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縣丞夫人問起了盧夫人的情況。

  莊安晴把盧夫人的問題大致說了一遍,其中跳過了盧夫人傾訴的個人情緒以及相關隱私。

  縣丞夫人聽了,恍然道:“原來是身體出了問題,怪不得這情緒一直都恢復不了。這次真是多虧二掌柜你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我這好友的問題要拖到什么時候。”

  “縣丞夫人客氣了,如今我們也只能先試試藥物治療。但每個人情況不同,服藥后還得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知道效果如何。”

  縣丞夫人表示理解,又道了幾句辛苦、多謝之類的話。

  兩人正在車上說著,忽然一陣急促的轱轆聲和馬蹄聲從后面傳來。

  聲音越發逼近,在清幽的山道上顯得格外明顯。

  兩人頓時警惕起來,互相對視了一眼。

  縣丞夫人正想催促車夫把車趕快一些,驀地便聽有人喊了一聲姨母。

  縣丞夫人一怔。

  這聲音——

  是好友的小兒子盧硯書?

  “姨母,是我,硯書!”

  縣丞夫人一驚。

  還真是!

  “快,馬車靠邊停下!”

  車夫得了吩咐,很快將馬車穩穩聽到了路邊。

  盧硯書是外男,縣丞夫人怕莊安晴不方便,遂讓她在車里稍候,然后獨自下了馬車。

  縣丞夫人這邊一下車,后邊的馬車也趕到了。

  車未停穩,車簾便被撩開,盧硯書身著白衣,面容清俊,一身儒雅氣度像極了自己的父親。

  看見縣丞夫人在路邊等她,盧硯書立馬跳下車來,快步上前朝縣丞夫人行了一禮,溫潤笑道:“姨母。”

  “噯!”

  縣丞夫人笑得眉眼彎彎,歡喜道:“原來是書哥兒啊,方才聽見后面有馬車追過來,姨母還以為遇到了什么壞人,真是嚇了姨母一跳。”

  盧硯書有些不好意思,訕訕一笑,“驚擾到姨母了,硯書罪過。”

  縣丞夫人忙擺擺手,臉上笑意濃濃,“罪過什么,姨母許久沒見你了,巴不得你過來。春節我到這別院見你母親時你就沒在,來,快讓姨母仔細瞧瞧。呦,還真是長高了不少,瞧著也越發穩重了,不錯不錯。”

  盧硯書羞澀笑笑,溫潤一禮,“謝姨母夸獎。”

  兩人互相寒暄了幾句,盧硯書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縣丞夫人的馬車,道:“甥兒聽聞與姨母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位郎中,不知那位郎中可在?”

  縣丞夫人一愣,失笑道:“你跑那么急,原來是為了這個?”

  盧硯書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釋道:“甥兒聽父親說母親抱恙需在別院休養,硯書十分憂心母親身體,想跟郎中打聽一下母親情況,不知是否方便?”

  說罷,又怕縣丞夫人不高興,又補充道:“當然,甥兒也是真心想見姨母一面的。”

  說話時,盧硯書對自己母親的關心全都溢于言表,縣丞夫人見了,知道他是真的在擔心自己母親的身體。

  這孩子對自己母親的依戀,她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想起自己好友對這孩子的疏離,她也是打心底里心疼。

  想著,縣丞夫人頷首,溫柔笑道:“你對你母親的心,姨母是知道的。只是姨母得先去問問郎中的意思,你先在這兒稍等一會兒,姨母去去就來。”

  說著,縣丞夫人便上了馬車,將情況和莊安晴簡單說了一下。

  “......情況就是這樣,我這甥兒一向孝順父母,從小就特別依戀自己母親。二掌柜你也知道我那好友的情況,這么多年來,她一直都冷著這個孩子,我看著也著實心疼。如今他就是想了解一下自己母親的情況好安下心,二掌柜你看如何?要是你不方便,我便去回絕了他。”

  莊安晴之前就想著找機會消除盧硯書對自己美夫君的敵意,如今盧硯書主動找上門來,她又怎能放過這個機會呢。

  另外,盧硯書也是盧夫人的家屬,患者的康復少不了家屬的緊密配合,有些情況的確是需要告知對方家屬的。

  莊安晴想著,莞爾道:“無妨,既如此,小女子愿隨縣丞夫人走一趟。”

  縣丞夫人一喜,忙將莊安晴請下了馬車。

  望著從馬車里翩然而下的人,盧硯書整個人呆住。

  怎么是個女子?

  正疑惑著,縣丞夫人已經領著莊安晴走到跟前,笑道:“這位便是與我一同前來的莊郎中莊小娘子。”

  說著,又轉過來笑道:“二掌柜,這位便是我那好友的小兒子書哥兒。”

  盧硯書早已被縣丞夫人方才的那聲郎中驚到了。

  活到現在,醫女他倒是見過,但這女郎中卻是頭一回見。

  且這人年歲瞧著比自己還要小些,她當真能給人治病?

  縣丞夫人看出他的疑惑,拉起莊安晴的手介紹道:“書哥兒,莊小娘子醫術很是不錯,之前曾為姨母診治過,姨母如今已經痊愈,故而姨母才特意將她請來與你母親認識一下。”

  盧硯書留意到縣丞夫人拉住莊安晴手的親密舉動,心下又是一驚。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又忙斂起驚訝神色,規規矩矩地朝莊安晴行了一禮,“在下盧硯書見過莊小娘子。”

  莊安晴早已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盧硯書一番,自然也捕捉到了他方才表現出的驚訝和質疑。不過這樣的神情她早已見慣不怪,遂也不惱,揚唇微笑,大大方方朝盧硯書福身回了一禮。

  縣丞夫人見兩人相安無事,遂道:“書哥兒,你不是要打聽你母親的情況嗎?那你們先聊著,我就在這里歇息一會兒。”

  盧硯書會意,朝縣丞夫人道了聲謝,又朝莊安晴道:“莊小娘子,請借一步說話。”

  莊安晴頷首,隨盧硯書往前走了幾步,和對方保持著恰當的距離,站定道:“不知盧公子想了解什么?”

  盧硯書默了默,開門見山地道:“莊小娘子,不知家母患的是何種病癥?如今身體情況如何?”

  見盧硯書這么直接,莊安晴也沒藏著掖著,同樣直接道:“令堂得的是情緒上的疾病。”

  盧硯書一怔,“情緒上的疾病?”

  他從來沒聽過這樣的病癥,不解道:“請問這具體是怎樣一種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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