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當然不會因為目標給得更多就放棄殺人。
因為這是規矩，規矩比一切都大,不論你收了多少放棄任務，都是壞了規矩，壞了規矩以后這一行就沒法做了，多少錢都無法挽回。
“蘇公公，你還很天真，沒見過殺手嗎？”
“當然見過，就你一個嗎，那恐怕殺不了我。”
黑衣人很清楚，招了招手，旁邊又冒出兩個人影。
在京城的夜晚其實并不明亮，起碼沒有蘇晨原先那個時代亮，但足夠認清人影了，再說現在蘇晨眼神好，他畢竟也算是一個高手。
“三個人？”
“不，五個。”
旁邊的凌雪說話了,一步邁出去，擋在蘇晨跟前。
為首的黑衣人輕蔑道：“我們知道她的身份，天下第一刀，這個名氣可是不小，只要稍微用點心,還是能打聽到的。”
“那你們還敢來？”
“她一次對付不了很多人，所以這一次我們就不講武德了。”
要圍攻啊，確實，按實際的身體素質來說，凌雪不算頂尖高手。
她內力并不深厚,年歲也不大，本身力氣就不是很多，別說不如男人，甚至不如巔峰歲數的女人，她拼的就是一個賭。
如果對付多目標的話，她就不如真正有底蘊的高手了。
不過……也得看這些黑衣人實力如何，這也是分情況的，如果這五人沒達到高手層次，那凌雪打五個也不是什么問題。
因為她足夠快，你們跟不上的話，殺五個的時間差算同時。
“單靠你們，真有那個實力嗎？”
為首的黑衣人不再說話，揮揮手，其余四個黑衣人從四個方向逼近過來。
夜已經很深，京城的街道上也基本沒了人。
蘇晨看出來了，為首這個不是殺手，他是來監督殺手的。
如果殺不成，這些殺手就是棄子，而為首這個黑衣人會做出一個判斷，自己溜走，等下次再優化擊殺計劃，總結經驗，一次更比一次強……
果然，他們也不指望著一擊必殺。
此時，凌雪已經看清了他們的腳步：“公子，我能保得住你。”
她是靠以往經驗判斷，這四個人不足以讓她顧此失彼，來得及。
雙拳難敵四手，那是雙方差距差不多的情況，如果差太多，別說雙拳，一只手就能打你四只手。
不過，蘇晨也并不是只靠凌雪。
“不必擔心，你一直要與我比試，不就是以此來判斷我是不是值得你追隨嗎？”
“咦，對啊，我似乎已經忘記了要與你比試。”
凌雪也覺得奇怪，這日子過著過著，她把自己的目的都忘了？
這是不是，是不是真愛？
蘇晨覺得這是個機會，看能不能打開凌雪的心扉，干脆把她也忽悠了，以后就不必再擔心這個第一刀成天惦記著跟自己打架，變成自家人就好說話。
此時，意外卻再次發生了。
“好不要臉，那么多人圍攻，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吧？”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一個破巷子的出口，出現了兩個人。
看身影，一個是老頭，另一個是女子，當然聽聲音也知道。
那女子說的話，她還拿著一把紙傘，天不下雨也沒太陽，但她就這么撐著。
別說，撐著傘的女人，看起來別有風韻。
為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殺手當然心如鐵石，但也不希望自己的計劃節外生枝。
“閑事少管，小姑娘，你趕緊走吧。”
同時他也以為是蘇晨的人，有這個可能，因為蘇晨收到了消息，自己當然也有準備。
沒想到，那女子竟走過來了。
她的穿著很普通，衣物都是很便宜的布料，可那把傘……非同一般，看起來相當華麗，一把傘就提升了她的格調，顯得與眾不同。
而她的相貌看不清，不光是夜里光線弱，同時傘也擋住了她的臉。
“大路不平旁人鏟，讓我看見了，我就不可能坐視不管。”
“姑娘，你什么來路？”
“我不是江湖人，來路清清白白，你也不必問，現在罷手，我們就各走各的。”
這姑娘也很酷啊，狠話說得不動聲色，但聽聲音卻很年輕。
按道理說，這個歲數的姑娘也不可能說出這種話，得老江湖才行，凌雪就說不出。
美女救英雄？
這個戲碼好，蘇晨覺得今晚精彩了起來，這是偶然能遇到的嗎？
這姑娘的意思是，她的身份很明，不是江湖上那種草莽，是良民。
那這就是隨便能查到了，如果不是江湖草莽那種失蹤人口，大周的戶籍管理還是很到位的。
但為首的黑衣人還是不想節外生枝，繼續嘗試說服。
“姑娘，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那你又如何分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不用分清，大周有律法，縱然他是壞人，也有律法來斷，而你并非大周官差，就不能濫用私刑，不過我這么說，你估計也不太能理解。”
蘇晨驚呆了，沒想到，這個姑娘三觀如此之正！
確實，無論怎么美化，什么俠客，不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亂殺人嗎，你有執法資格嗎？
什么俠盜，說到底就是偷東西，手段是非法的。
就算你去偷什么土豪大戶來分給窮人，這也算格局小了，而且壞規矩，有種你造反啊，立你的規矩，讓廣大窮人翻身。
不必美化這些俠客，他們不僅沒做什么好事，還會亂了風氣。
你覺得這個人該死就去殺他，那么有一天別人覺得你該死，又當如何？
這個世界不就變成了強者為尊嗎，那弱小的百姓怎么辦？
個人，沒有資格審判，除非你掌控了這天下，天下不能有多個標準。
沒有規矩大家都很自由，反正拳頭大就是真理，在一個沒有律法的世界里，這就是殘酷的現實，但有律法的話，這些就都是真正的人渣。
“好，說得好！”
蘇晨果斷鼓掌，沒想到，古代女人還有如此精通哲理的。
為首的黑衣人皺起眉頭，一揮手，讓他手下四個繼續，事已至此不能功虧一簣，好容易等蘇晨出來，所以這一擊必須打出去，要試探到蘇晨真正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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