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看穿兒子心思,道:“沈二娘子長相是平庸了些,可好歹端莊賢惠,性子也好,你若瞧不上她那張臉,到時再納兩個有姿色的側妃進府就是了。

  總之在這個節骨眼,先攏住你父皇的心才至關重要。若失了圣心,咱們要繼續圖謀,那條路可就比如今要難上千倍萬倍,不是走不得,而是沒有必要。本宮說的,你可懂?”

  聽了惠妃苦口婆心的勸說,睿王終是壓下了心中不悅,乖乖點頭,“母妃放心,兒臣知道了。”

  說了這么些煩心事,惠妃也有些乏了,正想把兒子打發走好好歇一歇,抬眸見兒子似有心事,便又關切問道:“怎么?還有其他什么事嗎?”

  睿王想起近日查解云湛的事情,眸光一閃。

  他快速想了想,最后還是搖了搖頭,“沒什么,母妃您好好歇息,兒臣改日再來看您。”

  惠妃深深看了兒子一眼,隨后嗯了一聲,擺擺手讓兒子退下去了。

  回到睿王府,睿王把自己關在書房,乒呤乓啷砸了好些東西才發泄完心中那股子郁氣。

  潘淮見主子終于安靜下來,連忙讓下人進屋把東西給重新收拾了下。

  睿王閉目靠在椅上一動不動,待下人收拾完畢,潘淮將人全都遣得遠遠的,自己則守在睿王附近隨時聽候吩咐。

  “潘淮,你說父皇是不是真的開始厭棄我了?”

  潘淮一個激靈,忙哈腰道:“殿下向來跟陛下關系最親厚,陛下又怎會厭棄殿下呢?”

  “最親厚?”

  睿王忍不住冷笑一聲,“即是最親厚那為何父皇最近只讓寧王陪著他?”

  潘淮飛快思索了下,“興許陛下只是覺得有所愧疚,所以想補償一下吧。”

  睿王臉色一下就陰沉下來。

  潘淮見了,心里一咯噔,忙話鋒一轉,道:“說實在的,也是那個寧王精于算計鉆營,為了靖王南下一趟才得以被陛下多看了兩眼。

  不過依老奴看,陛下也就是把寧王當成小貓小狗一樣逗著樂呵樂呵罷了,還真沒多把他當回事呢。過去那么多年陛下可都是對寧王不聞不問的,要論寵愛,他又哪及得上殿下您呢?”

  話音落下,屋內陷入詭異的安靜。

  半晌,睿王幽幽開口,“這么寵我,到頭來卻還是選了小老三,可見他最寵的從來都只是靖王。”

  他喉嚨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如此想著,我和寧王又有何區別,不都是小貓小狗一只?如今父皇是厭倦逗小狗玩了,改為愛上養貓了。我呀,便是那只小狗,而寧王便是那只小貓了。”

  他緩緩睜開眼,目光投向空中,如淬了冰一般滲出森森冷意。

  如此沉默幾息,他再次開了口,“寧王想不想繼續做貓我不知道,反正我可不想再做那只狗了。”

  說著,他坐直身子,眸底閃過一抹厲色,“潘淮。”

  潘淮從沒聽自己主子說話如此嚇人的話,正眼觀鼻鼻觀心站著,就聽睿王忽然喚他,當即抬頭望了過去。

  睿王朝他招了招手,“你替本王去辦一件事。”

  ......

  一晃眼終于到了會試放榜的日子。

  本屆會試一共錄取了兩百多人,解云湛考了第五,而在前五名里只有他一個是寒門出身,以他這樣的背景再加上曾經輟學幾年,這成績可以說是相當突出了。

  盧硯書也來參加了會試,這次得了第十八名。沒能像預期那樣考進前十,盧硯書有一些失落。不過經過之前的接觸,盧硯書已經對解云湛的學問心悅誠服,并沒因解云湛考得比自己好就心中不平,相反,他本以為解云湛這次能進前三,倒是在心里替他可惜了一把。

  按照計劃,解云湛接下來就要去拜訪孫老先生的那位故人,若那位故人同意,他便要跟著那人學習一個月的時間為殿試做好準備。

  莊安晴得知了會試結果才過去永安侯府給老夫人復診。

  她已經將心態調整好了,決定還是先做好醫者本分繼續給老夫人看病,如此她也能繼續暗中尋找更多線索。

  如往常那般給老夫人針灸之后,莊安晴便順道告了個假,提出次日需要陪夫君到京郊的朝暉書院走一趟,需要后日再繼續過來針灸。

  老夫人欣然同意,還讓人去庫房拿了一方硯臺過來交給莊安晴,“這是給解郎君的賀禮,還請莊小娘子莫要推辭。”

  自從得知了當年的那些蛛絲馬跡之后,莊安晴心里便一直為解母鳴不平,一改平日不想受人恩惠的作風,每次侯府有賞都會十分爽快收下。

  這次也不例外,她大方接過硯臺,恭敬行了一禮,“小女子替夫君謝過老夫人。”

  老夫人見她越發不跟自己生分,心里也很是舒坦,又拉著她說了幾句家常這才把人放走。

  當日下午,莊安晴去了春風胡同給蔣氏復診,解云湛也跟著一起前去探望,又聽蔣氏聊了許多解母當年在侯府的生活,幾人一直聊到傍晚,又被蔣氏捉住一起用了晚食,直到天黑小兩口才自行雇了馬車回去。

  馬車出了繁華路段,又穿過幾條尋常街道。

  忽地,兩個黑影在屋頂躍起,像是兩只突然出現的黑貓一般。

  馬車毫無所覺的在前方街口拐了個彎,駛進了一條清靜胡同。

  黑影自覺時機已到,朝各自打了一個手勢,正想跳到那輛馬車之上,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前面屋頂突然出現一個黑影。

  那黑影同樣身穿夜行衣,頭戴面具,手中的長劍在夜色中閃著瘆人的寒光,那人就如夜里的王者,冷冰冰地注視著他們。

  兩人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那人的功夫在自己之上,他們實在沒料到會有高手出來阻攔,兩人對視了一眼,當即手臂一揮,一片粉末在空中散開。

  執劍暗衛追了上去,只見兩人借著粉末遮擋已然撤出老遠。

  暗衛瞇了瞇眼,挑起兩片碎瓦往前飛去。

  一聲悶哼傳來,前頭正在飛奔的一人停住腳步,整個身子往地上倒去。

  另一人見狀也連忙跟著縱身一躍,同時消失在了屋頂之上。

  暗衛施展輕功直奔過去,在方才兩人消失的地方往下一跳。

  下面是一條窄巷,像是某片屋舍后面的巷子,此時巷子除了放著零星雜物,并沒有出現任何人影。

  暗衛蹲下仔細查看,地上出現了幾滴血跡。

  他伸手摸了下,血跡未干,顯然是方才兩人留下來的。

  暗衛快速在巷子巡視了下,除了方才那個地方,并沒有再看見其他血跡。

  有點兒本事。

  暗衛想著,又想到馬車的安危,只得結束搜尋,一個躍身返了回去。

  夫妻倆對方才的兇險毫無所覺,兩人在車上聊著明日的計劃,安然無恙地抵達了綠意胡同的宅子門口。

  宋嬤嬤開門,笑著將兩人迎進門,又關上宅子大門。

  暗衛看著,想到方才的事情,轉身沒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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