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界，荒蕪之最。
兩道熒光浮現，直挺挺地出現在黃沙中央。
左側的那個一身金色的衣衫，右側的那個，面色蒼白，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只人類傳說中的僵尸跟吸血鬼一樣。
東王公，望天犼！
“這個地方，還真是有意思！”
望天犼隨手抓起一把黃沙，滿臉戲謔地開口道。
“埋骨之地！”
“黃沙之下最佳！”
東王公背負著雙手，氣息渾然而悠揚。
這處地方，就是他選擇的戰場。
如若不是原人的反叛，這個地方早就成為昆侖的屬地了。
昆侖，也是有野心的！
并且，很大！
“我有些疑惑，你堂堂的東王公，居然也會施展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望天犼隨手將眼前的黃沙甩落至一旁，隨即重重邁步踏出了一步。
一時間，其身后犼的幻影若隱若現，幻影沖天而起，撕碎了虛空那無數的烏云。
見不得光的手段？
神靈，就一定是高高在上，充斥著莫名的煌煌正氣嗎？
別逗了！
眼前的東王公，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嗎？
“什么叫做見不得光的手段？”
“人間不是有句話叫做兵者詭道也嗎？”
“生生死死的事情，可以很簡單，也可以，很繁瑣。
知道昆侖最為擅長的是什么嗎？”
東王公突然凌在了半空。
“陣法！”
說罷，其意念略動，于其周身衍生出無數道金燦燦的神秘字符。
字符掠動，眨眼便形成了一股恐怖的颶風。
颶風翻轉，其中的字符當即充斥在整個空界之上。
東王公，要用空界來布置下一個巨型的陣法。
陣法催動，冥界的實力灰飛煙滅。
“瘋子！”
“瘋子！”
看著虛空的東王公，望天犼一雙猩紅的眼睛連連收縮，臉上顯然易見地露出了幾分若有若無的恐懼。
刻畫一個陣法，并不是什么艱難的事情。
刻畫一個大型的陣法，對于他們來說只需要動動念頭即可。
但東王公，卻是以空界為基礎，借助空間的力量來刻畫出陣法。
這就跟西王母，冥王一樣，能夠借助裹挾勾動一界的力量。
借助一界的力量來對付敵人。
所產生的毀滅力，已然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還不出手？”
看著頻頻浮現的字符，東王公出聲冷喝道。
現在的他，可遠遠不是巔峰時期的他。
古神，力量也是格外有限的。
望天犼雖對于這種如同命令般的語氣分外不悅，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出手構造起陣法來。
畢竟。
現在的他們可是一條繩之上的螞蚱。
但懂得兵者詭道也這句話的，可不單單只有東王公一人而已。
創造出這句話的人，可是人類！
“你就打算這樣眼睜睜看著？”冥界之中，饕餮緩緩收回自己的目光問道。
看著一側好似陷入至沉睡中的北玄，饕餮皺著的眉頭愈加變得深邃。
他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看穿眼前的這個老不死的，老王八蛋，老變態，老瘋子。
似乎他看到的，都是北玄讓他看到的。
不想讓他看到的，任憑他如何探究，也尋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根據他對北玄的理解，他可不是一個喜歡等待的人。
相反的。
他會率先下手。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除了睚眥必報之外，還有先下手為強這一特點。
毫無動作，可不是北玄的作風！
“你不覺得，虛無界有些太小了嗎？”
北玄頭也不回地問道。
太小了？
饕餮險些咬碎自己的后槽牙。
這個王八蛋，死不要臉的王八蛋。
該不會把空界也納入到自己眼中了吧？
同樣都是古神，為何你就如此的突出？
“你瘋了吧？”
“空界跟虛無界，可是不一樣的！”饕餮皺著眉頭說道。
空界極靠近昆侖。
打空界的主意，跟打昆侖的主意又有什么區別？
“但它不是昆侖！”
北玄眼底劃過一抹深邃至極的熒光。
“昆侖的法術浩如煙海！”
“原人……其實也有專屬于自己的法術的！”
原人的法術，原人哪里來的法術？
不好意思，北玄創造出來的。
“等等……等等等等，你該不會已經在空界留下后手了吧？”饕餮半瞇起了眼睛問道，越了解北玄這個老不死的王八蛋，你就會覺得他身上似乎籠罩著一種分外特殊的氣息。
神秘！
且虛無縹緲！
就好像他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
突兀，且詭異！
在饕餮的心目中，恐怕只有自家老二才會跟其相處融洽吧。
“不是后手！”
“虛無界，本就是天人跟原人一同開辟出來的；我堂堂一個原人的統領，留下點兒什么后手不過分吧？”
“換句話說……”
北玄猛地轉過了身。
“虛無界，本就是我的！”
饕餮:“……臟東西，走開！”
老二啊老二，你是怎么認識到這個臟東西的？
這尼瑪是人？
這是攻略成精吧？
“既然他們已經出手了，那我們也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看著！”
“老白！”
北玄隨口召喚。
“主人！”
老白當即從暗處躥了出來，那副模樣，比之一個幽魂還要幽魂。
“讓白起出手，率先將通道搭起來。”
老白不明覺厲，但還是毫不遲疑地選擇領命離去。
命令的對錯，跟自己有關系嗎？
并沒有！
北玄的命令，永遠不會出錯。
如若出現這個念頭，那只能證明，你錯了。
命令下達，看起來垂垂老矣的白起穿上了那件遍布傷痕的秦甲，在緩緩抽出腰間的秦劍之后，他向著北玄的方向躬了躬身。
“白起，領命！”
“豎龍旗，控！”
白起沉聲開口道。
話音未落，燕云十八騎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快速匯聚在其身后，十幾個人，卻是于虛空凝實成了一條張牙舞爪的蒼龍。
“出！”
命令下達，十九道身影迅速渙散。
只剩下一股股足以崩塌虛空的尸山血海之氣依舊滯留在虛空中央，久久不曾消散。
“你見過李長庚嗎？”
北玄目光投向遠處，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李長庚！
這個名字曾幾何時令他靈魂都在顫栗。
有時候北玄會想，若不是李長庚駕臨，原人是不是已經踏碎整個昆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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