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姓元,祖籍錦州。”
蔣氏心頭一震,連忙追問道:“那不知令堂如今可還健在?”
解云湛搖搖頭,“家母幾年前已經病逝。”
蔣氏眸中的光瞬間暗了下去,心中也忍不住地隱隱發疼。
莊安晴見狀,趁機道:“嬸子,昨日你不是跟我說過先夫人的一些往事嗎?其實我回去后和夫君聊起了你說的那些事情,結果夫君聽了之后懷疑你口中的先夫人就是他的家母,所以今日特意前來和你證實一下。”
蔣氏一臉不可置信,“這......怎么可能......”
說實話,她多么希望先夫人還在。可是先夫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出意外去了,那燒焦的尸體也從南方運回了京城,如今還葬在京郊山上,所以這又怎么可能?
她一邊想著不可能,心里卻已經讓莊安晴說的那番話開始扎下了根。
解云湛見她彷徨不定的神色,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小幅畫像,展開,“這便是家母的畫像,勞煩嬸子看一下,與你口中的先夫人可還相似?”
蔣氏忙湊近一看,待看清畫上之人的面容,她當即雙眸睜大,“這......這......”
這哪是相似,這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她心中大驚,繼而再次看向解云湛。
是啊,這郎君不僅長得像先夫人,還長得很像侯爺。若不是他們倆的孩子,又豈會如此?
蔣氏想著,終于顫聲道:“你......你當真是先夫人的兒子?”
解云湛點頭,眸光平靜,“我想應該是的。”
“可是......可是......先夫人不是早在那場意外中沒了嗎?”
莊安晴聞言,適時插上道:“嬸子,您問的這事可能關乎到我和夫君的性命,嬸子只有保證絕不說出去,我們才可以回答您的這個問題。”
蔣氏心頭一震,隨后毫不猶豫地起身跪下。
莊安晴見了正想將人扶起,蔣氏卻堅定地豎起手指發起了毒誓。
毒誓轉眼發完,蔣氏自行坐回到了椅子上,鄭重道:“不論是先夫人還是莊小娘子,你們都對奴家有大恩。莊小娘子請放心,奴家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將秘密泄露出去。”
她目光炯炯地望向兩人,沒了白色霧障的雙眼清晰透出堅定光芒。
解云湛想了想,終于將往事道來,“當年家母的確遭了大火,卻是在大火中被人及時救下,也因此得以逃過了一劫。”
說著,他頓了頓,斟酌片刻才又繼續說道:“家母臨終前跟我說,當年她瞧見一個黑衣人在她住的廂房外面縱火,所以那場大火并非什么意外。
因家母當時未能看清這縱火之人的真實面容,當時外祖也已經出事,家母只覺危機四伏,實在不敢回到京城,便躲起來生下了我。”
這說辭是他臨時所想,若不這樣說,他就得暴露惠凡才是看見過黑衣人的事實,如此無疑就會給惠凡招來殺身之禍。他不想連累他人,只得將這事推到了已故的母親身上。
其實他內心也覺得母親肯定也看到過當年縱火之人,要不然母親被惠凡救下之后怎會說不想連累庵里,之后還躲起來不回侯府,所以這瞎編的說辭沒準就是真正的事實也未可知。
一番話下來,蔣氏臉上血色全無,渾身汗毛倒豎。
她萬萬沒想到當年竟是有人蓄意縱火要害死先夫人?
而先夫人竟然逃過了一劫還生下了一位公子?
一個接一個的驚天巨雷在頭頂炸響,蔣氏震驚得都忘了如何反應。
半晌,她終于稍微緩了過來,忍不住低聲問道:“那放火的人到底是誰?他為何要加害先夫人?”
解云湛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我們不知,家母告訴我這件事本意是讓我此生都不要踏足京城,讓我避開那些未知的危險,但我身為人子又豈能讓母親喊冤而終。”
蔣氏聽了,心中悲痛不已,忍不住默默垂下淚來。
是啊,先夫人這么好,又豈能讓她當年冤屈如此不明不白。
解云湛緩了緩,再次壓低聲音道:“昨日我聽內子告知嬸子經歷,我聽了真是又震驚又感動,實在沒想到母親竟還有一個如此惦記她的故人,母親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十分高興。今日冒昧前來一見,就是想問問嬸子當年舊事,不知嬸子可還記得家母當年南下前往寧源庵的情況?”
“南下情況?”
蔣氏有些不解,確認道:“郎君是指先夫人為何要南下?還是指先夫人如何南下?”
“都是,若嬸子對此仍有印象,湛懇請嬸子告知。”
他神情真切,眸中透出懇求。
蔣氏看著這張似曾相識的面容,看著這滿目懇求,心中再也沒有猶豫。
她眉心擰緊,思緒轉眼飄到二十年前。
事關救她于水火的恩人,雖過去那么多年,如今回想起來竟也清晰如在面前。
她深深嘆了一氣,開始娓娓說道:“奴家記得當年先夫人的父親在官場上出了大事,先夫人傷心不已,為父親多方奔走無果,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奴家沒什么可以幫她的,只能偶爾為她做些吃食補補身子,但先夫人每次都吃不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后來先夫人求得侯爺同意,打算前往寧源庵為父親祈福。她說那庵堂尤其靈驗,當年她父親一直科考不利,就是去那庵堂求拜之后才高中的。
奴家記得老夫人為先夫人要南下的事發了很大脾氣,當時先夫人的父親已被下獄,老夫人認為她繼續這般折騰只會惹得先帝不悅,甚至會連累侯府。
老夫人鮮少這般動怒,那段日子我們這些在先夫人院里當差的下人生怕做錯什么惹得老夫人不悅而給先夫人添麻煩,全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在奴家印象中,先夫人一向都極其溫柔順從,對老夫人更是孝順有加,那次卻為了自己父親表現得特別強硬,非要去那個寧源庵不可。后來侯爺找老夫人多次求情,老夫人這才點頭同意。
奴家記得當時先夫人本來是要帶上自己身邊的人一起去的,臨出行前老夫人卻派來了她的車夫,說是怕先夫人輕舉妄動,所以讓她的人來護送南下才能放心。若先夫人不愿意,就繼續待在侯府不準出去。
先夫人救父心切,當然沒有異議,最后便只帶了貼身丫鬟翠枝一起,由老夫人派來的車夫護送南下,這便是當年先夫人南下的緣由和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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