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相思
皇后所憂,也是曹家所憂。
尤其當年曹家那般相逼,皇帝定然早已記恨上曹家。
這些年來,皇帝對太子態度冷淡,對璟王卻寵愛有加,實在讓人惶憂。
璟王活著,曹家便難以安枕。
“可要我再行安排?”曹騫請示。
皇后搖頭,面色憂惶:“璟王非蠢貨,過于頻繁也會引起圣上生疑,暫且不要動作。”
“眼下最要緊的是明哲保身,不要讓璟王查到曹家身上。”
“是。”曹騫應聲,兩人又商談了幾句后離去。
看著敞開的殿門,皇后揉著眉心輕嘆。璟王如今越來越強盛勢大,真叫人不安啊。
五月天氣多變,上午還是艷陽高照,下午忽然風云密布,傍晚前豆大的雨點便砸了下來。
姜舒坐在窗前,望著雨幕出神。
前幾次下雨,她都在同郁崢下棋談天。
可自打回了上京,他們連面都不曾見。掰著手指一算,已有十日。
也不知此時,郁崢在做什么?
“姑娘在想什么?”楮玉挑開珠簾輕步進屋。
姜舒回神,勉笑道:“沒什么,可是到飯時了?”
“是,老爺夫人差人來請了。”楮玉取出油紙傘,走到門外撐開。
姜舒起身走過去,鉆入傘下緩步踏進雨中。
因著心有所思,這頓飯姜舒無甚食欲。到了夜里安歇時,也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想郁崢了。
姜舒抱著薄被,回想著兩人相處的場景,至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翌日,雨停放晴。
姜舒照例巡查鋪子,只是午時特意巡到翠云樓附近,順便去了翠云樓用飯。
旁敲側擊之下,姜舒從郁源口中得知,郁崢一直都不曾來。
看來他的確很忙。
姜舒有些失落,下午巡鋪時心不在焉。加之昨夜沒有睡好,有些困倦。
見她如此,掌柜勸道:“東家要是累了,就早些回去歇著吧,鋪中也無甚要事。”
姜舒沒有拒絕,揉著額角起身欲回姜宅。
然她還未踏出鋪子,檀玉便神秘來報,說逐風來了。
姜舒頓時神情一振,快步奔出鋪子,果然見到逐風立在外面。
“主子在車里等。”逐風說完,轉身帶路。
姜舒同車夫說了一聲,讓他先回姜宅報信,說她有事晚些回去。
主仆倆跟著逐風進了一條僻巷,巷中停著一輛馬車,與往常郁崢所乘的相差無幾。
想到郁崢就在車內,姜舒的心忽的激跳起來,歡喜又緊張。
逐風打開車門后退到一旁。
姜舒會意,踩著車凳鉆進了馬車。
她剛入車廂,一條長臂便猛然伸來將她撈進懷里。
“可有想我。”郁崢低聲問。
姜舒耳根一熱,嬌羞的點了點頭。
杏眸凝視著眼前人,姜舒抬手撫上他的雋臉,心中相思有了著落,忽覺有些委屈。
“你可忙完了?”她略帶哽咽的問。
郁崢搖頭,抓著她的手道:“趙仁賢一案牽扯甚廣,一人扣一人,查清怕是還要些日子。”
姜舒聽后心中一沉:“那你一直都要這般忙嗎?”
郁崢再次搖頭:“此案我已交由大理寺主理,我要去查山崩之事。”
“已經有線索了嗎?”姜舒也很關心此事。
“嗯,昨日收到沈長淮來信,說已大致確定山匪巢穴所在。”郁崢說著話,手指卻摩挲著姜舒的唇瓣。
“那你此行是去……”姜舒話還未說完,郁崢猝不及防的吻了下來。
兩唇相觸,酥麻感漾遍全身,姜舒緩緩閉上了眼。
多日不見,郁崢心中思念泛濫成災,吻的繾綣又熱烈。
一番激吻后,郁崢抵著姜舒的額頭,氣息灼熱的吐出兩字。
“剿匪。”
姜舒愣了愣,回過神來后問:“什么時候動身?”
“明日。”
“要去多久?”姜舒很是不舍。
“少則二十日,多則一月。”郁崢同樣不舍,擁著姜舒不肯撒手。
此去祁縣,帶著軍隊行進緩慢,往返便要十數日,二十日已是極限。
姜舒也明白,沒有再多言。
“我帶你去個地方。”郁崢松開姜舒,讓檀玉上車。
檀玉自覺坐在車門處,背對著兩人垂著腦袋,像個鵪鶉似的,努力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逐風駕著馬車,駛過喧鬧大街,往城西而去。
出了城又行駛了好一會兒,馬車才緩緩停下。
檀玉率先下車,抬眼一看便被眼前的美景驚到了。
此地是一處背山面水的山坡,時值五月,山坡上綠草豐盛,蝴蝶紛飛。
一叢叢芍藥爭相盛放,將散布在山坡上的野花壓了下去。
西沉落日灑在粼粼河面,仿佛溶了一層金。
郁崢牽著姜舒穿過芍藥花叢,爬到坡頂眺望。
“可喜歡這里?”郁崢俯身摘了一朵嬌艷芍藥給姜舒。
姜舒拿在手中輕嗅,聞著芍藥的清香點了點頭。
沒想到上京竟也有這般美景。
兩人在山坡上坐下,欣賞落日花海,溫聲敘話。
馬車停在河邊,馬甩著尾巴悠閑吃草。
逐風屈腿倚坐在河邊,嘴里叼著根草盯著河中動靜。
他瞧了許久,確定河中有大魚。
“追云他好些了嗎?”檀玉湊過去小聲問。
逐風不悅的瞥了她一眼,輕嗤道:“沒你禍害,他好的很。”
“你!”檀玉氣的憋紅了臉。
追云的確是為了救她才受傷,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面對不講道理的逐風,檀玉跟他聊不下去,轉身氣沖沖走了。
逐風樂得清凈,繼續觀察河里的魚。
橘色的太陽一點點落下,天際漸漸染上金黃,隨后又染上蜜橙和橘紅,像是被一抹火焰所點燃,絢麗又壯觀。
“好美。”姜舒杏眸都看直了。
郁崢扭頭,瞧見她澄澈的眼中盛滿了落日晚霞,俏臉上盈著明媚笑意。
好美。
多日的忙碌疲憊,在這一刻頓消無蹤,冷硬煩躁的心一寸寸變得平和柔軟。
暖金色的余輝落在姜舒的櫻唇上,泛起誘人光澤,郁崢看的喉頭一滾,心念一動湊了過去。
柔軟的唇瓣相貼,似是打開了隱藏在心底的機括,奇異的愉悅感瞬間遍布全身。
姜舒拿著芍藥的手動了動,脫力般松開了手中的花。
郁崢一手撐地,一手托著姜舒的后腦,以舌尖探開齒關,逐漸深入。
姜舒只覺渾身酥軟,坐不穩似的,伸手勾住了郁崢脖頸。
輾轉,廝磨,吸吮,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