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江寧的局勢天翻地覆。
姜知州刺殺長寧縣主的消息一出,大街小巷無不沸騰,而他派人從各地搜羅美人至江寧囚禁的消息,也在顧寧的有意引導下,在各個茶樓的說書先生口中廣為流傳。
江寧幾大世家得知此事,只有幸災樂禍。
姜知州在江寧多年,魚肉百姓就算了,可他們這些當地的豪強世家,也沒少被姜知州搜刮。
他仗著背后有姜家在,囂張至極,如今碰上了比他背景更深厚的長寧縣主,也是因果報應。
顧寧在別院等了好幾日,沒等到原、凌兩家發難,反倒是等來了不少帖子,其中便有原家夫人的請帖。
“沒想到他們的關系這么塑料。”顧寧隨手將帖子扔在了一旁,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系統小聲道:“他們這不是沒將你放在眼里。”
顧寧冷哼一聲,系統頓時不敢說話了,只敢支支吾吾的提醒:“宿主,這幾天您的氣運值一直停滯不漲,再這樣下去,自動蹭取功能恐怕又要主動開啟了。”
“目標都沒在,氣運怎么漲?”顧寧一陣咬牙切齒。
但熟知系統秉性的她,很快從系統的態度中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她神情微冷,將原書中有關江南的劇情全都過了一遍,最后敏銳的目光落于原家送來的那張帖子上。
“原家這次宴會,我還是非去不可了。”
原書中赫然寫著,原家此次宴會,乃是原老夫人六十歲的壽宴,江南豪族,皆是派人前來祝賀,裴安臨也是在此次宴會中,派人從原家取得了販賣私鹽的證據,據書中描述,為了此次行動,裴安臨手下損失嚴重,甚至連裴安臨本人,都在楚云逸率兵趕到前,被廢了一條腿。
由于自己的推動,原書中被邀請參加壽宴的成了自己、
但依裴安臨對謝宴的看重,與謝宴本身的實力,此番壽宴,謝宴必定還會行動。
“損失慘重……”顧寧念叨著這四個字,漂亮的眼眸中迸發出了異樣的光芒。
現在她手握幾千精兵,勢必不會再讓原書中的慘劇再次發生。
她去參加壽宴,不僅能保住裴家的實力,還能取得謝宴信任!
……
姜知州派人刺殺顧寧一事,被迅速呈到了御案前。
“姜家!”皇帝臉色陰沉,儒雅的面孔上,微不可察地浮現出了一抹陰狠,“他們的膽子倒是大!為了遮掩那些丑事,竟敢刺殺寧兒!”
在他面前,幾個身著官服的男人正跪在地上。
冰涼的地面絲毫沒能緩解他們的緊張,他們小聲答道:“這是剛從江寧傳來的消息,似乎……似乎此事是姜知州一人所為。”
“信上所說的罪行是否屬實?”
皇帝沉沉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幾人立即匍匐在地。
“都是通過密信送來的消息,一定屬實。”
“好一個姜知州!”皇帝冷笑道,“好一個姜家!若非寧兒碰巧救下了那幾個女子,只怕這些事還被他們瞞得嚴嚴實實呢!朕身為天下之主,竟被他們蒙在鼓里多年!”
幾人大氣不敢出,殿內靜得針落可聞。
一直等了許久,皇帝方才平緩道:“暫且不插手此事,待裴安臨回京后,再做處置。”
“是!”
他們如蒙大赦,連忙退出了太極殿。
殿內,一個傴僂的身軀從暗門中走出。
“余老,此次恐怕還需你替朕去江寧走一趟了。”皇帝十分平靜,“朕這些臣子,到底是迂腐了些,江寧一事,怕是沒有這么簡單。”
“皇上放心。”老者陰惻惻一笑,眼角露出了一抹陰狠的笑紋,“老奴此去江寧,定會替您將此事查得清清楚楚。”
就在老者即將離開時,皇帝又囑咐道:“裴安臨與大長公主的動靜,務必要隨時留意,這么多年了,朕還是……”
“您放心便是,老奴出手,定能讓一切魑魅魍魎現身!”
聽得老者一番話,皇帝總算是松了口氣。
殿內又平靜下來,皇帝望著前方空廣的大殿,似乎回想到了許久之前的事,他的眼中,一縷縷殺意緩緩成型。
……
“什么?”顧致遠一聽從江寧送來的消息,整個人險些跳起來。
好在是他意識到了身邊還有顧清秋與顧云婉在,這才勉強維持住了先前的形象。
顧清秋輕聲道:“伯父,孫禹此人好賭,平日里總是流連煙花之地,實在不是云婉的良配。”
“伯父!”顧云婉跪在地上,淚水漣漣,十分可憐地看著他,“您救救我吧!我到底也是顧家的女兒,怎能嫁給這樣的人為妻?”
