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一個大帥哥，偏偏長了嘴......
我對何思夜笑笑，優雅地喝了一口湯，權當聽不見。
不是不想理沈平安，而是不想看見他身邊的霍聿珩。
沈平安推了霍聿珩一把，“走走走，一起一起，又省下一頓飯錢！”
我和沈平安的關系實在太鐵，推脫不掉，就這樣兩個人的午餐變成了四個人的聚餐。
霍聿珩坐在我對面，沈平安則是坐在了何思夜的對面，我們四個人圍著一張不大的餐桌，非常有默契的集體陷入了沉默。
最后還是服務生過來遞了菜單，才讓霍聿珩駭人的氣勢得以收斂。
他就像是不認識我，面無表情地點完菜，才向何思夜伸出手，“國內知名大律師，事務所在全國各地有三十多個辦公室，京市的事務所更是開在CBD市值最高的寫字樓里，是律政界名副其實的領軍人物，久仰。”
聽見霍聿珩這么說，我有點意外。
我對何思夜的印象，大多來自王藝穎的吹捧，但是畢竟四年沒有從事和律師有關的職業，律圈里又崛起了什么新貴我根本就不知道。
只知道能培養出王藝穎的律所注定不凡，領導人也差不到哪去，但沒有那么多的敬畏心。
聽霍聿珩說完，我才會想起嘉誠律所所在的位置，大廈高聳入云，已然就是身份的象征。
何思夜笑笑，兩個男人的手掌交叉握在整張餐桌的上方，我能透過襯衫袖口看見他們性感凸起的青筋，幾乎要崩開袖扣。
律師根本不怕打嘴炮，何思夜自信一笑，“霍總客氣了，我只是我們律所的合伙人，不如霍總年紀輕輕已經獨立掌控實權，霍氏集團在京市幾番起伏至今穩坐龍頭，屹立不倒，霍總能有這番魄力，實在讓人佩服，幸會。”
兩人大臂帶動小臂，交握著的手掌依舊沒有要松開的跡象。
“難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何思夜何律師？號稱律政界的閻羅王，只要他出手，就沒有拿不下的官司？”
沈平安一巴掌打到霍聿珩手背上，成功把何思夜的手截胡，他雙手鄭重的握了幾下而后松開了手。
霍聿珩臉色頓時猶如黑炭一般，可惜我現在根本就無所謂他開心與否，只對沈平安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
沈平安朝我丟了一個wink，我沒忍住笑了出來，飯桌上終于不再死氣沉沉。
何思夜畢竟是我的上司，這頓飯還是我請客，我不想讓他在飯桌上太尷尬，十分賣力地活躍著氣氛。
倒是沈平安率先注意到了我不管怎么和他或者何思夜說話，就是沒有給到霍聿珩一個眼神。
要知道我自己今天和男士共進午餐就已經很奇怪了，以前的四年間，他從來沒看見過這種情況。
他在桌下偷偷踹我小腿，用眼神無聲詢問著我。
他穿著最新款的籃球鞋，下腳有點重，我沒忍住偷偷踹了回去，不知怎么的，我和沈平安眉來眼去的時候，突然就和霍聿珩四目相對了。
我下意識挺直了背脊，腳也不動了，結果被沈平安多踹了好幾下！
這個災星！
霍聿珩冷哼一聲，又看向何思夜，“我集團也有法務部，就連部長級別的人物對你也是夸贊連連，聽說何律師從無敗績，不知道這件事，是真是假。”
他拿捏著分寸，語氣刻意維持著一個平緩的音色，給人的感覺倒也還算謙和。
在他看來這件事水分很大，并不是完全不可控，律師接訴訟的選擇空間很大，要想提高勝訴率，只接穩妥的案子就好，何思夜根本就沒有外界傳言的那么神。
何思夜推了推眼鏡，淡定自若地開口，“我從來不跟人承諾百分之百勝訴，只會承諾我百分之百收費。”
“呵，怪不得現在這么多人擠破腦袋想要當律師呢。”霍聿珩冷笑一聲，眼神落在我身上，“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賺錢了。”
“有人天生就適合吃這碗飯，老天爺要喂飯吃，誰也攔不住。”何思夜早就看出了端倪，他用湯匙幫我盛了一碗清水白菜，維護著我。
白菜寓意百才，百財。
我對他笑彎了眼睛，用筷子夾著白菜吃了，還喝了一口湯。
我曾經以為何思夜多多少少會因為霍聿珩的關系對我照拂，可現在看來，他們不僅不認識，對彼此都還沒有什么好印象。
他為什么這么袒護我，我更好奇了。
許是我一直躲在何思夜的身后，不曾和霍聿珩說話，他黑眸看著我，雙眸中翻騰出怒意，“還是何律師身經百煉，可你也得給年輕人機會。”
“給機會也是要分場合的，我一般不允許我律所里的年輕人在庭下和人吵架，他們得養成吵架收費的習慣，要不然影響上庭激情，今天只是因為和霍總投緣，控制不住就想多聊幾句，還把商業機密給抖摟出去了，霍總可要替我保密。”
何思夜大方舉起酒杯，向大家發出邀請，我自然輕舉酒杯和他相碰，沈平安也受到感染。
我們三個人舉著酒杯，視線全都落在霍聿珩臉上，就等他一個。
“可惜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何律師這樣好的律師。”霍聿珩語氣平淡，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愈發刻薄，“對于板上釘釘的事，病急亂投醫，也是沒用的。”
“做我們律師這行的，伸張正義是初衷，能幫一個是一個。”談及專業，何思夜自信中帶了幾分狂妄。
他完全有這個資本。
酒杯清脆的聲音碰撞聲響起，這段對話終于告一段落，我也松了口氣。
今天何思夜幫了我大忙，他懟霍聿珩我在一旁聽著爽得不得了，這頓飯我必須得搶著買單。
我借口去衛生間，剛在前臺刷了卡，就被追過來的霍聿珩扣住手腕拉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怎么了霍總？”
我心情不錯，看見他自然也能和和氣氣地詢問。
只是我從霍聿珩發緊的聲音聽出來他有點破防，“你以為你找到何思夜就能把你從那件事里摘出來？安心，你覺得是我把你送進去快，還是他給你辯護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