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又狠的一巴掌，打得蘇挽晴措手不及，她抬手捂著臉，眼神里滿是錯愕。“你、你竟然敢打我？”
“又不是第一次了，裝什么意外呢？”
夕陽將蘇挽月全身映射出一層金色的光輝，卻由于逆光而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唯有纏繞著笑意的嗓音里，帶著泠泠地冷意，讓蘇挽晴心頭發顫。“子毅看到你打我，不會放過你的！”
“蘇挽晴，吃了這么多虧，挨了這么多的打，你怎么就一點都不長記性呢？”
“你什么意思？”
“他什么時候為你為難過我？”
蘇挽晴的眼神里透出陰冷的恨意，一雙眼睛似乎都有瞬間的充血，隨時有撲向蘇挽月的可能性。但是在她動手之前，蘇挽晴抬手就扣住了蘇挽晴的脖領，冷聲開口。“回答我的問題，蘇挽晴。”
“否則我保證，你這張引以為傲的漂亮小臉，很快就沒了。”
她放大的臉出現在蘇挽晴面前，笑弧勾起，卻沒有絲毫笑意到達眼底，反而帶著清冷的寒意。蘇挽晴感受到全身都被一股寒氣籠罩，全身都在瑟瑟發抖，聲音里都帶著顫音。“你不敢……”蘇挽月左手抽出銀針，對著蘇挽晴的臉就劃了一道。慘叫響徹整個椒香院。“蘇挽月，你敢毀了我的臉，我要殺了你！”
“這才是開始，你確定不回答嗎？”
銀針在蘇挽晴的眼前晃動，似乎隨時都會刺入她的眼中。“我我我都說，你放開我。”
蘇挽月松手，蘇挽晴好似一灘爛泥一般的癱軟在地。“你、你娘不是得病死的。”
“她到莊子不久，那里爆發了瘟疫，所以莊子就被一把火燒毀了。”
是……被燒死的？眼前瞬間好似燃起了熊熊烈火，韓青霜無助而絕望地在里面呼救，卻只能默默地被火苗吞噬，被煙氣窒息。蘇挽月的雙拳握緊，全身的肌肉都是緊繃的。她想過無數種關于韓青霜結果的可能性，卻從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局。“你們將她活活燒死……是真的爆發瘟疫了嗎？”
嘶啞的聲音里透出令人膽顫的心寒。蘇挽晴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知道……那時候我還小……”她說著看向了椒香院的門口，開始哭叫：“子毅，救我，救我，蘇挽月瘋了！”
凌子毅進來時，蘇挽月像極了來自地獄的厲鬼，周身散發著陰寒的氣息，嚇得蘇挽晴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哪里還有之前的叫囂？她滿臉淚痕地趴在地上，臉上還有一道血痕，眼神里充滿了害怕和不安，伸著手向凌子毅求救。他擰眉走過去，伸手握住了蘇挽月的手：“松開。”
低沉的聲音，算不得溫柔，卻很是堅持。蘇挽月抬起頭，看著凌子毅：“你知道她說了什么，蘇家做了什么嗎？”
她的聲音無比的平靜，眼神里卻有著濃重的化不開的憂傷。凌子毅伸手將她摟入懷中，左手帶著點笨拙地拍著她的后背以示安慰。“都過去了……”“過不去！”
她猛地推開凌子毅，手直指著蘇挽晴：“他們燒死了我娘，我娘是被燒死的！”
“凌子毅，你要是我，你過得去嗎！”
說到最后，她完全是在嘶吼。蘇挽月從來不覺得對韓青霜有多少感情，畢竟她來到這里時，原主都不在了，更別說韓青霜。可是腦子里閃過韓青霜在烈火里絕望呼號的畫面時，她的心臟就好似被人狠狠地撅住一般，眼淚一顆顆落了下來。那是體內殘存著原主對韓青霜的感情吧？蘇挽月不想去追究，也無力追究。她全身都充斥著憤怒，她要報仇。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她，包括凌子毅。凌子毅看著蘇挽月激動的模樣，思索再三，他抬手敲在蘇挽月頸后。蘇挽月軟軟地倒下，他伸手將她打橫抱起。蘇挽晴眼前一亮，扯著凌子毅的褲管站了起來。“子毅，她瘋了，她就是個瘋女人！”
“九月！”
“爺。”
“將她送回芳草園，不許踏出一步。”
蘇挽晴猛地瞪大眼睛：“子毅，你要做什么？”
凌子毅沒有回答，九月也沒有給她說太多的機會，直接將人拖走了。凌子毅抱著蘇挽月進入臥房，將她放在床上，低頭看著她，眉頭越皺越緊。明明是暈過去了，她的眼角卻依然在留著淚水。即使失去了意識，內心的悲傷依然無法掩蓋嗎？……蘇挽月再度醒來時，睜眼就看到了面前的凌子毅。之前發生的事情，如潮水一般涌入腦中，也讓她的心臟承受著劇烈的負荷。她坐起身深呼吸幾次，用她能做到最平靜的聲音開口。“凌子毅，你什么意思？”
“你剛才太激動了。”
“怕我殺了她？果然是白月光哦，做盡壞事，也舍不得她受任何傷，被踩到爛泥的只能是別人，是吧？”
蘇挽月的面上帶著笑，心里的怒氣卻在聚集。她絕對不會放過蘇家。他看著她，似乎想透過她的眼睛望到她內心深處。但是他發現那是徒勞，她的眼神里除了恨之外，再沒有旁余的情緒，也不給他了解的機會。凌子毅微微抿唇：“你太累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你怎么處理？”
蘇挽月幾乎是步步緊逼：“你知道蘇挽晴在你書房動手腳，意圖要你的命，都能原諒。”
“現在該不是想和我說，都過去那么久了，還是活著的人更重要吧？”
她低低的笑出聲，看向他的眼神里滿是不信任。“凌子毅，我不需要你幫我報仇，但是你也別想阻止我。”
“我會幫你的。”
“怎么幫？”
“你現在需要休息，有什么等……”“如果你是我，你的母親被人活活燒死了，你還能這么冷靜嗎？”
凌子毅的眉頭皺的極緊，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繃緊的下頜線顯示著他現在情緒的陰郁。可終究，他什么都沒有說。蘇挽月推開他，起身下地：“凌子毅，你不幫我也無所謂，我自己可以。”
“只要我治得好燕云軒，區區一個蘇家算什么？”
“不行！你不能再趟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