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第一次沒理他，轉了個身背對著她睡了。
這一晚上，無論老太太怎么叫，周雪也沒有起身，反倒是宋開復被吵得受不了，幾次過去問他|媽有什么事。
老太太舍不得使喚兒子，最后自然不了了之。
周雪說到做到，第二天吃過早飯就帶著兒子出了門，任憑老太太在背后“周雪周雪”地叫個不停。
宋開復做不到不管母親，但一會兒一個問題，同樣讓他抓狂，堅持了不過一個上午，就過去找陸星月了。
今天是周日，陸星月不上班。
宋開復在干休所外面見到陸星月和靳懷遠，張嘴就是：“陸大夫，我媽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會兒這里不舒服，一會兒那里不舒服的？”
“知道被使喚是什么滋味了？”陸星月笑。
宋開復有些尷尬。
以前這樣的問題沒落在他身上，他自然不覺得多累，多繁瑣，多難受。
現在親身做過了，著實受不了他|媽的折騰。
陸星月自然也不是故意地戳宋開復的痛腳，笑了笑說：“老太太是什么情況，她裝的再像也騙不了我，所以當時我才給她開那么一個食療的方子，吃可以，不吃也可以。”
宋開復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但一時間又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可吃可不吃啊？”
宋開復只知道，有病就要看病，就得吃藥打針，怎么還會有可吃可不吃的藥呢？
“就是說，這個方子她吃也行，不吃也行，你想一想，什么情況下，吃藥也行，不吃藥也行？”
“沒病的時候？”宋開復脫口而出。
可想想又覺得不對，沒病吃什么藥啊？
陸星月卻對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宋開復愕然。
“怎么可能？”他脫口而出。
“怎么說呢？從我探脈來看，你母親心火胃火巨盛，約莫得有好幾年了。她身體氣力盡失，卻精神奕奕。哼！”陸星月笑了一聲，“簡單地說，就是她好幾年沒怎么好好吃飯了，每天連半飽都不到，你發現了嗎？”
宋開復皺著眉想了好一陣兒，突然想起來了，母親年輕時候的飯量是很大的，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慢慢就小了。
“陸大夫，這是怎么回事啊？”
陸星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媽對待你媳婦的態度你沒發現嗎？”
“她們以前就這樣啊。”宋開復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反倒被蘇蘊然問得一臉茫然。
“我這么說吧，你還記得你媳婦以前的樣子嗎？跟你結婚之前，也是這樣嗎？每天疲憊不已，腰都直不起來。”
宋開復的記憶力是很好的，被陸星月這么一提醒，他就想起來了，周雪之前是個非常開朗的姑娘，活潑、健談。
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臉上就經常寫滿疲憊，張嘴必是嘆氣，他聽了只想躲著。
正要問問這是怎么回事，就聽陸星月冷冷地說：“這都是你母親所致。”
“怎么可能？”宋開復一下子叫了起來，滿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