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盧硯書甩袖而去之時,那邊晴云齋門口,莊安晴剛提著食盒背著背簍風風火火地上了周掌柜幫她叫地一輛馬車趕往考場。

  馬車在考場附近停下,她跳下車,付過車費,當即提著食盒背著背簍往考場那邊走。

  遠遠望去,考場入口已經關閉。

  莊安晴大驚,當即茫然四顧。

  可考場外面的大街上空空蕩蕩,哪有她今日一直惦記著的那個身影。

  難道是沒見到她,所以先回客棧了?

  莊安晴心中無比懊惱,自責自己第一天過來接人竟然就遲了個大到。

  想著,莊安晴也不敢再耽擱時間,轉身就朝著解云湛落榻的客棧走去。

  結果才走出一小段,忽地肩膀就被輕輕拍了一下。

  莊安晴身子一僵,正想做出應激反應。

  “是我。”

  解云湛看出她要對自己出招,不禁微笑喚道。

  熟悉的磁性嗓音傳進耳里,莊安晴唰地轉過身去。

  身后之人玉面烏發,五官俊美,正含笑看她。

  莊安晴忽地就想起了下午自己做的那個噩夢,眼前的他眉眼里全是掩飾不住的歡喜和柔情,與夢里那個淬了冰的解云湛判若兩人。

  太好了,這樣美好的他還在!

  莊安晴想著,眸中滿滿都是珍惜和不想失去。

  這眼神著實讓解云湛有些驚喜。

  沒想到他只是去買點兒小食的空隙,媳婦兒竟就這么想他了?

  那他要不要再消失一會兒?

  “抱歉,晴云齋有事耽擱了,讓你等很久了吧?”

  這自責的語氣當即就打消了解云湛亂七八糟的小心思。

  他揚唇溫柔一笑,“沒事,才等了一會兒而已。”

  說著,他把手中的一個油紙包遞過去,“剛出爐的煎包,嘗嘗。”

  莊安晴一愣,“你方才是去買這個了?”

  “嗯,上回你說想吃卻沒買到,正巧那鋪子在這兒附近,我便過去看看。”

  莊安晴沒想到她隨口嘟囔的這么一句,竟被他牢牢記在了心里,瞬間心里就是一暖。

  “多謝。”

  她伸手接過油紙包,接著也朝解云湛展示了下手上的食盒,“我給你做了晚食,我們回客棧吃吧。”

  解云湛同樣一愣。

  “好。”

  說著,他笑著接過她手上的食盒,和她一起有說有笑地回了客棧。

  “來,快趁熱吃,這是我在晴云齋后廚里做的,剛做好我就趕過來了。”

  看著桌上擺著的幾道精致菜肴,解云湛眸光微動,“做這些很費時間吧?”

  “沒費多長時間,主要是今日下午縣丞夫人過來了,一時聊過了時間,這才趕了些。”

  聽著她在百忙中還為自己準備晚食,解云湛心里又是歡喜又是心疼。

  他認真想了想,還是開了口道:“要不明日你還是不用來接我了,我考完試可以直接回客棧吃的。”

  莊安晴一怔,“可是我想給你做些好吃的,你考試這么辛苦,再不補充一下怎么行。”

  解云湛眸中的柔情又濃了幾分,“可你這樣來回折騰我實在是不放心。”

  說著,他望了望外面剛入黑的天色,道:“你如果來接我,每日你就得要入夜后才能回去。如此,我一整晚都會擔心你路上的安全,這樣一來我也無法休息好,你說是不是?”

  莊安晴聽了,不禁沉默下來。

  也是,他一考完試就回客棧歇息,對他來說也能更輕松些。

  “好吧,那接下來幾日我就不來接你了,你記得每日考完試就早些回客棧歇著,多點些好菜,別太省著。”

  說罷,她菜留意到解云湛一直顧著說話都還沒動筷,立馬又催促道:“快吃吧,要不菜都涼了不好吃了,白費了我的功夫。”

  解云湛寵溺一笑,乖乖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莊安晴一邊吃著解云湛給她買的煎包一邊和解云湛這個那個地聊著,只是說著說著,房間漸漸就只剩下了解云湛自己的聲音。

  解云湛終于意識到有什么不對,不禁停下筷子望向坐在一旁的人。

  只見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吃完了手里的煎包,此時正單手托腮地望著前方發呆,細看之下眉心還在微微簇起。

  解云湛一怔。

  這是在想什么?難道是鋪子的事?

  看她想得這么入神,解云湛也不想打斷她的思路。

  他快速吃完最后兩筷子菜,拿帕子擦了擦嘴,隨后把莊安晴面前的那杯涼掉的茶水倒進空了的碗里,又起身出去重新提了壺熱茶回來。

  直到解云湛提著茶壺往杯里續上熱茶,莊安晴這才聽到響動回過神來。

  “吃完了?”

  莊安晴問道。

  說著,她看向桌上。見全部碗碟已被一掃而空,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是發了許久的呆。

  自己本是陪著他說話的,沒曾想竟把人冷落在一邊了。

  想著,莊安晴朝解云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方才在想事情。”

  解云湛微笑,“沒事,我知道。”

  說著,他把剛續了熱茶的杯子遞給莊安晴,“我剛換的熱茶,喝點兒提提神吧。”

  莊安晴莞爾,接過捧著慢慢喝了一口。

  解云湛重新坐了下來,往自己杯子里續上熱茶,道:“在想什么呢,竟想得這么入神?”

  莊安晴端著杯子,“我在想阿棠姑娘和明叔的事情。”

  “哦?”

  解云湛有些詫異,把茶壺放下,道:“他們出什么事了?你前幾日不是已經確定了他們是父女關系嗎?難道是檢測的結果出問題了?”

  莊安晴放下杯子,搖了搖頭,“結果沒出問題,我用他們的頭發測了兩次,用他們喝過水的杯子又測了一次,檢查的結果都是親子關系成立。”

  “既如此不是應該高興嗎?怎么我看著你好像還有些發愁?”

  莊安晴嘆氣,想了想道:“這兩日我去花盈閣給花師傅復診,順便見了一下阿棠姑娘,聊天時我問了她對認回以前的家人有什么想法。”

  解云湛了然,挑眉道:“她怎么說?”

  “她說她只有爺爺沒有家人。”

  解云湛愕然,“她怎么反應這般大?她知道明叔時她的親生父親了嗎?”

  莊安晴皺眉,搖頭道:“她不知道,我還沒把這事告訴他們倆。我想先了解清楚阿棠姑娘的想法后,再斟酌合適的言辭去說這個事情,可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想法。”

  解云湛這下也明白莊安晴到底在愁什么了,他沉思了下,道:“那她有說清楚自己不想認回家人的原因嗎?”

  莊安晴點頭,“她說了,她覺得當年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家人拋棄了她,我能看得出來,她在說起這些事時內心很恐懼。”

  解云湛認真聽著,若有所思地道:“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明叔是在十三年前的元宵燈會上和自己女兒走失的,對嗎?”

  莊安晴點頭,“是的,當時他女兒想要一個狐貍面具,明叔給女兒買,結果付完銀子女兒就不見了。”

  說起這些事情,莊安晴心里就一陣難受,“明叔這十三年來一直都在找自己女兒,為此他把所有積蓄都花光了,可他至今都沒有放棄。你說我要不要再找個機會把這些事都告訴阿棠姑娘,沒準等她知道明叔一直都在找她,她心里的恐懼也許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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