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餐時,傅寒夜的目光,一直在保姆手上的雙胞胎身上兜轉。

  沈念注意到了,男人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瞟向傅執念的小屁屁,眼眸里,更有說不出來的心疼。

  是真心疼。

  沈念能感受得到。

  吃完早餐,有個白袍進來了,傅寒夜見到他,迫不及待,“醫生,快給我兒子瞧瞧。”

  醫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沈念抬腕看了下表,笑著走過去,“劉醫生,沒想到你么早就過來了。”

  約好的九點,沒想到他八點半就過來了。

  劉醫生也笑著回,“不早了,我今早沒其他預約,就先過來看看。”

  說完,他走向傅寒夜,“傅先生,我是您的醫生。”

  他又回頭看了看保姆懷里的傅執念,“小少爺是有什么問題嗎?”

  傅寒夜愣了愣,看了看沈念,收回的目光落到白袍右胸的工作牌上,眉頭皺了皺,臉立即變成了馬臉,拉得老長,“我有專門的醫生為我醫治,你就不用了。”

  劉醫生臉上掠過意外,下意識看向沈念。

  沈念給了個讓他安心的表情,示意保姆把一雙兒女抱走。

  然后,對傭人說,“還劉醫生去休息室。”

  劉醫生跟著傭人去了。

  偌大的客廳,彌漫著緊張氣息。

  沈念吸了口氣,她緩緩蹲到傅寒夜腳邊,仰頭對上傅寒夜冰冷的臉,“寒夜,他是我為你請來的心理咨詢師。”

  傅寒夜,“我心理正常的很,用不著。”

  說著,就要滾動輪椅,沈念站了起來,攔在了他面前,“你聽我說,為了咱們的將來,你必須得接受醫生的專業治療。”

  傅寒夜閉了閉眼眸,仿若不想再看沈念一眼。

  “我沒病,讓他走。”

  看著傅寒夜滑動的背影,沈念萬般無奈,最好,她去了休息室,與劉醫生交涉后,醫生很快離開。

  晚上,傅纖纖與薄司宴來了,小兩口日子過得不錯,從傅纖纖滿臉的幸福就不難瞧出。

  傅纖纖可喜歡雙胞胎了,抱一會小女兒,又要抱傅執念,兩個孩子,她輪流著抱,抱著就不撒手,薄司宴笑她,悄悄在她耳邊說,“以后,咱們也生對雙胞胎。”

  這話不小心被保姆聽了去,保姆忍不住撲嗤一聲笑出來。

  傅纖纖耳根紅了,白了薄司宴一眼,“雙胞胎且是你想生就生的?”

  “而且,我哥生的還是一對龍鳳胞。”

  薄司宴抹了把額頭上的發,“瞧不起咱?”

  傅纖纖,“錯了,不是瞧不起咱,是瞧不起你,你就沒我哥有本事,不信,咱們拭目以待。”

  司宴鴻抱了個箱子進門,傅纖纖迎過去,“宴鴻,你抱的啥?”

  司宴鴻,“一箱洋酒,空運過來的,今晚,咱不醉不歸。”

  沈念接過他手里的箱子,又遞給了身邊的傭人,傭人打開箱子,取出兩瓶酒放到桌上。

  薄司宴,“這傅家老宅,有了傅氏第三代,真可謂熱鬧非凡。”

  一年前,這宅子可是冷冷清清的。

  司宴鴻脫了外套,遞給了傭人,挽起了袖子,對沈念道,“念念,有什么要幫忙的,你說一聲。”

  沈念,“不用,都是傭人在張羅,晚餐快準備好了,你們吃點水果點心,坐等開席。”

  司宴鴻伸頭看著傅纖纖懷里睡熟了的傅執萱,他看得特別仔細,“這孩子的眉眼,真相念念。”

  沈念的聲音背后響起,“何止眉眼像我,哪兒哪兒都像我,像是親生的。”

  “肯定不是我生的。”

  傅纖纖接嘴。

  薄司宴看她的眼神,說不出來的深意,“你生的,當然像你嘍。”

  沈念伸手要接過傅纖纖懷里的寶寶,傅纖纖不讓,沈念,“你手都要抱軟了,擔心手抱疼了,某人要心疼了。”

  薄司宴,“才不會心疼她,活該。”

  話這樣說,可語氣是寵溺的不行。

  薄司宴與傅纖纖這對冤家,分分合合,鬧了這么許久的別扭,終于真正走到了一起。

  沈念為她們感到欣慰。

  直到開席,傅寒夜才出現。

  臉上的表情,也沒見得有多歡喜。

  薄司宴與司宴鴻意識到沈念與傅寒夜應該是鬧了不愉快,兩人盡量沒話找話說。

  洋酒開了好幾瓶,大家喝得也盡興。

  為了活躍氣氛,傅纖纖去樓上拿了把吉它下來,薄司宴從她手里搶了過去,吉它帶子掛在腰上,像模像樣地彈了一段。

  司宴鴻與沈念拍手叫好。

  傅纖纖笑著從他身上取下吉它,“誰要給你彈?這可是我哥以前最喜歡的吉它,上學時,我哥可是海賓一中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傅纖纖把吉它遞到了傅寒夜面前,傅寒夜盯著吉它,眼角掠過一抹幽傷。

  氣氛忽地凝滯,大家都看著沉默的傅寒夜。

  見他臉色越來越不好,沈念趕緊把吉它接了過去,“我來彈。”

  從沈念放錯的手指,以及彈出來的亂七八糟的弦音,就可以看出來,她根本不會彈,說自己要彈,不過是想為傅寒夜解圍而已。

  傅纖纖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她瞥了傅寒夜一眼,走到沈念跟前,小聲在沈念耳邊嘀咕,“嫂子,我忘記我哥那時最喜歡跳霹靂舞了。”

  傅寒夜最喜歡邊彈邊跳。

  現在,他殘了,又怎么能彈?

  沈念結束彈唱,在傅纖纖肩上輕輕拍了下,表示沒事。

  傅纖纖忐忑不安。

  雙手緊扣。

  薄司宴握住她的雙肩,溫柔的眼神安慰著她。

  對于發小的怪脾氣,薄司宴第一次領教的,以前,傅寒夜性子雖然冷,但是,這種時候,他還是會與大家開開心心地歡聚的。

  薄司宴掃了眼發小的臉,又臭又難看,像是欠了他幾十個億似的。

  沈念手上的吉它遞給了傭人。

  傭人把吉它拿走了。

  司宴鴻夾了個海鮮,放到白碟子里,再把碟子端到傅寒夜面前,“舅舅,你以前最喜歡吃的粉絲扇貝。”

  傅寒夜垂目,盯著盤子里的海鮮,聲音不冷不熱,“我自己不知道夾嗎?”

  這是今晚以來,傅寒夜說的第一句話。

  司宴鴻揚了揚手上的筷子,“公筷夾的,舅舅放心食用。”

  大家正緊張地注意傅寒夜臉上的神色時,保姆匆匆跑了進來,“傅先生,太太,小芬帶執念出去散步,過馬路時,差點出了車禍,等小芬反應過來,嬰兒車里的執念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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