正透過鏡子緊緊盯著宋墨。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