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不愿意的。
劉芳嘀咕了一聲，但是，這不一樣。
“我家是窮人，賺錢的本事，當然要捂著，但是顧家不一樣，他們有錢人，他們有錢了，幫下咱們家窮人呢，怎么了？”
原先還要臉呢，看不上人顧家，看不上顧寧。
覺得他們不是首都本地人，是個外地人。
本地人看不起外地人，這基本上是常識了。
所以，從一開始呢，劉芳就看不上她媽打工的那一家子，覺得人是外地人，是商戶，但是現在接觸下來。
發現，她口中看不起的外地人，不止是有錢，還有能力，有關系的時候。
便轉了嘴臉，想要去挨一指頭。
不說別的，先沾光就是了。
劉芳的意思，劉寡婦明白，但是她身為既得利益者，其實不太好說的。
畢竟，東家有錢，不如她閨女有錢。
是不是這個理兒？
于是，劉寡婦在沉默后，陷入了猶豫，“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跟我說。”
畢竟，是賺錢的本事。
劉芳不以為意，“這算啥，又沒關系，退一萬步，他們要是不說，那就別怪我們做的過分了。”
“媽，你不是在顧家打工嗎？對方鹵肉的那些絕活，你都學會沒？”
“你要是學會了，到時候咱們家也可以做這個買賣。”
反正，那么賺錢，誰賺不是賺？
只是，他們這開始不是顧忌著，才沒下手的，當然，如果顧家人對他們好的話。
那就不做了。
如果對他們不好，到時候，就別怪他們翻臉了。
畢竟，賺錢的買賣，誰不愿意做？
劉寡婦聽到這話，皺眉，“這會不會不太好？”
“人畢竟收留我，給我工做，還給我發工資。”
“有什么不好的？”
劉芳理直氣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多正常？在說了，媽啊，有賺錢的買賣放在你面前，你不要，那才是傻子呢。”
這話一說，劉寡婦覺得有理，但是又覺得哪里怪怪的。
劉老二吃了一口鹵豬尾巴，喝了一口燒刀子，只覺得這豬尾巴鹵的真夠點啊。
味道好極了，配著那燒刀子，簡直就是神仙一樣的下酒菜。
“媽，這豬尾巴，他們賣多少錢？”
“一塊五一斤，怎么了？”
劉寡婦好奇道。
“沒什么，就覺得他們家挺奸商的，這豬尾巴去買，也才幾毛錢，他們做熟透了，轉手就是賺了幾倍的價格。”
“媽，既然這么賺錢，咱們為什么不自己做？”
“你別忘記了，下個月小三和小四的學費，就要交了，他們兩個人的學費，還是一筆不少的支出，光靠我一個人的工資哪里夠？”
“更何況，小四的學習成績好，照著這樣下去，她將來大概率要讀大學的，讀大學又是一筆大費用，我是出不起的，媽你到時候自己想辦法。”
這話宛若一記重錘。
砸的劉寡婦徹底沒了后路，她懵了下，“我知道。”
沉默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她其實不想做這種下作的偷師的事情，但是沒辦法，生活所迫，想來劉淑珍也會理解她的。
顧寧他們正在籌備店鋪，還不知道。
店鋪還沒開，就已經有人給惦記上了。
她這邊忙的不行，一邊上學，一邊選了一門選修課不說，還要去泡圖書館。
想把室內設計這一塊，給啃下來。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她只恨，上輩子自己沒多看那種室內裝潢的設計，現在還能憑著記憶來估摸。
等用一個星期啃完了，兩本設計書后。
她便開始琢磨起來，畫起來了設計圖，首先，他們那個鋪面的窗口肯定是要打掉的，不止如此，外面的那一面墻，全部推到。
用折疊推拉門來替代。
那么，一個大鋪面的門面就出來了，既然打通了鋪面的墻體，那里面的涼菜，肯定是愿意用玻璃裝潢的。
玻璃裝潢的話，能能顯得衛生干凈。
