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安晴想了想,道:“這種病癥的分類有許多,每一種所表現出的癥狀都有所不同,但不管癥狀如何,患者大都無法正常控制自己的情緒,嚴重者會對日常生活造成很大影響。”

  盧硯書神色一凜,緊張道:“那家母的癥狀如何?是屬于嚴重一類的嗎?”

  “怎么說呢,令堂的情況不算輕,但也還沒到極其嚴重的程度。據今日觀察所得,令堂的癥狀表現在極度的不自信,很容易把所有錯誤都歸在自己身上,另外還會無來由地沮喪,長期處于低落灰心之中無法自拔,甚至還會恐懼與他人接觸,除此之外當然還有其他的諸多癥狀,不過目前看來,這些是最為突出的。”

  莊安晴每說出一種情況,盧硯書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真是太準了!

  他母親這么多年來就是這樣的表現!

  之前他一直都搞不明白母親為什么經常那樣,如今總算是找著原因了,“原來不開心是因為生病......”

  聽到盧硯書喃喃自語,莊安晴微微笑了笑,“其實不開心不一定就是生病,人吃五谷雜糧,又生于這煩惱不斷的人世間,有喜怒哀樂純屬正常,但如果一個人長期處于這種極端的沮喪低落之中便有些不正常了。”

  盧硯書恍然,轉念想到什么,又緊張問道:“莊小娘子說家母會害怕和人接觸,那這其中也包括她的家人嗎?在下的意思是,她也會害怕接觸自己的孩子嗎?”

  莊安晴方才已經聽過縣丞夫人的簡單敘述,大致明白了盧硯書和盧夫人之間是種怎樣的關系,遂點頭道:“當然也包括的,以令堂的情況來看,她的確存在這方面的恐懼。”

  話音一落,盧硯書的眸中逐漸恢復的亮光。

  原來是這樣!

  所以母親不是不喜歡他,母親不是不想見他,母親只是病了,因為生病,所以才害怕接觸他。

  這番話無疑如雨后甘霖一般,一下子就滋潤了他干渴已久的心。

  聽到莊安晴如是說,盧硯書已經下意識地徹底接受了對方就是一名郎中的事實,更是對自己母親換上情緒病一事深信不疑。

  可是話說回來,他母親好端端的,怎會突然得這樣的病呢?

  想著,盧硯書十分不解地道:“請問導致這種病癥的原因又是什么?”

  “原因又很多,比如平日的壓力、個人的身體素質、所生活的環境、甚至遺傳等等,而通常來說,導致這種病癥的因素都是多元且復雜的——”

  盧硯書怔住,打斷道:“莊小娘子,你方才說遺傳?”

  莊安晴頷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的神情。

  見他瞳孔猛地震動了下,莊安晴假裝不知情地道:“怎么了?盧公子對此有什么疑問嗎?”

  “啊?”

  盧硯書愣了愣,但又很快調整過來,努力保持平靜道:“沒......沒什么,對了,不知導致家母患病的因素具體是哪一種?”

  莊安晴面露難色,“小女子今日初次造訪,雖心中已有初步判斷,但也實在不好馬上做出定論,還請盧公子恕小女子無可奉告。但不管因素為何,導致病人長期無法恢復正常的,多數逃不過一個很重要的因素。”

  “哦?是什么?”

  “患者本身的養分失衡。”

  盧硯書不解,“可是我們一直都很注意家母的身體調養,飲食上一直都十分有講究,怎會養分失衡呢?”

  莊安晴笑笑,“盧公子有所不知,此養分非彼養分也。”

  “哦?這又怎講?”

  莊安晴思索了下,道:“以醫術角度來看,人體體內存在著許多不同種類的物質,有些是肉眼可以看得見的,比如血液、筋骨、皮膚等等;又有些是肉眼看不見的,這些元素往往會影響人體的許多方面。如果某些養分物質失衡,就會導致人的情緒出現問題。”

  聽著,盧硯書不禁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一些書道:“莊小娘子所說的意思難道是陰陽、氣血之類的協調?”

  “是又不全是,這其中的道理有相通的地方,但小女子此時所談及的物質要比那個復雜得多。”

  盧硯書若有所思點頭,“那不知家母的情況可以如何治療?”

  “令堂可以先服一段時間的藥觀察一下效果,這些要可以幫助她恢復體內養分的平衡,之后若效果良好,便可堅持服藥之余,進行一系列的心理復健。”

  盧硯書聽著,眸光微動,希冀和期待在眸底升起,“那就有勞莊小娘子了。”

  “盧公子客氣。”

  說著,莊安晴想了想,道:“盧公子,小女子這里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一問?”

  盧硯書聽了,不禁有些詫異,“莊小娘子但說無妨。”

  “小女子見盧公子今日問了許多問題,莫非令堂得病一事,盧公子和家人之前都并不知情?”

  “這......”

  盧硯書目光閃爍了下,道:“其實家里一直有給家母請郎中,郎中都說家母是憂思過重導致的心神不寧,也一直有開安神藥調理。但不得不說,莊小娘子今日所言,在下倒是頭次聽聞,莊小娘子對這病癥的剖析也是在下聽過最為詳細的,如此說來,還真是要多謝莊小娘子為在下耐心解惑。”

  “盧公子客氣了。”

  看來解云湛說得對,這人對自己母親的情況并不了解。

  那盧小姐呢?

  他知道自己姐姐也存在和他母親類似的情況嗎?

  只是方才自己故意提到遺傳的時候,這人明顯不想多談的樣子。

  嗯,今日看來是不能再說了,改日再尋合適的機會說吧。

  打定了主意,莊安晴也不再耽擱時間,朝盧硯書行了一禮之后便轉身回到縣丞夫人那里。

  盧硯書跟著上前和縣丞夫人道了別,之后目送縣丞夫人的馬車離開。

  惦記著今日放榜的事情,回到金水鎮后,莊安晴并沒有回晴云齋,她讓縣丞夫人在路過縣衙時將她放下,縣丞夫人歡喜照辦。

  別過縣丞夫人,莊安晴立即去找榜單。

  屆時榜單前的人已經散得七七八八,只有零星幾人如莊安晴那般被事情耽擱而陸續晚來。

  憑著對自家美夫君的了解,莊安晴第一眼便去找榜首的位置。

  哈哈!果然是榜首!

  她就知道自家美夫君的厲害!

  不行,她得馬上回去把這好消息告訴他。

  想著,莊安晴立即轉身朝車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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