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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戶部。
尚書陳青山斜靠在座椅上，右手不停的揉捏著太陽穴。
年關將至，各地的文書都送上來了。
這是他諸事戶部的第一個年頭，必須要好好的干一場，如此，才能不負陛下所托。
“屬下裴知行，見過大人。”
因賑災有功，剛剛被提拔為戶部侍郎的裴知行微微躬身，行禮道。
“是知行啊～”
陳青山見是裴知行來了，坐起身來，抬手道：“來，坐！坐下說話。”
“謝大人。”
裴知行嘴上說著感謝，動作上卻沒有坐下去，而是看了看四周的同僚，拱手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陳青山見狀，知道裴知行有要事，開口道：“你們都下去吧，百米之內，不要留人。”
“是，大人。”
很快，其余人全部退下，只剩下陳青山和裴知行二人。
“什么事情這么神秘？”陳青山玩笑道。
“大事。”
“大事？”
陳青山皺眉道：“直接說，別藏著掖著了。”
裴知行這才說道：“大人，我發現了一件怪事。”
“說啊。”陳青山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這位辦事效率極高的下屬，郁悶了：“你非得和本官打啞謎是吧？”
裴知行臉色凝重的說道：“昨天早上，大人您駁回了中山郡守趙鑫送上來的文書，因為上面的錢糧和戶部存檔的不同，所以，被您打回了，而就在剛剛，屬下又收到了他送來的文書。”
“他們速度很快，辦事效率很高，這有什么問題嗎？”陳青山無所謂的說道。
“這沒有問題。”
裴知行道：“不過，新鄭郡守白鍵，巴郡郡守鄭貨，廬陵郡守王瑞，還有襄陽郡守張卓等十二名郡守，都有此等情況。”
陳青山不開心了：“你究竟想說什么？”
“大人有沒有想過，這些地方和咸陽之間有近有遠，他們為什么都能在這么短時間內將新的文書遞交上來呢？”
裴知行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情況，要么是他們將官印帶在了身上，要么，他們提前在文書上蓋上了印章！”
唰～～
陳青山不淡定了，噌的站起身來，滿臉驚懼的說道：“而官印，一般都會放在本郡，以便處理其它事務。”
吧嗒一下。
陳青山直接癱軟在了座椅上。
要不是裴知行提醒，他竟然沒有發現這么重大的事情。
比這更恐懼的，是這么多郡守，竟然聯合起來做這件事。
這是欺君之罪。
罪大惡極。
大約用一刻鐘平復心情后，陳青山倏地站起身來，正色道：“隨我進宮，將此事呈報陛下！”
“是，大人。”
半個時辰后，陳青山和裴知行二人見到了秦寧。
不過很快，二人便被秦寧‘趕了’出來，并且，與李九道和韓悝一樣，二人均被下達了封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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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很平靜，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不過，秦寧卻是悄悄的去了一趟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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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城，大秦皇室祖廟內。
秦寧跪在大秦歷代先祖的牌位之前。
目光如炬。
眼神堅定。
一身正氣。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秦寧拜上。”
“列國爭雄，大秦積弱。”
“不孝子孫秦寧欲刷新吏治，革新大秦。”
“然，朝堂有權臣作祟，朝野有奸佞之人枉法，屢屢發難。”
“不肖子孫秦寧愿與肱骨之臣一起，殺奸佞，驅權臣，還大秦朗朗乾坤，給黎明百姓安樂生活，望列祖列宗庇佑。”
“秦寧再拜上～～”
虔誠的跪拜。
豪邁的夢想。
莊重的儀式。
顯然，這位大秦帝國的皇帝，已經做出了決定。
三日后。
也即混亂紀元01年12月02日，大秦皇帝秦寧再次決定推遲全國巡視，給出的名義是——感染了風寒。
不過，實際情況卻是——秦寧秘密叫來了太師上官鴻、戶部尚書陳青山、中車府令李九道、戶部侍郎裴知行，還有布衣出身的韓悝，一起議事。
所議論的事只有一件：徹查空印案，并想出之后的善后措施。
沒有人知道幾人議論的是什么，只知道幾人討論了整整七個時辰。
緊接著，咸陽城進入了詭異的平靜期。
一連就是三天。
12月05日。
一紙圣旨發布：念諸臣之功，申時三刻，陛下特設宴會，犒勞大家。凡在京七品以上官員，必須全部參加，不得缺席。
簡單的一道圣旨，讓群臣都感受到了異常。
不過，鑒于近期沒有大事發生，基本也沒有人有太多的想法。
但也有例外。
相國府里。
趙德、白鍵、鄭貨等六、七人聚集在一起。
“相國，按照往年慣例，可沒有這樣的宴會，陛下是不是有重要事情宣布？”白鍵率先開口道。
趙德神色看似平靜，內心卻慌得一筆。
他現在雖然是相國，但一旦遇到關鍵的事情，秦寧總會安排年邁的上官鴻和盛年的陳青山，有意無意的將他避開。
就比如陳倉關之行，就比如前幾天的閉門會議，堂堂相國，竟然沒有資格參與。
這讓趙德很是惱火。
卻又無可奈何。
襄陽郡守張卓尖嘴猴腮，小心翼翼的問道：“相國，是不是我們的事情被發現了？”
“閉嘴。”
趙德冷眼呵斥道：“我等為大秦鞠躬盡瘁，有何事？”
“是是是。”張卓訕訕一笑，退到了一邊。
白鍵卻在一旁嘆氣道：“就怕……”
“哼！”
趙德冷哼一聲，打斷白鍵的發言：“害怕什么？難道陛下會一次性懲罰這么多官員？”
“是啊白大人，您多慮了。”
鄭貨拍了拍白鍵的手臂，玩笑道：“若沒有我等，大秦運轉得了嗎？”
“鄭大人所言極是。”
趙德無所謂的說道：“所謂法不責眾，就算是他陳青山查到了，報到了陛下那里，又能如何？”
“不過。”
“今晚肯定有大事發生。”
轉眼間，趙德又換了一副口氣，沉聲道：“記住，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們必須一致，另外，也告訴其他人，若想安穩，就看老夫的臉色行事。”
“是。”眾人連連拱手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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