這樣來看，那鹵菜到時候用玻璃大缸給裝起來，一平排的，看顧客自己選擇了。
或者也能做成后世，味絕的那種，一整個玻璃推車，把所有的菜都放進去，然后用著玻璃罩罩著。
這樣也能防止蚊蟲爬進來。
顧寧覺得，比起那個玻璃缸，顯然這個玻璃推車，更為方便一些。
敲定了這個后，她便把店鋪其他地方裝潢，又細致設計了下。
墻體刷白的，就白墻，裝那種大燈就好了，然后店鋪的四周，靠著墻邊的位置，打上一排桌子和椅子。
這樣能夠方便，顧客不愿意打包帶走，也能在店鋪里面吃。
有地方落坐。
顧寧用兩天，畫完了設計草圖，她找到設計系的老師，幫忙審圖了下。
說實話，顧寧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設計系的老師，在設計這一行，也算是響當當的大牛了。
外面請人家畫圖，都是排隊的。
但是，顧寧不一樣，她趁著選修課下課后，便拿著設計稿，跑到了張老師的辦公室。
“張老師，我有個問題想問下您。”
老師對待自己的學生，總是有著天然的耐心。
“顧寧同學啊，你說。”
顧寧拿出自己的設計稿，遞給對方，“老師，您幫我看下這里，如果我打掉這一面承重墻，安上推拉門的話，會不會使得這個房子倒塌？”
她主要是怕有危險。
不確定這一面墻，能不能拆除。
張老師戴著眼鏡，細細地看了起來，他有些驚訝，“你怎么會想著，把這面墻給拆除了？”
“這是外墻吧？”
顧寧點頭，“對，是外墻，我媽打算做點小生意，我就把這房子重新裝修了下，想要把這面墻拆除了，然后做一個整體的門來，這樣打開門做生意的時候，顧客都能從大門入戶。”
而不是像之前那種小窗口。
說實話，習慣了后世大門，顧寧真不喜歡這種小窗口啊。
著實壓抑了下。
張老師看完，想了下，“是可以拆，但是在拆之前，你這兩邊要加上兩根頂梁柱。”
“不然，到了后面風險不可預估。”
顧寧點頭。
張老師來了好奇，“我能知道，你這個裝修設計，是什么這么做的嗎？”
顧寧簡單的說了下自己的理論。
張老師的眼睛越聽越亮，他想了下，自己手里接的這個單，是參與首都飯店的后續維修和改造設計。
他看了一眼顧寧，“你是建筑系的？”
不像是他們設計系的學生。
顧寧點頭，“對，老師，我是建筑系的，這不是家里最近要裝修，我這才臨時抱佛腳嗎？”
張老師點了點頭，“這樣，你把這個設計底稿出來后，全部復現到了你家店鋪以后，到時候，你喊我去你家店鋪看下。”
如果，對方做的合格，達到他的陽光。
那么后續首都飯店這個單子，到時候把顧寧加起來，當然這是后話。
顧寧聽完張老師說的，有些意外，“老師，我們家的那個鋪面，真的就很小，您確定要去看啊？”
她的老師，可是業界大牛啊。
張老師抬眼，“怎么？你對自己的設計沒信心？咱們這一行有一句話，設計不論大小，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我覺得你這設計就挺好的，去吧，復現了以后，找我來。”
到時候有好事和你說。
當然，現在這話就不說了。
等事情成了以后。
顧寧雖然意外，但是卻還是點了點頭。
“一個月內，所有的工作能完成不？”
顧寧想了下，“可以。”
“那成，這我就當是你的期末結業考試了，你好好做。”
顧寧點了點頭，等她出去后。
辦公室的其他老師，就意外了，“老張，顧寧同學都不是你們專業的，你怎么給她布置結業考試？”
選修和專業課的考試還不一樣。
課題都不一樣。
“我瞧著這孩子，在設計方面有天賦，我便想看下，她的實際成果。”
“如果可以的話，不拘著什么專業了，我就帶在身邊帶一段時間。”
這話一落，所有老師都跟著驚訝了。
“老張，你沒開玩笑吧？”
他帶在身邊的話，那可就相當于自己的關門弟子了。
那和教學生就不一樣的。
“自然。”
“誰要把學生帶身邊？”
