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該喝藥了。”
這是蔣遷的正房,也是曾經朝廷禮部尚書朱弘的族妹,朱蘭芳。
她將碗放在床邊,把蔣遷扶著坐了起來,一切都做得無比妥帖,再回手拿過碗來,親自給蔣遷喂著藥。
蔣遷艱難的將藥喝完,朱蘭芳給他擦了擦嘴,想要再服侍他躺下,蔣遷卻擺擺手:“不睡了,坐會。”
朱蘭芳很順從的點頭,將他的被子掖了掖好,大夏天的,蔣遷的身上竟然沒有一點汗。
蔣家當然是有很多丫鬟下人的,朱蘭芳以前也是嬌生慣養的,從來不會伺候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朱弘被問罪,在獄中自盡,蔣家倒是沒多少變化,可是自己在蔣家的地位卻有了明顯的貶低。
她現在這么盡心做一個賢妻良母的樣子,也是無奈之舉。
蔣遷看著她,問道:“最近家里怎么樣,可有發生什么事?”
管家每天都會來給他匯報最近的情況,可是他還是習慣性的問問。
朱蘭芳臉上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還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這月的營收......少了三成。”
朱蘭芳是蔣家主母,也是有查賬的權力的,尤其她又是個喜歡將權力掌握在手中的人。
蔣遷眉頭皺了皺,問道:“為何少了這么多?”
朱蘭芳看似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低聲說道:“晨陽那孩子管事還是挺有些本事的,可是聽說他私底下給自己撈了不少,且賬房那邊被他都買通了。”
蔣遷的眼睛瞇了起來,狐疑地看著朱蘭芳。
這是他的發妻,正房,可是自己對這個女人是什么德行還是心知肚明的。
蔣晨陽會貪自己家的錢,這當然也是可能的,但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或許還會是真的,可現在從朱蘭芳口中說出來,他卻不得不懷疑這女人的用心。
蔣遷問道:“真的?”
“當然......”
朱蘭芳話才說了一半,門外忽然傳來蔣晨陽的聲音:“當然是假的!”
接著,蔣晨陽一撩門簾大步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看著朱蘭芳。
“大娘真是會先發制人,你自己在外邊養了個野男人,巴不得父親早些駕鶴西歸,卻又生怕日后孩兒做家主妨礙了你的快活,便想先將我除去?”
朱蘭芳臉色一變,站起身來指著蔣晨陽怒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哪來的野男人?信不信老娘撕爛你的嘴!”
蔣遷的臉色沒有變化,只是冷冷看著兩人,不發一言。
蔣晨陽沒再理會朱蘭芳,而是走到床邊對著蔣遷跪倒下來,已是涕淚橫流。
“父親明鑒,孩兒所言字字屬實,絕無妄言,大娘為了奪回掌家之權,惡意詆毀孩兒,殊不知她才是對蔣家有所圖謀之人。”
蔣遷冷冷吐出兩個字:“證據?”
門簾一動,一個妖艷的身影走了進來。
“老爺,妾身便是見證,而且那野男人已經被捉住了。”
朱蘭芳的臉色頓時僵住,無比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