顧致遠自是不愿讓顧云婉嫁給孫禹,但想到裴安臨的吩咐,他剛是動搖的心又堅定下來:“云婉,不是我狠心,實在是……你與孫禹二人之事傳遍了京城,縱然你不嫁給孫禹,又能嫁給誰呢?況且顧家還有好幾個待嫁的女兒,若是因為你一人……”
“伯父!”顧云婉高聲打斷了他的話,“您所說的這些,都是裴家命人傳出去的!可裴家是裴家,如何能插手我們家的事?您才是顧家的主人!”
聞言,顧致遠神色一凜。
但顧云婉的每一句話,都正好說在了他的心坎上。
是!他顧致遠才是顧家的主人!
顧寧這一個白眼狼,憑什么借著裴家的勢來逼迫他?
這時,顧清秋又輕聲道:“伯父,裴將軍人也不在京城,您不如……不如將此事告知伯母。”
“伯母心地善良,又最是聽您的話,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云婉入孫家那個虎狼窩的!”
顧清秋的一番話,讓顧致遠身心舒暢。
“不錯。”他點了點頭,“郡主的確是最聽我的話。”
只要他一句話,安陽定會同意此事。
想到這,他便朝著兩人擺了擺手:“行了,你們都回去吧,我會送信去行宮,讓郡主早些回京,替你們做主。”
顧云婉大喜,跪在地上,朝著顧致遠重重一拜:“多謝伯父!”
兩人離開書房,顧清秋面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她甩開顧云婉的手,一字一句道:“你要我做的事,我都做了,從今往后,我們就一筆勾銷!”
但她還沒走兩步,就聽得背后的顧云婉陰陽怪氣地說道:“姐姐好大的威風。”
“不過想來也是。”顧云婉笑了笑,惡意滿滿道,“你是伯父的親生女兒,你說的話,他自然是都聽的,這不,縱我說了千句萬句,也抵不過你一句話。”
顧清秋一雙盈盈杏眼,登時變得通紅。
她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了顧云婉的嘴:“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顧云婉輕笑一聲,絲毫不懼,直直地與她對視:“大姐姐,若想讓人保守秘密,總該給出些好處才對。”
“這些難道還不夠嗎?”顧清秋咬牙切齒道,“我已經替你解決了嫁給孫禹一事,你還想要我做什么?”
“我只是一個庶女,比不得姐姐,既有嫡母疼愛,又有真正的父親在背后保駕護航。”顧云婉幽幽道,“為了我自己,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顧云婉的話,讓顧清秋更是不安。
她死死地咬住牙根,目光逐漸冰冷:“有話直說便是!”
“我要嫁給端王。”顧云婉干脆道,“我的要求不高,姐姐為正妃,我只要一個侍妾的位置便好。”
說罷,她沖著顧清秋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
“你!”顧清秋指著她,氣得一張臉通紅,“我的身份與顧寧天差地別,縱然顧寧嫁不了殿下,我這樣低微的身份,又怎能嫁予殿下做正妃?”
“姐姐可不要妄自菲薄。”顧云婉笑瞇瞇道,“你的手段可不止這些,瞧瞧端王殿下對您多么上心,即便是在江南,也不忘給你送些衣裳首飾來。”
“你有這樣的好手段,何愁不能飛上枝頭變鳳凰?”顧云婉在她耳邊輕聲道,“更何況,你不是還有親生父親在背后相助……”
“閉嘴!”顧清秋目光陰冷地盯著她,溫和的神情悉數褪去。
見狀,顧云婉卻不慌不忙,只將鬢角凌亂的發絲理了理,輕快道:“姐姐不必這樣瞧我,若我受了驚嚇,可不知會說出什么話來。”
顧清秋精致的臉龐扭曲了片刻,最后她壓抑住了心底的怒氣,一字一句道:“我答應你。”
……
江寧府。
街上熱鬧非凡,隨處可聽鞭炮的響聲。
馬車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緩慢行駛,與熱鬧的街道不同,車內十分安靜。
謝宴半闔雙眸,長劍放于膝上,任對面那道目光如何放肆,他始終面無波動。
顧寧將謝宴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從那張俊美如鑄的臉,一直看到了喉結下的肌膚。
她突然輕笑一聲,湊到了謝宴的身邊。
未等謝宴開口,一只纖細白皙的手指,已經放在了他的唇上。
“讓我來猜猜,謝侍衛此次陪我去原家赴宴的目的是什么?”
這只手指柔若無骨,唇上細膩的觸感,無不宣揚著女人的存在感。
突然間,指尖從他的唇,一路下滑至了喉結。
謝宴眼皮一跳,牢牢地握住了這截皓白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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