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信息，一直等到凌晨一點，唐檸都沒回。
睡著了？
生氣了？
或者沒有，就是單純的不想回。
一個晚上，周肆看了無數遍手機，陳立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他把酒瓶子往周肆面前一放，砰一聲，“你這是喊我們來喝酒的還是來聊微信的？”
聊微信就算了。
對方還不回。
都等一宿了，也沒見等出花兒來。
難過就借酒消愁，醉了啥都不用想，多好。
宋年和手肘撞了撞陳立，輕哂，“他現在心口堵著東西呢。”
“那就更應該喝酒了，”陳立嘖一聲，從桌子下邊又拿出兩瓶酒，“啤酒度數太低了，咱來烈的。”
那兩瓶都是伏特加。
russia進口的，保純。
陳立拿了兩個空杯，把瓶蓋子咔一下整掉，滿上，哐當一下放周肆面前，“干了這杯酒，憂愁全沒有。”
周肆看一眼，伸手端了杯，仰頭，一飲而盡。
喉嚨火辣辣的，他眉頭都不皺一下。
杯子放下來，陳立又給他滿上。
全程，他一聲不吭。
酒瓶子見底，周肆看他，面無表情，“酒呢？”
陳立晃了晃酒瓶，兩支，都沒了，他咽了咽口水，“周哥，你這醉了還是沒醉啊？”
周肆靠著沙發，閉上眼，不吱聲。
宋年和含笑，掃一眼，“醉了。”
“他媽的，兩支，全他媽給干完了，”喊了周肆兩聲，他動都沒動，陳立頭皮發麻，上前，顫抖地伸出手，放在周肆的人中位置。
他松了口氣。
還有呼吸。
這酒是真的烈，平常人喝一支就受不了了，要是周肆真嘎了，別說周家不會放過他，他爹媽第一個把他整死。
今天邊致不在，就他倆人，陳立扭頭，問宋年和，“現在咋辦？”
周肆這樣，他倆也走不掉。
宋年和回著信息，抽空抬頭，“什么怎么辦？”
陳立：“阿肆醉成這樣，咱把人送哪兒？”
“送回去唄，你想干什么？難不成你還想把人送唐檸那兒去啊？”
陳立確實是有這個想法的。
宋年和關了手機，笑了：“你也是真敢想。”
這要真把周肆給送過去，那邊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拒收。
剩下的那百分之十可能是因為人心地善良。
仁慈。
“送家去吧。”
宋年和嘆口氣，“今晚只能辛苦我倆了。”
***
唐檸回去就睡了，第二天起的早，在跑步機上跑了一會兒步，煮了點粥吃，接著翻看綜藝劇本。
《當幸福敲門時》的綜藝，合同早就簽了，她要上的這一期下周就要開拍，這也沒幾天了，正好有空，她就看看，免得到時候不熟悉流程，鬧烏龍。
看完后，粥也差不多喝完，唐檸起身，去廚房洗了碗筷。
出來時，接了個電話。
葉美芝打來的。
這段時間空閑時都有在微信上聯系，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母女倆也沒之前那么生疏了，問候幾遍，葉美芝說，“姜讓下個月就高考了，檸檸，你有空的話就給他發個微信，鼓勵鼓勵。”
那孩子很喜歡唐檸。
但奇怪的是，姜讓明明不是一個內向的人，面對唐檸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害羞，只能偷偷關注著。
打春節唐檸回來，兩人就沒怎么聊過天。
大部分原因是怕打擾到她，所以姜讓只能旁敲側擊，放假一回來，就在葉美芝身邊轉，話題滴溜溜地只圍著唐檸轉。
唐檸看了眼手機，隱約記起來，姜讓年底就十八，這會已經是高三了，現在都五月十七號了，距離高考不過也只有不到二十天。
唐檸應了葉美芝，因為高中生平常在學校都是要上交手機的，只有周日放半天假。
今天正好是周日，下午的時候，她給姜讓打了個電話。
嘟嘟幾聲，那邊很快接起，“喂……姐？”
少年的聲音帶了些驚喜，“你怎么給我打電話了？”
唐檸笑笑，“最近怎么樣？壓力大嗎？”
姜讓：“挺好的呀，我覺得都還好，沒有很大壓力。”
他是重點班的學生，成績在班級里是排前三的，就是在年級，正數也是拍的上號的。
唐檸：“那就好，放松心態，考試的時候盡力就行，不用緊張。”
姜讓：“好咧，姐姐你最近忙嗎？”
姐弟倆聊了一會兒，掛斷前，姜讓說，“姐，我想考b大。”
這志向，很遠大，唐檸愣了一下，笑，“那就考呀，考上了我帶你去玩。”
“好啊，一言為定，”姜讓挺高興的，“我一定會努力的，到時候你可不能嫌我煩啊。”
又聊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唐檸上網搜了一下，京市的分數線都很高，b大跟q大更是，畢竟是全國頂尖學府，她給姜讓發了個紅包，讓他好好努力。
——
周肆醒過來時，接近傍晚。
頭疼欲裂。
他揉了下眉心，坐正，拿起床邊的手機。
很多個未接電話和信息，手機跟微信都有，一打開就是一片紅。
大多數來自周老爺子，還有幾個，是蘇雪荷的，他皺著眉，一直翻到最后，都沒有想看見的那個人。
蘇雪荷發的最后一條信息是三點多的時候。
大概是從宋年和那知道他的消息，一堆關切下來，最后就說了一句，醒了就回家，有事問他。
周肆進了浴室，洗了個澡，出來，換了身衣服，開車去北郊的別墅。
李姨在廚房做飯，蘇雪荷坐在客廳里，喝著茶，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周肆進門，換鞋，“媽。”
蘇雪荷聞聲抬頭，放下杯子，“回來了？”
“嗯，”周肆笑了下，過來坐她身側，重新給她倒了杯茶水，“您在想什么呢，這么入迷？”
杯子里的茶水喝完了都不知道。
“還不是因為你，”蘇雪荷瞪他一眼，伸手就給他背上來了一巴掌，“你自己說說，你惹了什么事？”
周肆默一下，“那邊給您打電話了？”
“你說呢？”
一整天，家里的座機電話和她手機就沒停過。
周老爺子也是閑得慌，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過來，也不覺得累，煩人的很。
搞到最后，蘇雪荷直接把電話線給拔了。
“說吧，怎么回事。”她不笑了，看起來還挺瘆人。
周肆猶豫幾秒，撿了些重要的說。
蘇雪荷聽完就怒了，桌子一拍，冷笑，“這老頭也不怕遭報應啊，有些事做過一回就好，他居然還想做第二遍。”
“自己兒子跟初戀的女兒撮合不成，還想把他初戀的孫女兒拉進周家，我呸，這一個個的都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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