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子人數不少，但那些八路軍戰士卻是硬生生將它們打退了回去。
尸體，鮮血。
夏冬青本來覺得血流成河這幾個字只是形容詞，但在今天，他卻是知曉這幾個字的真正來源。
一百多具小本子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那些被炮火灼燒的土地上，鮮血由上到下流淌，幾乎成了一條小溪。
血液汩汩流淌，將這一切塑造的似是煉獄。
“娃娃，咋樣？”
“打死了幾個小鬼子？”一個八路老兵抹了把臉上沾染的血跡，操著一口聽起來咋咋呼呼的方言詢問道。
“一個！”
一個年輕人同樣帶著些許的笑意回應道。
待其轉身，立于戰壕旁邊的采芹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悲傷，哭出了聲音。
“阿金……”
其操著稍顯無力的聲音叫道。
順著其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跟夏冬青長得一模一樣的八路軍戰士正用手擦著臉頰上的灰塵污跡。
“北玄！”
夏冬青眼底通紅，但還是被眼前的阿金給嚇了一跳。
他看待阿金，就如同看待一面鏡子般。
“叫什么叫，你家祖墳炸了？”
北玄瞪了他一眼，隨即輕微擺了擺手；一時之間，采芹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向著阿金所處的方向飄了過去。
眼前的一幕對于采芹來說，才是最為痛苦的事情。
對待自己的愛人，能夠看見，卻無法摸到。
眼前的阿金，就像是一段留存下來的視頻。
“阿金，我終于找到你了！”
采芹緩緩靠近阿金，將頭依偎在他的肩膀之上。
似乎這樣，阿金便能夠感覺到她，他也能夠感覺到阿金。
“北玄，你……”
夏冬青面色凄苦，就差告訴北玄他在想些什么了。
不外乎是打算讓阿金連同采芹兩人真正見上一面，但很可惜，這種所謂的穿梭時空，其實都是虛幻的。
想真正穿梭時空，逆轉過去，他不是無法做到，但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大到他都有些承擔不起。
為了一個女鬼的執念從而再讓自己虛弱上幾百年？
不可能！
他可以給自己幾百年的時間，但敵人呢？
西昆侖呢，新佛界呢？
他們能給自己幾百年的時間用來恢復諸位嗎？
你當敵人都是一段存檔不成，想什么時候打開，就什么時候打開。
掛了之后還能夠重新開始？
“你個小王八蛋，再廢話你信不信我將你片成羊肉片，涮把涮把吃了？”
北玄轉頭撇了一眼身旁的這只呆頭鵝，森冷的眼神令其向著后端退了又退。
對待北玄，夏冬青似乎有著一種天然的恐懼。
趙吏說不定只是閑來無事口花花，但北玄不同，這個王八蛋是真的會動手啊！
自己，還是躲遠一點的比較好。
“你想要干什么？！”
同夏冬青不一樣，玄女的考慮則是更深。
她絕不相信，北玄費力現身在這個地方，只是為了消除一個女鬼的執念。
他是神，高高在上的古神。
冷漠，才是他的常態！
但這個地方，又有什么能夠吸引得了一個古神？
“聽說過那些雜碎口中的天照大神嗎？”
玄女略微皺眉。
“不僅聽說過，我還見過他！”
“當年神雖然將天梯給毀了，但卻是留下了另外一條道路，玉階！
人間修煉有成的人便可以通過登玉階的方式去往昆侖，做一個天兵亦或者看守，當年那個什么神不神的，也登過玉階。”
“第一次跟第二次都被小白給蹬下去了，至于第三次，則是被昆侖的天雷劈中，當場灰飛煙滅，你找他做什么？”
玄女說的隨意至極，但在北玄聽起來卻是滿頭黑線。
自己好不容易尋到一條惡犬，你居然就這樣給我滅了？
“如若我沒記錯的話，昆侖執主要掌天雷的人，應該是你吧？
你就這樣給滅了？”
北玄嘴角一陣抽搐。
這哪里是什么九天玄女，明明就是一個暴力妞，沒有這些惡犬，自己又該找什么東西去咬那些所謂的神靈？
“滅了啊，不滅等著吃飯嗎？”
“我跟你說，那些小矮子煩的厲害，嘴里嘟囔個沒完沒了。
要不是本仙女當初心情不好，非要將死丟到昆侖的雷池中煅燒上幾千年。”
玄女不緊不慢地說道，對于那些小矮子，她也討厭的緊。
只不過西王母下了禁令，神靈不得過多干涉人間的事情。
否則，那彈丸之地可不單單只是地崩那么簡單了。
“那你知道它們的神國嗎？”
北玄微微皺眉。
玄女搖頭。
“別想了，連西昆侖都不得不接受垂敗的事實，憑借它們的那塊兒小地方，又怎么可能留存下來？
恐怕，早就崩碎了！”
頓了頓，玄女的眼睛突然猛地一亮，看向北玄的神情也逐漸變得不善起來。
這個瘋子，該不會想收斂那些小矮子過來反攻昆侖吧？
瘋了，簡直瘋了！
不過這倒也像是瘋子的思維。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我心情不好養條狗，也要跟你們西昆侖報備嗎？”
北玄半瞇著眼睛道。
玄女:“……”
隨著戰斗的鍛造停歇，阿金也難得坐下歇息半晌；趁著這個間隙，其抬手從做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照片。
略微摩挲，其喃喃自語道。
“采芹！”
“小鬼子又上來了！！”
這時，一道大喊聲從遠處響起。
阿金立刻起身，在將照片放到口袋之中后，立刻端起了自己的長槍。
“轟！”
“轟！”
“轟！”
“……”
未曾等眾人做好準備，一眾小本子在火炮的衍生之下向著眼前的陣地中攻了上來。
槍聲，炮火之聲，響成一片。
八路軍的戰士中不斷有人倒下，但卻沒有一人選擇后退。
邁步發起攻擊的狀態，就像是一座尊血肉長城。
“北玄，北玄……”望著那些邁著羅圈腿攻擊上前的小本子，夏冬青一雙眼睛之中登時被猩紅的血絲所代替。
脖頸之上青筋暴起，面目猙獰的可怕。
拳頭緊握，手臂顫抖。
“我要跟他們一起戰斗，我要跟他們一起戰斗！”
“幫我，幫我！”
這面目猙獰的一幕令玄女一陣心驚，這就是傳承在他們骨子中的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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