鄭主任從外面進來，手里端著一個大大的搪瓷缸，抱著抿著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問道。
“老張啊，老張打算收一個跨專業的學生，當弟子。”
這下，鄭主任也驚訝了，張老師是誰，他們可是最知道的了
說是故宮的修復，北京火車站的設計，以及北京飯店等等，地標性建筑，全部都有身影。
說一句業界大牛也不為過。
他要收徒弟啦？
“誰啊？”
鄭主任忍不住問道。
“跨專業的，顧寧同學。”
這話一落，鄭主任嘴里的茶，一口噴了出去。
所有人都跟著看著他。
“不是，鄭主任，你怎么這么大的反應？這是怎么了？”
鄭主任拿著手帕，擦了擦嘴，“你們說誰？”
“顧寧啊，就是那個高考狀元來著。”
說起來，他們的學生，十個里面八個都是狀元呢。
“她啊。”
“你認識？”
張老師問了下。
鄭主任猶豫了下，到底是說出來了，“說起來，顧寧的淵源，你們也認識。”
之前一直瞞著大家，這一次倒是沒在好瞞著了。
“她爺爺，就是安治國老爺子。”
這話一說。
辦公室的其他人，都跟著抬頭看了過來。
“你說誰來著？”
“就是咱們學校以前安教授。”
這話一落，大家都跟著震驚了。
“安教授的孫女？”
“是啊，我也不好拿這種事情來騙你們。”
鄭主任慢吞吞地說道，“說起來，顧寧的淵源和張老師的最大，張老師你家住的那個房子，以前就是安教授家的。”
“后來，安教授退休了以后，回了老家，那房子被重新分配了出來，就分配給你了。”
這話一落。
張老師也驚訝了。
“我真是沒想到，還有這一茬。”
他也沒想到，還有這種緣分。
“不過，顧寧怎么姓顧？沒跟安教授的姓？”
這里面的事情，鄭主任倒是知道，“說起來復雜了，當年。”
等他說完后，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道，“真是命。”
“那老張，顧寧這個學生，你還收不？”
張老師笑了，“那要看她能力了，我看她這次的設計成果怎么樣，如果達標，我當然要收，如果不達標，不管是誰的后人，我都不收。”
這是實話。
他們這一行，只看能力，不看背景。
這是實話。
他們學校也是這樣，是一個看能力的地方，而不是看人情世故的地方。
“成吧，到時候如果你真收了顧寧，我去給我老師賀喜下。”
“老師？”
這下大家驚訝了
鄭主任輕咳一聲，“我沒和你說嗎？安教授是我當年的授業恩師，我吃不上飯，交不起學費的時候，都是安教授幫襯的。”
他們之間存了這一層關系，所以這才不一樣的。
他對顧寧當然也要照顧一些。
說到底，這不過是報恩罷了。
聽到這，大家有些唏噓，“沒想到，鄭老師，你年輕的時候，還受過安教授的幫助啊。”
“說來慚愧，當年受到他幫助的多，如今，能給老師回報的卻少。”
這是實話。
顧寧那邊似乎不他幫忙。
因為顧寧自己有這個能力，在經濟上，對方就更不差了，因為對方也有這個實力。
說起這里。
鄭主任忍不住朝著張老師道，“你看著來，如果到時候顧寧真可以的話，就收她當徒弟，我請你一年的酒。”
這是忍痛了。
這下，張老師驚訝了，“要知道，你兒子鄭清然，當年都沒被你這般對待過。”
“那不一樣，我兒子沒那個天分，顧寧不一樣，她如果有這個天賦，被埋沒了，實在是可惜了。”
這話一說，大家都忍不住點點頭。
“成吧，為了你這一年的酒，我也要好好觀察一番。”
聽到這，鄭主任道謝了。
那邊，顧寧離開后，還在想，對方為什么會這么說，要來驗收她的課程。
只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也就放棄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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